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李靖端坐在衙房内,一壶茶,一本书,好不惬意,夕阳从窗棂洒落进来,落在地上,点点斑驳随风摇曳,如金色蝴蝶在翩跹,静谧,温暖,至于告御状的国子监生员,被带回来后直接打入天牢,根本不审,等着背后之人上门。
“滋——”
一杯茶入喉,苦涩中透着回甘,让人回味,一如这人世。
“这泡茶之法化繁为简,别有意思。”李靖忍不住感慨起来,自从秦怀道那儿顺回来一包茶后,李靖就学着秦怀道冲泡,这段时间下来有些上瘾。
“大人,孔祭酒来访。”一名随从进来禀告。
“有请。”李靖笑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没多久,孔颖达黑着脸匆匆进来,根本不客气,坐下后直言说道:“李大人,刑部好大的威风,我国子监生员为民请愿,何错之有?今天不给老夫一个说法,老夫不介意发动所有儒生声讨。”
孔颖达乃圣门子孙,一代大儒,影响力非常大,只需登高一呼,绝对从者如云,天下读书人都会响应,这个后果没人承担得起,但李靖不怕,漠然问道:“孔祭酒这是要威胁朝廷命官?”
“少跟老夫说这些,马上放人。”孔颖达不满地说道。
“如果本官不放呢?”李靖冷冷地反问道。
“你敢!”孔颖达火气更大了,冷冷地说道:“就不怕国子监所有生员罢学,上街请命?就不怕天下儒生罢朝,纷纷上书弹劾?”
“你可以试试,看是你们儒生嘴皮子快,还是老夫的刀快。”
“你要与天下儒生为敌不成?圣学惶惶,儒生泱泱,最不缺护道者,有本事先砍了老夫这颗大好脑袋。”孔颖达暴怒,噌地起身来,气的浑身发抖。
李靖是兵家之人,根本不在乎圣学会怎样,也不在乎什么圣学大儒,冷冷地说道:“圣学大不过贞观律,砍不砍你这颗脑袋老夫说了不算,贞观律来定,现在老夫问你一句话,国子监生员打砸护国公府上店铺之事可是你怂恿?”
“老夫守礼之人,尊崇仁义,岂会干出如此勾当?”孔颖达怒斥道。
李靖对眼前这个人多少有些了解,性格暴躁,古板,是个书呆子,克己守礼,将名声看得比命还重,怂恿的可能性并不大,说道:“就算不是你怂恿,身为祭酒,你是怎么教化生员的?”
“他们为民请愿,是圣门骄傲,老夫倍感欣慰,怎么教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反倒是护国公用粮食酿酒之事,简直视天下百姓饥饿于不顾,心中冷漠,毫无怜悯之心,这样的人也配做护国公,简直是我大唐的耻辱,赶紧放人,否则别怪老夫不讲情面。”孔颖达愤怒地说道。
“你敢羞辱朝廷护国公,你的礼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圣人就是这么教导你们为人处事的?这样的圣学也配横行于世,简直荒谬。”
“你敢辱骂我圣学?”孔颖达瞪着一双老眼,一副要暴走架势。
李靖毫不客气地说道:“骂你都是轻的,长安城那么多卖酒的,也不见你们砸谁的铺子,怎么忽然找护国公的麻烦?”
“这叫为民请愿,护国公理当表率,岂能行低贱的商贾之事,岂能浪费粮食?你可知天下还有多少百姓食不果腹?”孔颖达愤恨地说道。
“那你又是否知道,护国公并没有用粮食酿酒?”
一席话说的孔颖达脸色一僵,旋即讥笑道:“李大人,你欺我不懂酿酒吗?不用粮食,你拿什么酿酒?简直笑话。”
“拿什么酿是护国公的商业机密,老夫知道一二,但不便透露,可以告诉你的是,绝没用一颗粮食,而你的人也并不是什么为民请愿,而是甘心被人利用,污蔑护国公,罪大恶极,你确定要趟这潭浑水?”
孔颖达对李靖的为人也了解,绝不会胡言乱语欺骗自己,但还是不敢相信地问道:“真没用粮食酿酒?”
“本官用得着诓你?”
孔颖达脸色大变,如果不是用粮食酿酒,告护国公浪费粮食、为民请愿就是个笑话,理亏的就是国子监生员,闹大了儒学都会蒙羞,这是孔颖达绝不希望看到的,一张老脸火辣辣的,没脸呆下去了,袖子一甩,转身离开。
李靖也不阻拦,第一回合赢,该第二步了。
没多久,李靖来到天牢,穿过长长的甬道走到一个地牢门口,示意狱卒打开牢门,关着的国子监生员见是李靖,激动起来,就要说什么,李靖可不想听大家嗡嗡,率先开口呵斥道:“谁是挑头人?”
“没有人挑头,我们都是自愿的。”
“为民请愿,圣学大义,不需要人挑头。”
一个个抢着说道,情绪激动,一副护道者架势。
李靖观察着众人,目光犀利如刀,看得众人心里发毛,渐渐安静下来,李靖陡然拔高声音喝道:“都听好了。”
一句话吓得大家莫名一慌,紧张起来。
李靖继续呵斥道:“据查,护国公府酿酒没用一颗粮食,不存在浪费之说,你们侮辱护国公,打砸私有物品,两罪并罚,当开除国子监学籍,充边三年。”
“什么,这不可能?”
“酿酒怎么可能不用粮食?”
“不,我们是为民请愿,为天下护道,大人不能开除我等学籍。”
“我们要见孔祭酒,我们要见圣上。”
一时之间,群情激动,都慌了。
李靖一代兵法大家,对审讯颇有心得,见效果不错,继续呵斥道:“都闭嘴,现在老夫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谁是挑头人?”
这一刻,大家不再如刚才那般争抢,脸上满是惶恐,慌乱,纷纷看向其中一人,对方也脸色惨白,没了刚才得自以为是。
“说吧,谁让你这么干的?”李靖盯着对方。
对方喉咙蠕动,眼神不安,不敢说。
李靖冷冷地说道:“不说也没关系,那就当是你们所有人自愿,一起充边,至于你们家人,也将打入奴籍,敢陷害朝廷护国公,就得承受后果。”
“不,不能这样,我们错了。”一人慌乱地喊道,瞪着挑头人的眼睛瞬间通红,继续说道:“快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亏我们如此信任你,跟着你干,你简直不当人子。”
“你居然利用我们……”
“你好狠毒……”
“快说,到底是谁?”
一个个愤怒地瞪着挑头人,质问起来。
李靖见成功挑起众人内讧,并不着急,冷冷地盯着挑头人不语。
挑头人看着身边众人,知道大势已去,如果不说,绝对会被大家活活打死,彻底慌了,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哭丧着喊道:“大人,大人饶命啊,是我猪油闷了心,收了范阳卢氏卢建生一千贯银子,是他让我干的。”
“可有证明?”李靖大喜,追问道。
“没……没有证明,万花楼认识的,只有一面之缘。”
“当时还有谁在?”
“没有其他人。”
李靖一听大失所望,不甘地问道:“也就是说,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本官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诬陷范阳卢氏呢?”
“不,我没有,真是他指使的。”
一面之词毫无意义,就算真是卢建生指使也无法定罪,李靖气得脸色铁青,转身离开,一边叮嘱道:“将此人单独关押,写下供词画押送上来,别死了,都给本官记住,这事有一个字漏出去,你们几个日子就到头了。”
“喏!”狱卒赶紧答应。
出了天牢,李靖回到衙房沉思起来,以范阳卢氏在朝影响力,把卢建生抓来也只能问话,不能怎样,意义不大,还不如先别打草惊蛇,等秦怀道回来再定夺。
思忖片刻,李靖朝皇宫而去,事关重大,不能隐瞒。
……
洋县。
一处绿树成荫,小河环绕的庄子里。
清风吹得枯叶飘洒下来,在地上打着卷乱跑,空气中夹杂着花朵的芬芳,沁人心脾,秦怀道站在庄子中心的广场上,看着一辆辆马车缓缓而来,马车里堆放着石膏,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不远处的山里黑烟袅袅,开始了第一窑水泥烧制。
在高额工钱刺激下,两县大量青壮抢着报名,拼着命的干活,生怕被怀疑偷懒而开除,工作效率很高,几天下来进展出乎意料的好。
马车近了,一匹壮实的马儿摇头晃脑,打着响鼻,一副不耐烦样子,赶车的人赶紧上前,将一把草料递上去,马儿对于车夫而言比命还重要,得小心伺候。
马上有人上去引导,领着车队来到早就腾空的库房卸货,卸完货直接去旁边零钱,现场发放,绝不拖欠,巡逻司的人在旁边维持秩序,一切井然有序。
有了秦家庄的经验,带来的技术人员很清楚该咱们操作。
程处默不知道从哪儿过来,和秦怀道并肩而立,感慨道:“没想到这么多人都一点不乱,效率奇高,兄弟我服了。”
“他们在秦家庄做过,心中有数,乱不了,事情已经有序铺开,照修建计划进行即可,你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宝林和罗章就先回去了。”
程处默想了想,说道:“只要他们负责好技术,其他事我有把握,你们先回去也好,实在不行可以书信往来,耽搁不了几天。”
“回去后调大量的人过来修路,你这边得抓紧时间准备小石头、河沙和木头,量一定要大,不然供应不上,耽搁工期,至于水泥,他们会处理好,至于我,筹好银子也会赶来,还有什么问题吗?”秦怀道叮嘱道。
“没有了,放心吧,我会盯着。”程处默答应道。
聊了几句,秦怀道叫来尉迟宝林和罗章,两人一听要回去,准备去了。
没多久,一人双马,冲出庄子,迎着阳光狂奔而去。
和来时的走走停停不同,一路快马加鞭,到了晚上也顶着月亮赶路,直到深夜困了才找个驿站,第二天继续赶路。
三天后的黄昏,三人风尘仆仆回到长安,累的不轻,进城后各回各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来到府邸,府上下人惊喜地迎出来,接过战马拉去喂养,秦怀道直奔后院,看到正在修建花朵枝叶的荷儿,穿着一身浅黄色襦裙,在阳光下,花丛中,宛如一只浅黄色蝴蝶飞舞,格外惹人眼。
“呀,少主回来啦?”荷儿惊喜地喊道,迎上来。
“准备热水和衣服,让厨房做点吃的。”
“这边去,少主稍等。”荷儿欢喜地去了,如飞走的蝴蝶,优雅,平和。
秦怀道看着荷儿妙曼的背影,心中莫名燥热起来,但一想到这具身体不过十六岁,有些事太早了会伤身,将念头压下,匆匆回屋,用冷水洗了把脸。
休息了一会儿,来到浴房一看,热水准备的差不多了。
躺在大木桶里感受着热水的温度,还有荷儿的按压,整个人放松下来,闭上眼享受着荷儿灵巧有力的手,一边问道:“荷儿,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发生?”
“回少主,有不少,还好您回来,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荷儿赶紧说道,一边帮着搓背,一边组织好语言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晋阳公主和豫章公主过来,去看了工坊,买走了做好的十几件被子,荷儿不敢收她们银子的,原计划每件定价两贯银子,她们派人送来了三贯,后来,不少人来问,我不敢按三贯卖,加上没货,便以没做好为由拖着了。”
“无妨,三贯就三贯,收着吧,公主拿走的样式以后就按三贯卖,价格统一,再要多做些其他样式,分成高中低三个档次销售,价格你根据成本定吧,都是小事,还有呢?”秦怀道不在意地问道。
“还有就是前些天魏王府上一人来买酒,不肯按规矩排队,踢翻了台子,砸烂了三坛酒,还准备打人,十几个国子监生员冲过来,将铺子给砸了,酒坛全部砸烂,全没了。”
“什么?”秦怀道陡然睁开眼,一道精光迸出,魏王心机沉重,没理由让下人公然挑衅,这背后肯定有阴谋,追问道:“说说情况。”
荷儿点头回答道:“听说那个下人被魏王杖毙,魏王对外宣称不知情,是下人私自胡来,还派人送来了一百贯赔偿金,说是赔偿那三坛酒的,依我看就是杀人灭口,洗脱干系。”
三坛酒售价九贯,赔了一百贯,诚意是有的,但这么做图什么?敲打自己?还是别有深意?秦怀道思忖片刻,不得要领,干脆先放一放,追问道:“国子监生员砸铺子又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太可恶了,说咱们府上不顾天下百姓饥饿,浪费粮食酿酒,要为民请愿,声讨咱们,一副大义凛然架势,还去敲闻登鼓告御状,殊不知被卫国公轻松查明真相,是范阳卢氏卢建生收买其中一人,挑唆一帮生员砸了铺子,亏他们还是圣人门徒,太坏了。”荷儿愤恨地说道。
“卢建生,确定?”秦怀道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
“不知道,反正卫国公是这么说的,国子监还贴出了道歉告示和处理告示,所有参与砸铺子的人取消学籍,永不叙用,还充边三年,告示上倒是没提卢建生,卢建生也公开宣传是污蔑,嫁祸,还说不认识那些国子监生员,但卢国公亲口跟我说的,肯定错不了。”
听到这儿秦怀道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沉思不语。
荷儿也不再多说,认真帮着搓洗身体,然后示意道:“少主,洗好了,要不要再泡一会儿?”
“不用,穿衣吧。”秦怀道起身,跨出木桶,任凭荷儿帮忙擦拭干净,这种腐朽生活已经习惯,脑子里全是卢建生指使打砸铺子的事,卫国公不会撒谎,当然,卢建生干了也不会承认,没有实证,这件事不好公开处理。
但这事必须处理,秦怀道等穿好衣服后问道:“薛大哥那边怎样?”
“不清楚,薛大哥没跟我说什么。”
“保密工作倒是很到位,连你都瞒着,让府上去个人通知一声,让薛大哥回来一趟,贾叔呢?”秦怀道追问道。
“贾叔这段时间都在东市盯着装修呢,我去看过,进度还不错,还有,秦家庄那边房子建造的也很顺利,听说快封顶了。”
“那就好。”秦怀道说了一句朝外走去。
饭后,秦怀道回到书房,将画好的手稿重新抄一份备用,一边等薛仁贵。
没多久,薛仁贵匆匆而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袋子,进门就喊道:“少主,您回来了,太好了,正要找您。”
“是不是纸造好了?”秦怀道反问,目光落在袋子上。
“没错,找好了一些,您看看。”薛仁贵兴奋地打开袋子,拿出一大叠纸来。
纸有些发黄,粗糙,看着像烧纸,但终归是纸,能做出来已经很不容易,秦怀道拿过去看看,这种纸太粗粝,擦屁股勉强,销售肯定不行,想了想,直言说道:“薛大哥,可以再改良一下。”
“少主,已经在组织人研究,赵书文牵头,暂时没有头绪,还请少主给些提示。”薛仁贵赶紧说道。
秦怀道也不太确定怎么做,思考片刻后提议道:“可能和材料有关,你试试用木头、竹子、稻草、麦草、芦苇等搭配,将材料切割、打碎成浆,按之前工艺制造出来后再增加一道工序,就是用石灰漂白试试,多尝试,一定要变白,变柔软,顺滑,别急,慢慢来。”
“记下来,明天再试试。”薛仁贵满口答应,一脸兴奋状。
“庄上没什么事吧?”秦怀道追问道。
“都在建房、围墙和路,忙的不亦乐乎,没人上来闹事,一切很顺利,最多五天,第一批房子就能建好,到时候怎么分配,少主得早作打算,免得出事。”薛仁贵提醒道。
房子对秦家庄人来说非常重要,都想提前拿到,搬进去,确实需要一个分配章程,秦怀道想了想,说道:“告诉黄老,房子建好后暂时不分配,先空着透透气,免得有气味伤了身体,等所有房子全部建好后抽签决定。”
“这样好,免得有人先住闹出矛盾,统一抽签,公平,公正,谁也不知道哪套是自己的,建造时才会用心。”薛仁贵赞叹道。
“从明天开始,你秘密不定期收购硝石、硫磺、木炭粉末,一定要分开收购,不能让人知道,量越多越好,收到后分开存放在府上不同库房,一定要防潮,防火,小心存放,银子找荷儿拿。”
“没问题,多久完成?”薛仁贵满口答应道,没多想。
“长期收购,要控制好,别让人察觉抬价,甚至不卖给咱们,还可以去其他郡县采购,一定要秘密进行,不早了,回去休息吧。”秦怀道说道,等薛仁贵答应一声离开后继续绘图,直到全部抄完,收好,这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秦怀道来到交通部官衙。
负责守卫的人看到秦怀道纷纷敬礼,目光狂热,秦怀道还礼,大步来到衙房,刚坐下就看到尉迟宝林和罗章联袂而来,笑道:“来的正好,罗章,你去巡查司看看另外七百人来报到没?把相关手续办好。”
“喏!”罗章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宝林,去找些沙子、粘土和水过来,还需要木板,再找些工匠过来帮忙,我需要做个沙盘。”秦怀道叮嘱道。
“什么是沙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秦怀道叮嘱道,等尉迟宝林离开后打量起衙房来,前厅面积够大,把其他杂物清理干净放沙盘够用,马上叫来人帮忙。
没多久,外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圣上到!”
秦怀道赶紧拍拍手,清洗一番,快步迎出门一看,李二龙行虎步走之前,身后跟着几位重臣,作揖道:“臣,见过圣上!见过几位大人。”
“无需多礼,一路辛苦了。”李二摆摆手笑道,看到不少人正在清理前厅,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回圣上,腾出空间,准备做一个沙盘。”
“沙盘?”李二有些懵,不知道是什么,但又不好直接问,看向身边重臣,大家也一脸茫然状,纷纷看向秦怀道。
秦怀道只好解释道:“以沙为主,加上粘土和水为辅,还原山川地貌,因为以沙为主,又放在固定的木框里,臣便起了个沙盘的名字,具体如何,等做好了圣上一看便知。”
“哦,还有此物,岂不是在家就能了解其他地方山川地貌?如果用于军事,岂不是……快快做来,朕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看着。”李二眼睛一亮,看到了沙盘的妙用,激动起来。
李靖等武将出身之人也意识到这东西的好处,满是期待。
秦怀道没想到李二一下就看到了沙盘的好处,不愧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帝王,眼光独到,笑道:“请圣上稍等,臣这边组织人手制作,恐需要些时间。”
“无妨,朕等得起。”
“快快做来,老夫给你打帮手。”
“俺老程也来打帮手。”
“你们别添乱。”李二理解武将们迫切心情,自己何尝不想马上看到,但还是赶紧阻止,对身边王德喊道:“去工部调些木匠来。”
“遵旨!”王德赶紧去了。
秦怀道看出李二这是想让工部的人掌握制作技术,将来做更多,没有阻拦,拿出沙盘就想到了这点,拿起木炭和白纸摊开,画起沙盘底座制作图来。
大家围拢上来观看,对秦怀道的绘画水平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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