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兄弟三个找来十几个小子一起玩游戏,夏生歌想到自己原本要出口的责怪,再一对比眼前的热闹,很是唏嘘。
“六弟妹,还是你会哄孩子。”
至少这应变之力就强过她,大过年的要是被她吼哭了孩子,还是在父皇的寝殿里,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文绵绵笑眯眯的开口,“我家那小子早前很是正色给我说了,让我不要当着旁人的面说他,人家是要面子的。”
“只要给他留了面子,回头关起门来揍他小屁屁都成。”
夏生歌抱着手里的暖炉笑道:“要说修睿的确是聪明。”
“嗯,是聪明,也让人头疼。”
两人说着话,一旁的姜淑一语未发,只看着一群小子们玩闹,文绵绵侧首看了她一眼,幽幽的开口,“二嫂,你是不是以后都不准备和我们说话了?”
姜淑怔了怔,随后就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怎么,终于想到你还有个二嫂了,还以为你今日都没瞧见我.”
文绵绵大喊冤枉,“我可是从进宫开始就盯着你瞧了,是你自己不想看到我嘛,都不理我。”
姜淑总觉得这话很熟悉,很快就回过味来,失笑,“修睿那张嘴可算是随了你了,树上鸟都能被你们母子给哄下来。”
文绵绵嘿嘿嘿的笑,“有其母必有其子嘛,说起来还是锦儿乖,瞧那长相,眉目精致,笑起来暖暖的,那双眼睛尤为清澈,会说话一样,说话也温温柔柔的,还体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长大了不得了啊。”
“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碎了多少小姑娘的芳心。”
姜淑捏着帕子笑了起来,自己的孩子被夸赞成这样当母亲的自然是心里高兴,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这些都是实话,“希望得了六婶婶的吉言,以后出色些才好。”
文绵绵笑叹,“肯定要出色的,二哥二嫂都是好模样,锦儿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又这么聪明,以后有的你烦恼的,都不知道选谁当儿媳妇。”
姜淑笑了起来,“不出色也没关系的,只要健康平安的长大就好。”
文绵绵连连点头,“都是我们的宝贝嘛,你们都不知道上个月这小子又病了一场,平日里就觉得他吵闹个不停,吵的我脑仁疼,这一倒下窝在我怀里没精神了,不下地也不想吃喝,我这心如刀绞,就想着还是活蹦乱跳才好,其他都无所谓。”
这话得了夏生歌的赞同,“是这样的,每当远儿病了的时候我就觉得是我对他要求的太严格了,孩子也不大,该要让他多开心开心的。”
到了他们这个份儿上还折腾孩子做什么呢,平安长大就是王爷,已经很好了。
姜淑倒不是这么想的,觉得这些话也就是说说而已,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那还费尽心思去请了元老大人做什么?
锦儿三岁的时候可没请先生启蒙。
妯娌三人探讨着育儿经,氛围还算和谐,再有小子们的笑闹声在一旁,很快族中的女眷们都来了,一个个的找妯娌三人说话,细看起来找文绵绵说话的又要更多一些,姜淑都看在眼里,心里不免就有些焦急,这说明宗族的人更加看好六弟夫妻。
华旌云这头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华纪铭这些就不说了,那是向来以他们六哥马首是瞻,因为六哥带着他们在商部站稳了脚跟,带着他们赚银子,给了他们尊荣体面,现在的他们不靠家里也是富贵的公子哥了。
他们支持六哥,他们身后的长辈自然就是一条心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他们这六侄儿的赢面很大!
这么一下来超过半数宗族人都是支持华旌云的,平日难得见面,今日见了面自然是要寒暄几句,华旌云也摆出了要拉拢大家架势,大手一挥还答应了新增加几个宗族的小子进入商部,求到他跟前想要进入军部的他也答应回去给他岳父说说,如此一来宗族的人对他是更加的满意。
“瞧见没有,老六这架势你怕是赶不上啊。”
已经放弃的华旌昌乐的在一旁看好戏,还不忘刺激华旌胜,“六弟抬抬手就能将人弄进商部弄进军中,你总不能将人弄去种地吧?”
“说起来你我兄弟在南北两边的土地上没少费心思,粮食不少,但人家老六也有粮食啊,郊外有个村子不说,松林夫人手中就有大把的粮食。”
“老六还有钱,虽然你也有,但你那些钱怎么来你心里有数吧,你说,这怎么比?”
“要不就算了吧,以后和大哥一样对老六俯首称臣,想通了也就不难了。”
看着华旌胜成功的变了脸色,华旌昌表示心里舒坦的不行,以前他都是被老二刺激的,这么刺激老二还是头一回,爽!
皇帝更是将各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对老六的表现相当的满意,有他这个当老子的挡在前面当个活靶子,谁能注意到他的乖孙?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众人入席把酒言欢,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接连炸响,小娃们的欢笑声一阵接着一阵,年味可以说相当的浓郁。
席间华旌胜端着酒杯坐到了华旌云身边,“老六,二哥以前竟不知道你居然如此的长袖善舞。”
华旌云眉眼带笑,“说明二哥以前并不关心我,不过没关系,现在关心也还来得及。”
“我们兄弟以后多的是时间相互了解。”
华旌胜笑了起来,一口烈酒入喉,“想让我和大哥一般早早的举白旗是不可能的,我们兄弟只能争到最后的那一刻,不过,快了。”
他用尽所有的手段都查探不到他父皇到底立了谁为储,能藏这种旨意的地方他都暗中派人寻了,甚至连他父皇的寝殿都没放过,也不知道他那老父亲哪里那么会藏东西,愣是找不到。
华旌云笑着点头,“若最后是二哥,我就认了。”
华旌胜挑眉,“认了?”
“认了。”华旌云认真的点头,“只能说在父皇眼中二哥的确比我合适,我绝不会反抗。”
“但要是我,我也是当仁不让的,也不会给二哥不答应的机会。”
华旌胜说了,“若是你,二哥也认。”
他没有造反的本钱。
兄弟两人一同举杯,而后一饮而尽,落在外人的眼里还颇有两分兄弟和睦之感。
“睿,你不回去吗?”
众人共同守岁,夜深了才各自离开,文绵绵要带了胖修睿走,早就玩儿累的胖修睿窝在他祖父怀里揉着眼睛,“我不回,我要在宫里陪着祖父。”
说着还伸手摸了摸他祖父的脸颊,“我们都回去了,祖父一个人住好可怜的,睿要陪着祖父。”
当场就鼻尖发酸的皇帝抱着他的手臂就多用了两分力道,他的乖孙哦,想着他。
“好,睿留下陪着祖父过年。”
文绵绵笑着叮嘱,“那你要在宫里乖乖的知道吗,别淘气。”
胖修睿笑眯眯的点头,还扭头看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两个哥哥,“大哥二哥也一起。”
被拍醒远儿摇了头,他祖父不会让他一起睡的,他不要去祖母那里睡。
锦儿也摇了头,他害怕祖父,不要和祖父一起睡。
皇帝什么都没说,“夜深了孩子熬不住,你们都回吧,朕也要去歇着了。”
心疼他的孙子有一个就够了。
胖修睿爬到椅子上让他祖父背,皇帝乐呵呵将他背到了背上,“走咯,祖父背你回去睡觉。”
兄弟几个没敢真的就走了,还要将他们的老父亲送回寝殿,路上听着他们的老父亲不停说着‘睿,别睡,当心着凉’‘睿啊,抱着祖父的脖子,别摔了’‘睿......’
就这场面除了了华旌云两口子谁能高兴?
合着就只有老六生的才是孙子,他们生的是草呗?
华旌昌看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儿子,干脆蹲了下去,“儿子,父王背你。”
老六的儿子有人背,他的儿子他背不起吗?
远儿一脸的惊喜,夏生歌也是面露笑意,“快去吧,父王背着你走。”
就这样,趴在自己父亲背上的远儿笑的见眉不见眼,锦儿看到了一脸羡慕,华旌胜也有样学样的背了他,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激动的兄弟两个回府后好久都没睡着。
今年的这个年和往年一样,又好像有什么不同,所有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恨不得日子转眼就到开春的那一日。
“这个年过的热闹。”
耘阳抱着暖炉和文绵绵一起坐在屋檐下看孩子们笑闹,文绵绵轻轻吐出一口白雾,“是热闹。”
今年登门拜访她的人多了不少,送上来的年礼也比往年贵重,意思不言而喻。
“等事情落定我们就要启程回北襄州,说要请了你来看一看,看样子你是来不了了。”
耘阳看着手里的暖炉,“我外祖母的身子也不如往年,又要拜托给你了。”
文绵绵侧首,“哪里次次都要这么客气,你安心的处理北襄的事,这里的事我会帮盯着的。”
“以后的京城也漂亮了,新修的街道宽敞整洁,房舍错落有致,老旧的街道也在慢慢被改造,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倒是你和大哥还是多家小心才是,却什么就给家里说,只要家里有的都不会吝啬你们的。”
耘阳点了头,“什么都不缺了。”
她想要的都可以在北襄州得到。
这些日子的华旌云过的很张扬,平日里都不参与官员宴请的他最近是频繁的出入各种酒局,那些官员们也是见他终于下了神坛,一个个卯足了劲儿要将他往歪路上带,“明儿要宴请我去青楼吃酒,几个朝臣联合起来试探我,惹人烦。”
见他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样子,文绵绵笑着上前给她支了招,“让你去你就去吧,剩下的我来帮你料理。”
华旌云侧首看着她,“怎么料理?”
文绵绵上前揉着他的脸说了,“你只管去就是了,到时候配合我就对了,保管以后邀请你赴宴的宴席都是正规的。”
这京都城想要拉了她的大黄牛下水的人可不少,想要暗搓搓送美人的也有,说她悍妇的更是不少,她都担了悍妇的名头不干点什么不符合她的脾气啊,必须给坐实了才好。
华旌云伸手抱着他,“为了那臭小子我可算是牺牲大了,这日子果然不适合我,太难了,厌烦。”
他都没敢说那些混账居然还要给他送美人,那些女子看他的目光色眯眯的,就是看到大肥肉想扑上来咬一口,实在吓人。
文绵绵笑眯眯的看着他,“只是这样一来你惧内的名声可就坐实了。”
华旌云一点不在意,“以前在江南就坐实了,不怕,坐实了好,以后会省下许多的麻烦。”
这日晚上,忍着刺鼻的脂粉味华旌云看着一众丑态毕露的官员们说着荤段子,一个个笑的好不张狂,一点没有朝廷重臣的模样,偏自己脸上还要带着笑,不时的附和两句,心里期盼王妃赶紧的来救他。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青楼妈妈连滚带爬的推开门,“王爷您快去看看吧,王妃带着兵马围了咱们这里,门匾都被拆了啊。”
天神啊,就没见过那么凶残的女人。
身穿铠甲的兵士是文凌霄给的,五十人就将青楼围的水泄不通,一进门就开始打砸,一副更本就没有王法的样子。
华旌云作势缩了肩膀,眼中带着不安,“各位大人,你们是害惨了本王啊。”
都知道他还要靠着岳父打江山,这个时候开罪了文大将军可不是什么好事,几个大人也是害怕的很,他们家的母老虎们都像安南王妃看齐,以后还不得有样学样。
“要不王爷从后门逃吧?”
青楼妈妈直接傻眼,咋堂堂的王爷还要从侯门逃?
“可后门也被堵了啊。”
话音刚落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卫就走了过来,见到人冷声开口,“王爷请回。”
华旌云站了起来,‘垂头丧气’的跟着下了楼,楼下的文绵绵被一众护卫和丫头保护着,夫妻两人眼神交汇,文绵绵开口,“往后谁家青楼敢让他踏进去,本王妃就让谁在京都城待不下去。”
“来人,今晚但凡上前伺候过的女子和这青楼的妈妈一人鞭刑十下,再有下一次就脱了衣裳挂到城门口去。”
说完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侧首看了一眼,“把这里给本王妃拆了。”
心里默默的给她二嫂说了句对不起,这青楼是华旌胜名下的产业,今晚就成了她立威的地方,回头赔点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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