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厌胜之术都是被禁止的更是被人憎恶的,因为它的恶毒,令人发指。
宋烨听到秦流西说自己可能被下了这恶毒的邪术,顿时面无人色。
“这不可能。”
秦流西看他激动如此,反问一句:“为什么不可能?将军落草寇时,也杀了不少人吧,有人要报复,有何稀奇?便是无人报复,那纯粹的嫉妒和恶意呢?将军,人心险恶。”
宋烨一楞,舔了舔发干的唇瓣,呐呐地道:“也不能这么武断吧?现在也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我倒希望是我武断,如此这转机才好去改,若不然,你这命数,就是变无可变,死定了。”被人下了邪术还能破,若什么都不是,是他命该如此,那就别和天斗了,趁早投胎吧。
宋烨的脸色更差了。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自己活了这几十年,真的没有对自己特别仇恨的人吗?
有的吧,有也死了吧?死了又怎么对自己施这种邪术,这还是要自己断六亲的惨。
谁对自己这么狠?
宋烨一时有些不确定了,看向秦流西,十分无助,道:“我真的想不到有什么人恨我如斯而对我施这种术,怎么办?”
“既然将军是我们铺子的客人,我自会给您解决这个问题,是不是厌胜之术,去您府邸查看一番就行了。”
宋烨立即道:“那敢情好,这就走?”
“将军,这事要解决也不用急于一时半会,真有这邪术要破也不难,您放心。”
宋烨心想你说得我那么惨,我能放心才奇了,我都想去寺庙里求百十个平安符改命了。
谁知道自己以后的命数还能这么淡定,他就不能。
果然,这算命什么的,就不能随便算,好话听着心里还舒坦,这不好的话也只堵心了,从此睡不安吃不香的,只光计算倒霉时间何时到了。
就像现在,宋烨浑身都没劲了,苦笑道:“我这命如此,有几人能放心呢?”
“您该换个角度去想问题,就是幸好走进了这个铺子,遇到了我,否则您到死都不会明白为何命会如此呢?”秦流西笑道:“人最怕死得不明不白的。”
宋烨心一跳,点头附和道:“你说得也对。”
如果真是这样,到死他也只会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吧?
不过秦流西这么说,岂不是她多半肯定自己是被人以邪术诅咒了?
宋烨的心发凉,这藏在背后的人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秦流西已是取了笔墨唰唰写下一张经方,等他回过神了,道:“将军这肾亏得仔细调理肾水精元,起码得吃上半年的药,这阵子,也依旧少行房事,饮食清淡,酒也浅尝即止,此外,一旬来铺子这里行一次针,有助于精魂固。”
宋烨听到肾亏房事几次,就免不了嘴角抽搐,想说什么,可看对方就是一派大夫的正经模样,他就没法矫情。
他接过经方看了一眼,都是些滋阴补肾的药材,什么杜仲六味地黄一类,便道:“这药喝半年我就会好么?”
秦流西笑着摇头,道:“并不是,我会根据您的身体恢复程度而更改药方,并不是这药一直喝到底了。”
宋烨明白,就递给陈皮:“那烦请小哥帮我配药吧。”
陈皮笑着道:“好叫大人知道,我们这店铺虽然有行医救人,经方由大夫开,但药材却是要您去别的药材铺子配,我们不配药的。大人若不差银钱,可往长生殿配药,它的药材都是极好的。若是一般药材铺子,仁安堂也是物美价廉。”
宋烨又觉得稀奇,既然行医却又不配药,真奇怪。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把经方叠好打算走的时候路过长生殿时配两副药。
“大师,我的事既告一段落,可否请大师出诊看看舍妹?或是我接过来?”宋烨小心地问。
秦流西立即道:“我腿脚暂时不便,您接过来是最好不过。我听陈皮说,您来这,本是要来找老关头重新订一副棺木,因为您外甥的坟塌了?”
“是这样没错。”宋烨道:“我与老关头也是相识,他做棺木做的稳固,用料也扎实,却不想他老人家已仙去。”
他向虚空拱了拱手。
秦流西有些疑惑:“我却是有些奇怪,虽说是您亲外甥,怎的由您来订棺木造坟?纵然令妹在病中,她夫婿呢?”
宋烨叹了一口气,道:“说来也是奇事,我是做梦梦见我那外甥向我说冷,浑身湿淋淋的,我一时起意去他坟前看,却是坟塌了还进了些水。舍妹在病中,本就忧思过重,我并不敢告知她,免得她病情更重。至于我妹婿,也是整日陪在舍妹身边,为免他一时失口,我也没说,只等一切整理好再跟他们说。”
秦流西眸子半眯:“是阴魂报梦啊。”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问题?”宋烨连忙问:“不瞒您说,我这外甥比大师你小几岁,自小就与我特别亲,我这不是连丧二子,也多年无子,舍妹两口子已和我商定过,准备把这孩子过继于我,继承家业的,却没想到,这孩子没福。”
这下,别说秦流西,就连陈皮都感觉到了一丝怪异,这未免有些巧合吧?
“令妹舍得把儿子过继于你,是还有一子么?”
宋烨点头:“自然是的,若不然,只得一独子,我又怎好让她夫家绝后。”
秦流西想了想道:“令妹的生辰八字,将军可能说一下?”
宋烨懵了,心突突地快速跳起来,这忽然怎么又扯到生辰八字上了?
不是又要给妹子占卜算命吧?
秦流西看他犹豫,便笑了,道:“不给也行,我就问问,等将军带令妹来看诊时再说。”
宋烨有些尴尬,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给,这生辰八字,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好瞎说。”
“嗯。”
宋烨看她不在意的样子,反倒是把心都提起来了,想说什么,又觉得像是在辩解,便瞎说了几句,约定了后天再来便走了。
“主子,这宋大人摊上的事,不太简单吧。”陈皮等他走了就问秦流西。
秦流西轻敲着桌子:“是啊,有多不简单,看到他妹妹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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