到专司买卖的商业人员,别看只是一个商行,可实际上,已经开始向朝廷的职能发展了。
譬如在朝廷有六部。
而在商行内部,现在也有三个重要的支撑,即情报、安保,以及商业,再此之下,又分为商业交涉,财务、后勤保障、人员培训等等细分。
随着商行的规模越来越大,资产也越来越多,几乎各个重要部门之间,都需彼此合作,可同时,又需共商大计。
现在陈正泰,几乎带着半个大食商行的班底,径直南下。
这一路,其实颇为艰辛,毕竟……道路难行,也没有现成的道路,李承乾倒是不畏这些,甚至骑着马,一脸朝阳,饶有兴致的样子。
反观陈正泰,却颇有几分痛苦了,毕竟平日养尊处优惯了,现在竟要学那历史中的玄奘,往那‘西天’走一遭,取的不是真经,是‘真金’。
波斯境内,争相来送别太子和陈正泰的波斯贵族们数不胜数。
当天竺的消息传来,波斯人算是彻底的清醒了,此前的怠慢,变成了现在的殷勤,他们恨不得将一张笑脸钉死在自己的脸上。
陈正泰其实并不在乎这些波斯的贵族们怎么想,他目标一直都很明确,这些人高兴还是不高兴,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只要生意能顺利即可。
做买卖的人,本就擅于捧场做戏惯了。
哪怕这些人内心里想杀死他一百次又何妨呢,陈正泰就喜欢看他们干不掉自己,却又不得不殷勤的样子。
一封快报,自是疯了似的送往长安。
长安这里,人们对于大食商行的担忧已越来越大了。
这都市值亿贯了,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总感觉好像随时……这亿贯的市值,最终一下子破灭。
关于天竺的流言蜚语依旧很多,这都半年过去了,天竺也没传出什么准确的消息。
朝廷已经调拨了兵马,预备往波斯去。
这一次带兵的,乃是程咬金。
浩浩荡荡的军马集结,不过士兵们的情绪都不免的有些低落。
毕竟,这一次的征程乃是万里之外。这些府兵们,拜别了自己的妻儿,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可能十年都不能回来,很多时候,此时的告别,就极可能成为了永别。
户部那里,要负担如此多的钱粮和军资,牢骚也是不少的,他们想节省一点开支,可兵部那边只是一味的催告钱粮。
因为十多万军马,开赴万里之外,是前所未有的事,这就好像一个无底洞,谁也不知还要往里头填多少钱才足够。
可就在此时,一个消息,似乎已经开始渐渐的传开了。
当然,现在什么样的消息都有,可谓多如牛毛。而事实上,大家已经被各种的谣言折腾怕了,已经有了免疫。
因而,虽然这流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可大多人,却只是哈哈一笑,一笑置之罢了!
倒不是大家不相信某些大利好的消息。
而是关注大食商行的人太多,毕竟这天下有太多人在大食商行上投了钱,因而,隔三差五就有人鼓吹会有利好。
于是这样的消息听得多了,大家也就麻木了。
大家渐渐发现,绝大多数利好,不过是有人故意吹嘘出来,因而痛骂者不计其数。
哪怕是那些消息灵通之人,也觉得许多的消息不甚可靠。
何况这大食商行价值亿贯,这在此时的人心目之中,已是完全超越了他们的想象。
要知道,整个大唐,也不过千万户的人口!这一个大食商行,若是分发下去,岂不是可让每户人家得十贯钱?
此时,人们尚且还不知什么叫泡沫。
因而觉得这里头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价值太高了,这不是还没盈利吗?
就在众说纷纭之际。
宫中却已被这个可怕的消息震撼住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李世民正为调兵遣将的事焦头烂额。
而三省一阁以及七部的官员也正在太极宫里彼此撕扯。
涉及到了钱,总是不容易达成一致的。
何况还是调这么多的兵!
于是房玄龄出了一个主意,他上奏道:“陛下,十万唐军一旦出关,将来如何轮替?”
这也是一个问题,而且显然并不是一个小问题!
殿中的许多人,其实一直都在故意忽视这个问题。
可现在,房玄龄还是提了出来。
李世民颔首,却没有吭声。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也是十分棘手的事。
这不是让将士们驻守去玉门关。
驻守玉门关这等偏僻的地方,就已经很头痛了,多少将士去了玉门关,十年都不能回来!
毕竟这来回,便有一年之久,朝廷也不可能花费大量的给养,不断的进行轮换。
可此次乃是驻守波斯,虽然有了铁路,可毕竟铁路还未修到,到了高昌之后,便需穿越戈壁和沙漠,路途遥远,若是大军往返,没有一年半载也无法做到。
这就意味着,许多的将士,运气若是好,十年可以轮替,若是运气不好呢?
那么……可能就是一辈子也回不来了。
朝廷诸公,一直都在忽视这个问题,是因为大家想好了,先将人派去了再说。
至于能不能回,则是另外的问题。
可问题就在于,一旦将士们将来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回来,是否会哗变,又或者有其他的想法,这就未必了。
李世民看向房玄龄,本来大家的念头是走一步看一步,可现在房玄龄既然开了口,那么这个问题就无法忽视了!
李世民道:“房卿有何想法?”
“实在不成,就命家眷们同行吧。”房玄龄道:“家眷随军,将士们心里也安定一些。”
“这十万大军已是让人焦头烂额,若是再带上数十万家眷,这国库如何负担?何况,若是家眷跟了去,只怕将来,将士们要生变故。”
说话之人正是杜如晦,他边说边摇摇头,认为此举过于冒险。
群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棘手。
李世民也沉吟着,不说话。
显然,这事是一个取舍的问题,若是直接让将士去,实在过于残忍。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这诗词虽然现在还未出现,却也道尽了许多离家之人的凄凉。
若是朝廷这般对待这些将士,难免这些驻守在波斯的将士心生怨愤。
李世民叹息道:“天下过于广袤,朝廷能控制的疆土,又有几何呢?”
他说出这番话,似乎早没了当年的踌躇满志。
若是年轻的时候,他一定满腔热血,觉得自己开疆拓土,立不世之功。
可现在,当疆土不断的变大,却发现力不从心起来。
治理是需要成本的,而这个成本,已经超出了当下的生产力,那么便出现了巨大的问题。
李世民抬头,往其他人的脸上扫了一眼,道:“诸卿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房玄龄则是想了想道:“陛下,其实陈家倒是有一个主意。”
李世民看向房玄龄,随即目光落在了遂安公主的身上。
遂安公主乃是鸾阁令,朝议是少不了她的,只是房玄龄提出了关于陈家的事,李世民第一个反应就是,既然是陈家的主意,为何遂安公主不来奏报?
李世民随口便道:“什么主意?”
房玄龄道:“陈家说,若是准许将士们带家眷去,陈家便可在唐军在波斯、大食等驻地上,开办一些产业,而后招募将士们的家眷!如此一来,将士们安心在军中效力,沐休时也可见到女眷,他们有饷金,而他们的家眷也有一份薪俸,这样的话,日子会宽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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