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抿唇笑了。
“你倒没说错,我这命,确实挺倒霉的。”她叹了一口气,道:“这辈子的运道大概就是用于遇着骞儿他祖父了。”
秦流西道:“当年叛军入城如何凶险我也不知。只是您本就体寒,产后虚弱再受寒,这寒气入体已成寒毒深入骨髓。寒毒拔除不易,这些年哪怕您长年调养,却也抵不过这寒毒肆虐,如针扎万蚁噬咬,刺骨麻木。”
齐骞在一旁听着,脸色都有几分发白。
“寒毒不除,您吃再多的补品也无补于事,太医给您的医方,想来也只能是调养温补为主,也不敢用猛药。”
像老王妃这样的,丈夫为国捐躯牺牲的,她作为遗孀,又在叛乱中受了大苦的,只会成为国宝护着,哪个大夫敢用猛药,就怕她受不住没了,那就是丢脑袋破家的大事!
赵嬷嬷这时看向身边的大丫鬟环儿,后者已经取了早就准备好的经方呈给秦流西。
秦流西接过,一张张的翻着,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经方多以养身为主,以温补的方式,也有以火罐拔毒,却是效果甚微。
倒有一张方子,比较大胆,她便扬了扬道:“此方倒是颇有几分对症。”
齐骞接了过来,看了署名,道:“这是京中妙珍堂的颇有名气的大夫苏笙,好像是鬼门十三针杜壬神医门下徒弟。”
秦流西摸茶的手一顿,眼角抽了一下。
齐骞刚好注意到了,问:“秦大夫也认识?听说杜神医一手鬼门十三针极是了得,他收徒也极挑剔,我也偏寻不见。”
“杜壬,大家都是同行,略有所闻,倒不知他收了徒。”什么时候收的,她怎半点不知?
齐骞不在意这点,只道:“敢问秦大夫,那我祖母这寒毒之症,可能治得?这位苏大夫开的方子虽有些成效,却是不能去根。”
秦流西说道:“要拔寒毒,并非一日就能根除的,我可给王妃娘娘以针灸拔毒,再辅以药浴,只是这药浴,多以虎狼之药熬煮,很痛,娘娘不知能忍否。”
齐骞皱起眉来:“光是针刺拔毒不行?可有比较温和的方式?”
“针刺拔毒倒也不是不行,至少不会像现在八月就得烧地龙穿着棉衣,冬日也不会夜不能寐,只是药也不能停的调理。但辅以药浴,根除不说,还能让娘娘的身体恢复不少,于寿数也有增长,嗯,至少吃嘛嘛香,走路腿不疼。”
老王妃有些讶然:“竟有如此奇效?”
“前提是您受得住。”秦流西十分自信。
老王妃便道:“那就按着你的主张来,不就是泡个药浴,再痛能有这寒入骨那般疼?”
秦流西笑而不语,怕是有的,寒是麻木,可这药浴,如火炙,那是真疼。
齐骞瞥到秦流西的笑容,只觉得毛骨悚然,道:“祖母,要不咱们还是选些比较温和的方式?”
“没事,疼而已,只要以后能好,哪忍不过了?”老王妃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小秦大夫也不会让祖母有事的。”
不然岂不堕了她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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