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龙川郡停下来不走了。
三万多人还是太少,继续往前会被人包饺子,拿下龙川郡就意味着撕开了高句丽防线,秦怀道决定等几天,让部队去民间百姓家收购粮草备用,等李君羡的大部队一到,就多出两万张口,人吃马嚼,没粮草不行。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秦怀道打算看看高建武能说服多少人来投,给点时间发酵,说不定有意外之喜,没有也无妨,部队缓一缓,积蓄力量。
然而,第三天上午,一个意外的人出现。
来人一身黑袍,只带四个随处来到城门,点名道姓要见秦怀道,罗章闻讯赶来问几句,一番搜身后领着来到太守府门口,让随从留下,带人进了大厅。
来人见大厅没别人,掀开衣帽,拱手作揖道:“可是秦将军当面?”
“你是谁?”秦怀道打量着对方。
“朱义臣见过秦将军。”对方再次一礼,旋即正色说道:“家兄朱虎臣,昨天收到家兄来信,这才知道些内情,多谢将军仁义,让家兄有机会返回扶余报仇雪恨,扶余城破,被室韦人洗劫一空,家兄率军和贵军李将军联手,一并杀入室韦境内,暂时回不来,让在下替问好。”
“客气,朱虎臣将军识大体,明大义,恩怨分明,也是条好汉,本将军也很欣赏。”秦怀道客气了一句,心中一惊,李德謇杀入室韦境内了?有意思!
“多谢将军赞赏。”朱义臣松了口气,显然对秦怀道的评价很满意,继续说道:“将军,此番前来还有一事,在下统领盐州守军,只需将军一声令下,愿拿下盐州献于将军,只求将军善待族人。”
“哦?”秦怀道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身份简单,一查就知道,关键对方这馅饼来得有些太快,不得不防。
朱义臣知道秦怀道会起疑,解释道:“在下与盐州太守有同家之好,关系莫逆,太守得知大唐军队拿下龙川郡,大王被俘,心思惶惶,无心一战,又担心回去遭到朝廷清算,只要在下陈明利弊,必定来投,当然,城中守军不过两千,也挡不住大唐军队攻击。”
“你为什么这么做?”秦怀道直言问道。
“君待臣不义,臣待君不忠。”朱义臣声音多了几分阴冷。
秦怀道明白了,这家伙和朱虎臣一样在复仇,朱虎臣没有直接反戈,而是选择离开,找室韦人报仇,对高建武算愚忠,但朱义臣不同,直接反戈,报仇心理更强,性格刚烈,敢恨敢杀,这种人可信,不可用。
不过,跟自己无关。
心思转动,秦怀道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在下回去后说服太守,黄昏时分打开车城门,迎贵军入城,但有一条,不得滥杀一人,抢夺一户,并给一份手令让在下带族人回扶余,可好?”
“你是个聪明人,去扶余也好,毕竟是你的地方,如果可以,帮扶余尽快恢复秩序,组织自救,领着百姓活下去。”秦怀道说着写了一封手令,盖了将军印,有了这封手令,拿下的城池守军都不会拦截。
写完,秦怀道吹干墨汁,直言说道:“手令已经写好,但不能现在给你,会交给一人带过去,只要盐州得手,自然给你。”
“理当如此,谢将军。”朱义臣也不生气,再次道谢。
秦怀道示意对方在外面等候,叫来程处默将情况说明,叮嘱几句,示意程处默率军跟着过去了,有五万大军随行,只要城门打开,就算有诈也能拿下。
一旦盐州得手,好处就更多了。
等两人离开后,秦怀道让人找来高建武询问朱义臣身份,确认属实后心中稍等,打消另行安排军队秘密尾随协助的念头。
黄昏时分,没有等来程处默的消息,却等来另一支队伍,李君羡率领两万大军赶到,风尘仆仆,气喘吁吁,比预计中快了两天。
秦怀道闻讯出城迎接,毕竟是长辈,接下来的战斗还得对方配合,给人面子自己才有面子,看着打马上前的李君羡父子,笑呵呵地作揖道:“晚辈见过李叔。”
论官职,秦怀道现在是左路元帅,在李君羡之上。
论爵位,秦怀道是国公,而李君羡是郡公,高一些。
按说应该李君羡先问好,但秦怀道给足对方面子,以晚辈身份见礼。
李君羡一脸笑意,心中满是感慨,都是年轻人,自己儿子怎么就差这么多?抱拳,正色说道:“李君羡封圣命特来听用,见过左帅。”
持的是下属礼,这是在直接表明态度,交出指挥权。
秦怀道暗自松了口气,上下一心,这仗把握就更大了,笑道:“李叔客气,论经验和能力,李叔是前辈,我辈楷模,还请李叔不吝指教。”
李君羡心中很受用,但脸上很郑重地说道:“左帅谦虚,五千人马出长安,短短三月不到,却打下偌大一份江山,战功赫赫,威名远播,老夫自愧不如,可不敢胡乱指点,没得坏了左帅大事,有什么难啃的骨头交给老夫就心满意足,老夫指挥打仗不行,但还有一膀子力气。”
论武勇,李君羡确实不一般,是不可多得的战将。
秦怀道见对方姿态很低,不像作伪,彻底放心了,笑问道:“李叔,积利城那边怎样?”
“积利城已拿下后,我儿赶到,传来将令,便留下一支兵马匆匆赶来,不过,来得路上听说薛万彻和牛达也在发起攻击,拿下问题不大,说不定他俩也在赶来路上,平壤一战,没人愿错过,这头阵你得给我。”李君羡说着看看四周,确定没别人后压低声音说道:“世侄,老夫的情况你清楚,这次复出是圣上给机会,也是一次考验,不立下大功……”
“放心吧,只要平壤一战还是晚辈指挥,你就是先锋。”
“好,世侄放心,拿不下来军法处置,绝无怨言。”李君羡大喜,拍着胸脯保证道,心中满是感激。
两人默契的点头,笑了。
“走,进城,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出兵,你们一到,就敢放开手脚大干了。”秦怀道笑呵呵地说道,看向旁边候着的李义协。
“左帅。”李义协赶紧抱拳。
“你的人马还留着,回去继续统领,还有参军相应事务也给我继续兼着,羽林卫也继续带着。”秦怀道笑道。
“谢左帅。”李义协感激地说道,还以为离开几天,三千人马另有人统领了,一颗心大定,嘿嘿笑了。
“笑个屁,好好干,如有差错,老子活剐了你,憨货。”李君羡骂道。
“知道了。”李君羡一脸委屈。
秦怀道看着好笑,但忍住了。
大军缓缓进城,安顿下来,晚上,秦怀道设宴款待李君羡,以及李君羡下面的几位将领,考虑到战时,没让喝酒,大家知道规矩,倒也没人抱怨。
天黑不久,程处默安排送信的人过来——盐州拿下!
秦怀道大喜,安稳睡下。
这段时间真可谓劳心劳力,精力交粹,担心敌人大军忽然反扑,将大家围住,成为孤军,担心朱义臣那边是个陷阱,而且,所有担心还不敢表露出来,更不能找人商量,担心动摇军心。
现在好了,盐州拿下,两座城在手就有了战略纵深,李君羡的两万大军也赶到,薛万彻和牛达的四万人也在路上,心中大定。
第二天一早,大军吃饱喝足,秦怀道单独找到李君羡叮嘱几句,李君羡兴奋地率兵马匆匆出城,之后,秦怀道带着尉迟宝林和罗章所部出城,高建武等俘虏也在,接着是粮草,最后是程处亮等人,五万余人密密麻麻,连绵不绝。
龙川郡距离盐州并不远,快马半天就到。
李君羡的大军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赶路,杀奔通州而去,秦怀道则带着大军进了盐州,程处默带着盐州一众官员在城门口等候,朱义臣也在。
秦怀道和大家一一问好,安抚几句,等大军安顿好后单独找到程处默,得知城中粮食也不算多,秦怀道便让处亮和处弼兄弟俩带了些银子,带兵出城,去下面各村镇采购粮草。
这种事在龙川郡干过,两人很熟练。
大军休整了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却在半路上遇到李君羡派来报信的人,通州已经拿下,李君羡留下两千人守城,带着大部队杀奔息城去了。
大家没想到李君羡这么快就拿下,有些好奇,一番询问后得知大军凌晨攻城,打到一半时城门忽然打开,城中有人倒戈,自称是通州郡丞,接到龙川郡太守的信,向往大唐,行了大义倒戈之举。
高建武的作用发酵了。
秦怀道大喜,顾不上进城,领着大军直奔息城。
一路急行军,黄昏时发大军赶到,息城雄伟,坚固,颇有几分龙盘虎踞气势,是座大城,李君羡正在组织攻城,打的很猛,但守军也打的顽强。
秦怀道看着一个个从云梯上掉下来的将士,心中怒火瞬间点燃,示意罗章将高建武带上来,喝问道:“守军是谁?”
“高成功,我去劝劝?”高建武赶紧说道。
“你没写信给他?”
“写了!”
秦怀道目光一冷,信是安排龙川郡的人送的,没理由收不到,既然对方收到信还如此顽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高成功忠于高句丽这个国家,并不是忠于高建武一人,另一种可能是高句丽新立了王,高成功选择效忠新王。
无论那种,此人不能留。
秦怀道心中动了杀意,对尉迟宝林和程处默说道:“抽调弓箭手上去,李叔在攻打西门,你们选择北门,给我压制住城墙守军即可,罗章,雇佣军上,告诉他们,所有守军一个不留,一两银子一个,城破后封赏,但不得伤百姓,抢财物,否则杀无赦,半个时辰内本将军要进城。”
“遵令!”三人感受到秦怀道的杀意,赶紧领命而去。
战争不是游戏,对待敢于反抗的敌人,必须杀无赦。
不立威,不足以震慑各方。
不铁血,不足以让人倒戈。
高建武也感受到了秦怀道的杀意,将求情的念头打消,心中莫名有些怨恨高成功,都这时候了反抗什么?为谁反抗?
忽然,高建武想到一种可能,脸色瞬间惨白。
秦怀道看了高建武一眼,没说什么,旋即看向息城,目光冷厉,对李君羡说道:“去帮你父亲,告诉他,守军一个不留。”
“遵令!”
李义协赶紧带着人离开,匆匆跑到西门,找到自己父亲。
李君羡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父亲,左帅动了杀意,让我来助你,还让我带一句话——守军一个不留。”李义协直言说道。
李君羡看向秦怀道所在方向,脸色涨得通红,寒声说道:“左帅这是对老夫不满,嫌老夫久攻不下,此战关键,拿不下老夫脸面不存,今天你我父子联手,可不能让天下英雄小瞧了,来人,传我将令,擂鼓!”
“咚咚咚!”
战鼓轰鸣,震荡天地。
李君羡提着马槊,徒步冲上去,一边大吼道:“跟我来,杀进城去。”
“父亲,我来助您——”
李义协赶紧冲上去,父子俩默契地点头,冲上去,捡起一张盾挡在前面,拉开试图攀爬上云梯的将士,快速冲上去。
将士们一看李君羡和李义协都亲自上阵,而且如此玩命,顿时战意大振,嗷嗷叫着往上爬,都开始玩命了。
李君羡用盾挡在前面,护着身体,手脚并用,攀爬速度很快,引起城墙上几名弓箭手注意,纷纷射过来,李君羡经验何等丰富,迅速挡住,猿猴一般敏捷窜上城墙,攀住墙垛,盾牌奋力一砸。
“嘭——”
一声闷响,对方脑浆俱裂,被砸飞出去撞到好几人。
李君羡顺势爬上城墙,马槊一挺,大展神威,瞬间砍伐好几个,看到李义协也爬上城墙,心中大定,怒吼道:“往两边杀,快!”
说完,李君羡朝一边砍杀过去。
李义协会意地朝另一半杀去,一时之间,城墙上守军大乱,顾不上射杀、阻挡爬上来的敌人,纷纷拦截两人,但没人挡得住一招。
守军趁机蜂拥而上,跳上城墙后迅速散开,冲上去协助。
城墙更乱了,更多人趁机爬上来,喊杀声震天。
没多久,城门打开,将士们潮水般奔涌进去,将息城淹没。
城外。
秦怀道看到这一幕松了口气,拿下就好,对程处默说道:“你率大军入城,接管城门,城门关闭,许进不许出,宝林,你率军拿下城守府,处亮、处弼、宝琪,你们押着运粮队进城,车夫安顿在军营里,不许和外界接触。”
“遵令。”众人抱拳,匆匆去了。
“走,进城。”秦怀道看了眼身边俘虏和羽林卫,打马上前。
城内喊杀声此起彼伏,守军还在反击,倒也顽抗,满地都是尸体,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秦怀道对此已经习惯,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上一个百姓都没有,门窗紧闭,喝问道:“谁知道城守府位置?”
一名投降过来的官员赶紧说道:“在下知道。”
“带路。”
一行继续往前,没多久来到一片恢弘、庄重的建筑群,大门口有士兵把守,看到秦怀道过来纷纷行李,一名队正说道:“左帅,里面还在清剿,恐不安全。”
“无妨,小心把守。”秦怀道不在意地说道。
羽林卫一听不安全,分出一半兵力走在前面,大家进了大门,里面是个院子,院子过去是一动阁楼,两边是风雨廊,秦怀道直接穿过院子来到阁楼,留下来看守的士兵拱手行礼。
秦怀道直接进去,里面是办公场所,秦怀道在上首坐下,就看到尉迟宝林押着一名将领过来,用绳子捆住了双手,对方嘴里堵着块烂布,正呜呜乱喊着什么,脸色狰狞,不用问也知道没好话。
“左帅,此人就是高成功。”尉迟宝林抱拳道。
“让他说话。”
尉迟宝林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拿掉塞嘴里的烂布。
对方破口大骂起来,可惜大家一句听不懂,对方很快发现高建武,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声什么,高建武也情绪激动地和对方吵起来,秦怀道当看戏,没阻止,可惜听不懂,正准备找个人翻译。
高建武忽然转过身来,脸色灰败,作揖后说道:“将军,渊盖苏文发动兵变,推本王弟弟高葬为王,自封莫离支,掌管国事,封高成功为大将军。”
简短的一句话,却透露很多信息。
秦怀道不知道莫离支是个什么官职,但掌管国事就足以说明不简单,还封高成功为大将军,难怪高成功不理高建武的劝降书,率军抵抗,打量着高成功,足有一米八,身材魁梧,样貌不凡,可惜不识时务。
高成功忽然用唐语喊道:“你就是唐军主将?”
“给你一次说服本将军不杀的机会。”秦怀道漠然喝道。
“侵我国土,杀我百姓,你会不得好死,高句丽英雄无数,勇士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定会打败你。”高成功愤怒地吼道。
“找死!”尉迟宝林脸色一变,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秦怀道却不生气,盯着对方笑道:“等高句丽并入大唐,百姓人人能分土地,个个能吃饱饭,有肉吃,有新衣,到时候百姓只会记得大唐好,用不了多久,谁还记得你?谁还记得高句丽王朝?”
“你——不可能!”对方脸色大变。
秦怀道却讥笑道:“高句丽百姓民不聊生,食不果腹,当然,你是贵族,并不知道百姓艰苦,跟你说这些没用,大唐正在推行善政,土地全部收归朝廷,但租赁给百姓用,只需交一成粮食,用不了三年就能丰衣足食,国泰民安,百姓归心,人人称颂,以唐人自居,而你,将成为阻碍百姓获得美好生活的凶手,被永远都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
“不,这不可能,你骗我的!我是英雄,守护高句丽的英雄,百姓会永远记住我的付出。”高成功慌了。
“你死守息城并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你的权利,你的地位,你的名望,为了你,满城守军全部战死,多少百姓将失去自己的孩子?多少孩子失去自己的父亲,你才是罪魁祸首,是千古罪人。”秦怀道冷冷地说道。
杀人,诛心!
“不,我不是!”对方脸色大变。
秦怀道杀气腾腾地喝道:“没有你,息城守军不会死,没有了你,息城不会乱,史书会记住你的暴行,私欲,来人,堵上他的嘴,推出去砍了。”
“不——”
高成功脸色惨白,一口血喷出,瘫倒在地。
尉迟宝林蹲下摸摸呼吸,脸色微变:“左帅,死了。”
“拉出去埋了,传令,让百姓认领尸体掩埋,没人领的组织百姓挖坑集中埋了,以免引起瘟疫,咱们的人找些棺材好生安葬,另外,让李君羡将军尽快打扫好战场。”秦怀道叮嘱道。
“遵令!”尉迟宝林扛着尸体离开。
高建武和投降过来的官员们看到这一幕暗自心惊,堂堂大将军居然被人骂死,庆幸当初选择,不然恐怕也死了。
“找个地方让大家休息一下,传令各将议事。”秦怀道看向羽林卫校尉。
对方会意的点头,领着高建武等人离开,软禁起来。
没多久,将士们陆续过来,一个个喜笑颜开,欢喜不已,息城拿下,下一站就是平壤了,李君羡的脸色却不太好看,刚才一战伤亡千余人,本来这种级别的攻城伤亡千余人不算什么,但李君羡得知罗章率军几乎同时攻上城墙,打开城门,死伤不到三百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一支雇佣军居然比大唐禁军还能打,只有一种解释,指挥无能。
换个名将指挥李君羡无话口说,心服口服,但罗章是谁?初出茅庐的小孩子,还是一支半道出家的雇佣军,输得更丢脸,郁闷的一口气憋在心里,异常难受,又没脸问其中缘由。
秦怀道好奇地问道:“李叔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没有。”李君羡赶紧说道。
“没有就好,叫大家来有两件事,第一,程处默往南,尉迟宝林王北,给你们三天时间清剿干净四周各县兵马,将粮草物资运来息城,特别是装东西的布袋,多多益善,如遇敌大军,能打则打,打不过撤回。”秦怀道正色说道。
“遵令!”两人轰然应允,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布袋。
“李叔,组织城中工匠、百姓砍伐树木造箭,越多越好。”
“遵令。”李君羡赶紧答应。
秦怀道看向众人:“处亮、处弼,你俩负责城门把守,宝琪负责巡查全城,严肃军机,罗章,雇佣军看好了,别出事,李义协守城主府,并安排羽林卫侦查四周五十里,及时传递消息,五天后无论朝廷大军能否赶来,一战定平壤。”
“遵令!”所有人轰然领命,目光狂热,平壤一旦拿下,高句丽就算是灭国,大家就是灭国之将,泼天大功,纷纷朝外面走去。
五天,足够朝廷大军赶到,多几万兵马胜算更大。
当然,秦怀道真正等的是高建武书信发酵,息城一下,足以震慑各方,加上平壤内换了主人,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犹豫不决、举棋不定、或者心有不甘的人都会做出选择。
上兵伐谋,能不战而降,岂不更好?
高句丽有一个高成功,但也有朱义臣,还有更多龙川郡、高州等愿意倒戈的官员,五天,足以发生很多事。
就算没有惊喜,最不济朝廷大军也能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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