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地厉害,身子一阵阵发冷。
无数破碎凌乱的记忆涌入脑海,那种强行灌输的感觉让她恶心地想吐。
苏识夏难受地捂着胸口刚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身子便骤然撞入了一个结实温热的怀抱里。
男人的有力的胳膊牢牢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带着薄茧的大手覆上她的额头,语气急切地喊着“识夏”!
“你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熟悉的声音。
苏识夏紧蹙着眉,艰难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很熟悉的脸。
她原本的记忆和从凤沐瑶神魂中获取的记忆纠缠在一起,让她有些分不清记忆和现实。
视线逐渐聚焦,看清楚秦熠那张脸的时候,她明显怔了一下,忍不住缓缓伸出手去,白皙的手轻抚上他的脸颊,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一声:“秦熠?无……殇?”
“是,我是秦熠。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神智还清醒吗?”
秦熠听到苏识夏叫出那个古怪又陌生的称呼,心里不由微微一沉。
回应着苏识夏的同时,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就站在不远处的渡安老道士。
“夏夏的状态不太对劲。”
秦熠沉声道:“大师你快过来看看。”
“没事。”
渡安老道士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发展,他只是淡淡往苏识夏的身上扫了一眼,随手往她心口拍了一张符之后,便对秦熠摆手道:“她刚才强行对凤沐瑶使用了探魂。”
“凤沐瑶的神魂如今都已经彻底碎了,她刚才神识与凤沐瑶联通,自然也稍微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没关系,问题不大,回去好好睡一觉,等醒了就没事了。”
“本来也早就到了该睡觉的时辰了。”
渡安老道士催促他们道:“你们就赶紧都先回去歇着吧,老道士我把这边都收拾妥当也该去睡觉了。”
渡安老道士神色从容,丝毫不见紧张担心。
再垂眸看看怀里的苏识夏,发现被拍了那张符咒之后,她也沉沉睡了过去,秦熠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那我先带她回卧房去。”
秦熠说着便将苏识夏打横抱起朝地牢外走去。
凤祈年紧紧跟在他身后。
噤声符的时限已过,他也终于能正常说话了。
“我跟你一起去。”
他追着秦熠喊,“秦熠,我可警告你啊,夏夏她现在是身体虚弱,你可别想趁着我妹妹这会儿神志不清就占她便宜。”
两人说话间,脚步渐渐远去。
确定他们已经离开了地牢的范围,渡安老道士随手将拘禁了凤沐瑶神魂的摄魂符塞进一个特质的小酒葫芦里,跟着走到瘫倒在地的乐嘉公主身边。
此时躺在地上的人早已经没了呼吸,被强行夺舍过的身体因为没有了神魂的蕴养迅速衰败了下去。
渡安老道士眼睁睁看着她白皙细腻的肌肤被尸斑爬满,跟着变得肿胀腐烂,越来越诡异可怖。
“唉,也是个可怜人,摊上一个这样的母亲……真是造孽啊。”
渡安老道士深深叹息了一声,脱下身上那件旧道袍遮在那尸体的身上,跟着取出一张黄符,动作轻缓地放在那尸体的心口处。
“走吧,莫要留恋怨愤,早早走上轮回路,下一辈子,记得投个好胎。”
地牢里一片死寂,再没有人说话,回应他的,只有从外面倒灌进来的风声,幽噎如泣。
苏识夏第二天醒来之后第一时间也是想要去将乐嘉公主的尸体安葬好。
听说渡安老道士已经寻好了墓地将人下葬了,她意味深长地多看了渡安两眼。
“看我干什么。”
渡安老道士感觉到苏识夏的视线,没好气地说道:“老道士我做事可是有原则的,看那女娃子可怜就好心送她一程而已。报酬我又没少收,她身上值钱的那些物件我可都自己留着了,可没亏着我自己。”
呵,每次都是这样,嘴硬心软。
当她不知道呢,之前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每次出去做法事这老道士都要嚷嚷着主家小气,要求多多,钱又给的少。
可遇到那些无辜丧命的可怜人,甚至是路上偶遇横死的小猫小狗,他都嘴上嫌弃,实际一分钱不要不说,还不遗余力地做法送他们往生。
这小老头就是嘴上不饶人。
苏识夏早就看穿了渡安老道士,却也没说破,看他不想多聊乐嘉公主的事,就明智地想要转移话题。
可偏偏旁边就坐着个不知道看气氛的,上来就直接问:“诶,你们别打哑谜啊!”
“你们那什么风水玄术那一套我们又不懂,从昨天开始,这发生的一切事我都看地迷迷糊糊地。现在事情应该也算是解决了吧?你好好跟我们说说啊,那乐嘉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你一会儿喊她公主,一会儿叫她贵妃的,叫的我脑仁都疼了,她到底是哪个啊?”
“身体是乐嘉公主的身体。”
苏识夏抬手揉了揉额角,想要缓解一下头疼,揉完手刚放下来,秦熠便适时地将一杯刚沏好的茶递到了她手边。
苏识夏怔了一瞬,抬手接过茶杯的时候,忍不住抬眸盯着秦熠看了一会儿。
那眼神过于专注,眼底那探究的意味更是看地秦熠心里不由有些发毛。
他的唇动了动,刚要询问苏识夏到底在看什么,不等他开口,苏识夏已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去,继续说起了之前的话题。
“我们修习玄术,也分正派修士和邪修。”
苏识夏道:“正派的,就像我和师傅这样,修习术法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帮人排忧解难,诛邪除煞,趋吉避凶。”
“至于邪修,那也好理解,就是用一些邪门歪道的手段,干一些损人不利己的勾当。”
“贵妃凤沐瑶就是修习了一种邪派术法,名为夺舍之术的,在她死后,她可以仗着自己神魂强大,强行占据那些刚死,或濒死之人的身体。”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她一直就是把乐嘉公主当成她下一个夺舍容器来培养。”
苏识夏道:“之前东陵国宫变之时,她表现地那么疯狂,简直像是不怕死一样……其实她就是真的不怕死,或者该说,她就是故意刺激东陵皇帝杀了她。死了之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占据乐嘉公主的身体,名正言顺地离开上京城。”
秦熠和凤祈年对这种事情毕竟接触的太少。
两人倒是都理解了苏识夏话里的意思,可一时间显然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般过于奇诡的现实。
苏识夏这会儿也没心思顾忌他们各自的心思。
简单解释完情况之后,她紧跟着就又甩出了一个将众人炸地头脑发懵的消息。
“而且,根据我昨夜探魂得来的信息看……那国师夜黎可比这位会夺舍的贵妃道行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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