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见棺材不落泪,很多人只有被死亡的阴影笼罩,才多多少少明白什么是人之将死的滋味,在死人堆里打滚好多年的肖冰用勃朗宁手枪顶住唐枫眉心,吼骂叫嚣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仿佛街头的喧嚣气氛凝滞,极为压抑,仅仅片刻的沉寂,高亢吼声响彻天地。
“冰哥冰哥冰哥”
马飞带来的三百多人高举刀棍呼喊,肖冰持枪顶着唐枫脑门的姿势,在这些家伙眼里简直帅的掉渣,《英雄本色》里深入人心的小马哥也没此时的冰哥拉风,有这么一位飞扬跋扈的领头人,热血沸腾到唯恐河西不乱的家伙们好似吃了特效伟哥的牲口,亢奋的不得了,肆无忌惮的喊叫,靠近风月楼这边的半条马路空荡荡,行人车辆都不敢通过。
宁和“东北帮”的爷们最初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他们清楚咄咄逼人的家伙是什么人是河西黑道的一哥,是继坤爷之后又一个实力强悍的地头蛇,本地黑白道近乎神话的传闻将年仅二十三岁的“毛头小子”粉饰成不可战胜的变态,而这位河西黑道神坛之巅的狠人会不会开枪崩了唐老大,所有人心里没底。
换做别人用枪顶着唐老大脑门,宁和东北帮的东北汉子们或许会认为这是色厉内荏的咋咋呼呼,毕竟唐老大在东北人的圈子里号召力非同一般,可现在唐老大面对的人是河西最狠的牲口,人家未必不敢当街杀人。
作为外来务工人员,常年操劳奔波尝尽酸甜苦辣,也了解这世道犄角旮旯的阴暗,他们深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是纯粹的官面话,这社会没有绝对的公平,很多时候法律的天平像极了卑鄙的势利小人,会为权贵倾斜,自家这些穷兄弟悍然杀人,多半要挨枪子,这位在河西有资本只手遮天的冰哥明目张胆杀个把人,大概是小菜一碟。
人们屏气凝神,三百多东北猛男大多捏紧拳头,肖冰坚毅面庞泛起深沉玩味的淡笑,这厮的笑容与和蔼可亲不沾边,透着慑人心神的杀机,他凝视脸色铁青的唐老大,平平淡淡问:“你说我敢不敢开枪?”
“冰哥是河西道上头一号人物,杀我这种小人物像杀条狗轻松的很,但是我有个三长两短,河西成千上万的东北爷们不会善罢甘休,冰哥以后的日子也会很难过。”唐枫有种,暗自里提心吊胆,表面上毫不退让。
佛为一炷香,人为一口气,唐枫不能退,怕了、退了、求饶了以后有何颜面在宁和东北人的圈子里呼风唤雨,今天就是死也要死撑着,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爷们的面子丢不得,唐枫执拗的梗着脖子,视死如归。
唐老大的视死如归激起东北汉子们的血性,轰然叫好,双方的吼叫声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两伙人,五六百号汉子开始往一块凑,挨近之后互相推搡,场面接近失控的边缘,肖冰举起勃朗宁手枪,朝天连开三枪,粘糊在一起的两伙人扭头望向风月楼前那挺拔身影,微微怔,想到了一个词儿。
舍我其谁
肖冰面无表情,对众人道:“我肖冰曾经是一穷二百的市井小民,出道以来,从不仗势欺人,今天的事儿谁对谁错大家都是明白人,心里应该清楚,你们背井离乡,来河西混生活不容易,但是你们铁了心要跟我死磕,哪怕背个仗势欺人的臭名,我奉陪到底,今天这事儿没完”
“你也好了,从现在起,我和你势不两立,直到有一天你跪在我脚下求我,求我绕了你。你要找茬,我接着,想打我陪你”肖冰用枪口点了点唐枫脑门,又转身指向几百东北人,飞扬跋扈道:“陪你们”
肖冰说完,冷冷一笑,把枪扔给马飞,解开真丝衬衫,脱下后递给猛子,人们马上明白,冰哥要赤膊上阵唐枫恍惚,既而心生畏惧,他来河西是冲着人民币,同当地最大的地头蛇死磕拼命,最后图个什么?会是什么结果?
张灯结彩的风月楼灯火绚烂,柔和而又迷离的光线中,肖冰吩咐手下们后退,让出一片场地,独自一人面对几百东北汉子,单挑他昔日常干这事儿,与沈阳军区特战大队几十号猛人玩车轮战,至今仍是共和**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十几年日复一日苦练,肖冰上身隆起的肌肉充满力道,线条并未如荧幕里的硬汉施瓦辛格那么粗犷,比较柔和,却足以使春情泛滥的女人欲火中烧,一道道纠结的伤疤触目惊心,似乎在诉说不堪回的往事。
周围人全部沉默,以一种隐含敬畏之意的眼神望向肖冰,肖冰脱掉衬衫没显摆的意思,那衬衫是欧阳思青在情人节送他的礼物,一件衣服承载着欧阳大尤物的绵绵柔情,挺有纪念意义,万一划破撕烂,肖冰会心疼。
唐枫惊呆,宁和东北人圈子里的几位牛人更是难以置信地连吸凉气,心头泛起丝丝寒意,宁和冰哥果真名不虚传,纵横交错的伤疤意味着这男人走过的人生路是用鲜血染红的,显然人家如今的地位和权势是用命拼出来的,东北人剽悍、豪爽、热情,热衷好勇斗狠,这种性子也使他们更容易崇拜英雄。
肖冰眯起眼,漫不经心伸出手对着几百人勾了勾指头,提示他们可以一拥而上,近乎疯狂的举止展露君临天下的霸道气势,很狂狂的令人折服,马仔打手们面面相觑,去年在南城区以一敌百,此时此刻冰哥难道要一挑三百?十几秒钟的沉寂无声之后,马仔打手们热血沸腾,疯狂呼喊着他们心中最神圣的称谓。
冰哥
华天风月楼前的混乱场面早惊动了新城区公安局,由于华天两个字的特殊性,陪老婆孩子吃西餐的新城区公安局局长不得不放下刀叉,亲自带队赶来,今天已经生一场**,再生一场,宁和市又得在报刊杂志上丢人现眼了。
“冰肖总”区公安局局长差点喊一声“冰哥”,可见他已慌了手脚。
“今晚的事儿我们私了,不惊公。”肖冰瞥了眼警服笔挺的中年人,这位副处级干部秃秃的脑门汗津津,或许是于心不忍,或许是因为军人出身想给国家暴力机关留一丝尊严,肖冰朝拎着砍刀铁棍的手下们摆手,道:“都收起家伙,该妞的去妞,该花天酒地的去花天酒地,散了。”
离开几百人不甘不愿,但冰哥话了,只好散去,陆续钻进金杯面包车,黑衣汉子们并未离去,不过都将马刀扔进面包车,区公安局局长赵胜稍稍安心,而冷漠的肖冰再次伸出手,对唐枫带来的几百人勾了勾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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