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时候不见的?”
苏识夏起身走到小秦湛身边,在他身上摸了摸,帮他找着那荷包。
“是不是你落在马车里了?还是你放在身上别处,你自己忘了?”
“马车里没有,奴婢下车之前仔细检查过车里,确认荷包没落在车上。”
素秋在一旁恭敬回禀着。
看苏识夏和小秦湛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荷包,她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开口道:“王妃,小少爷可能是……遭了扒手了。”
苏识夏和小秦湛同时抬头朝她看去,就听素秋道:“奴婢没记错的话,小少爷下车的时候曾被人撞了一下。”
“当时奴婢就感觉那人好像是故意往小少爷身上撞的,不过看小少爷人没事,奴婢也就没太在意,可现在看来,那人估计是冲着小少爷身上的荷包下手了。”
夏依莲给的那荷包里装着的都是碎银子,苏识夏懒得亲自去点数,在马车上的时候就把荷包交给了小秦湛,让他数完钱之后,那荷包也就放到了小秦湛的身上。
这会儿荷包丢了,苏识夏也没多想,只觉得这上京城的治安着实不好,光天化日之下都有人敢在酒楼门口偷东西。
“放心吧,反正这酒席的钱已经有人替咱们结过了,咱们暂时也用不着什么银子。”
看小秦湛耸拉着小脑袋,一副郁闷自责的小模样,苏识夏安抚地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也不是故意把那些钱弄丢的,这不怪你啊。”
“可是,那荷包里的碎银子加起来有好几两呢,以前我们就是攒一年都攒不到那么多银子的……”
小家伙是吃过苦受过穷的,知道钱有多难赚,现在那些银子在他的手里被弄丢了,他很难原谅自己。
苏识夏看他这模样,知道劝他是劝不住了,索性换了思路。
“别伤心,不就是丢了银子吗?娘亲想办法帮你把那荷包找回来就是了。”
小秦湛听到苏识夏这话登时眼睛一亮,仰起头来激动地望着她问:“那我们要去官府报官吗?”
“傻小子,就这几两银子的事儿,你就是真的告到官府去,官府也懒得管啊。”
苏识夏说着神神秘秘地伸出手指在小秦湛的面前晃了晃,“娘亲有绝技,靠咱们自己就能把荷包找回来。”
小秦湛和素秋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苏识夏却故意卖了个关子。
“不过我们得先吃饭,吃完饭再去找。”
苏识夏道:“为了找回几两银子,浪费了几十两一桌的饭菜,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呀。”
小秦湛一听觉得有道理,立刻振奋起精神,把找回荷包的事先抛到了脑后,专注期待起午餐来。
苏识夏在小秦湛身边坐下,随手起了个卦算了一下那荷包的下落。
得出的结果让她不由微微挑了挑眉,神色古怪地侧眸朝着屋子对面的那间雅间看去。
竟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呵,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
“就带这么点儿银子,他们竟然还敢到聚英楼里来吃饭?这可真是打肿脸充胖子啊,这么点钱,别说是付饭钱了,连打赏下人我都嫌寒碜!”
对面雅间里,一名看上去莫有十六七岁的锦衣少年随手抛着一个荷包,表情满是嫌弃。
若是小秦湛这会儿在场,他一定能立刻认出,那少年手里的荷包就是之前被他弄丢的那一个。
“诶,我说敬之,一会儿他们结账的时候,我唱白脸儿,你唱红脸儿怎么样?我逼着他们掏钱,你站出来借钱给他们,只要她借了钱,等于就是有把柄攥在咱们手上了!到那时候……”
那锦衣少年兴冲冲地说着,坐在他对面那青衫少年自始至终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听那锦衣少年把他也算了进去,他这才微微蹙眉回了句,“没兴趣。”
说着撕了一块水煮牛肉,顺手抛了出去。
一直规规矩矩蹲在青衫少年身旁的白色细犬立刻扑身过来,张口叼住那块牛肉,三两口就吞入了腹中。
青衫少年的眸中掠过一抹满意的笑意,拍了拍那细犬的脑袋,给它打了个手势,那细犬立刻又乖乖趴回了地上。
“润兴,你年纪也不小了,就别再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了。”
那青衫少年耐心规劝那名唤宁润兴的锦衣少年。
“故意让人偷他们的银袋子,再趁着他们没钱羞辱算计他们,这有什么意思?他们说到底也只是女人和孩子,你堂堂七尺男儿,还是相府三少爷,何苦非要和他们过不去。这事儿真传出去,丢脸的岂止是他们母子两人?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嗐!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就不是什么成才的材料,满上京城哪个不知道,我宁三就是个纨绔废物,连我那丞相爹都亲口说了,我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
宁润兴靠在椅子上一前一后的摇晃着,坐没个坐像,要不是顾忌着这会儿桌上还放着饭菜在吃饭,他怕是早就把脚翘到桌子上去了。
“好名声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啊?我宁三做事就图一个字——‘爽’!我自己爽了就得了。”
“再者我这次故意针对那母子俩,也不止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我好堂姐,你的好外甥女啊。”
青衫少年微微蹙眉,“你是说宁湘君?”
宁润兴是丞相宁维远的第三子。
宁维远有个弟弟,娶了当朝长公主墨云娴。而众所周知,长公主墨云娴膝下只有一女,就是之前和秦熠传出过“绯闻”的——湘宁郡主宁湘君。
从宁家的关系算起来,宁湘君就是宁润兴的堂姐。
而这青衫少年,身份更特殊些,他姓墨,名敬之。
墨是东陵国的国姓,他自然也是出身皇族,他的父亲誉王爷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他是誉王的老来子,年纪小,辈分却大。
按辈分来算,当今圣上是他堂兄,长公主是他堂姐,而湘宁郡主宁湘君自然就是他外甥女了……见了面那也是得管他叫一声舅舅的。
墨敬之和宁润兴年纪相仿,因为自小跟着一个武师傅学习弓马之术,所以两人打小关系就亲近些。
今天本来只是约着一起吃个饭,在门口时,墨敬之看到宁润兴让人偷小孩儿身上的钱袋,还以为他是和那母子俩有什么私仇。
这会儿一听宁润兴说他是因为宁湘君才出手,墨敬之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照你的意思,刚才在门口的那母子俩……他们是平西王秦熠的妻儿?”
“对呀,那小孩儿就不说了,那平西王妃苏识夏,她可是嚣张的很,你没听说吗?她那天可是拿着刀要刺杀我堂姐呢!”
宁润兴把手里那荷包抛地更高了,“之前她一直躲在秦家不露面,我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可今儿既然让我碰上她了,那我就得好好给她点颜色……”
宁润兴的话还没说完,墨敬之已黑着脸站了起来。
“润兴你糊涂!荷包给我!现在赶紧把东西给人家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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