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正在为白羡鱼盛水,向外应了一声,“知道了。”
白羡鱼手指拂过水面,涟漪自她葱白指尖荡漾开,“一大早就来兴师问罪,祖母应当气得不轻吧。”
“可不是嘛,小姐我昨天忘记和您说了,管库房的家丁昨儿告诉我老夫人昨天下午又想让人去您的库房取东西,结果吃了闭门羹,据说在福寿堂发了一天的火呢。”
白羡鱼慢慢把眼睛闭上,面若桃李,说不出的芳菲妩媚,看得绿珠一个女孩的心都砰砰乱跳。
“加上昨天白玉儿还丢了个那么大的脸,祖母肯定更坐不住了。”她道:“但也不急,我们先用了早膳再去。”
……
福寿堂是独立的院落,紧挨着荣安堂和重华堂,位于将军府最深处,占地颇广。
在白元泰一家没有南下青州之时便也是住在荣安堂和重华堂。
白羡鱼和哥哥们的院落都与这有段距离,本来家中还有日常请安的规矩,可自白檀深入了军营,白陌淮北上做生意之后,白景渊便带着白羡鱼和白锦言一块入了学。
所以这规矩后来也作废了。
白羡鱼身旁跟着绿珠,两人还没有走进福寿堂,就听得白玉儿的痛哭声。
“祖母,我没脸见人了,这下整个京都都知道我被人赶出来了……”
接着是老夫人心疼的声音。
“玉儿啊你莫怕,祖母会给你想办法的,啊?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
“找不到了……没有人会要我的……”
白孟氏愤恨开口,“娘,您可别偏心白羡鱼了,她这些年享的福还不够吗?到了我们玉儿,难道就只有挨板子的命?天可怜见,玉儿的……新伤添上旧伤,现在都还血肉模糊。”
偏心?
到底是偏的谁的心。
白羡鱼还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祖母还从未这么轻声细语地和她说过话。
到了堂前,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白羡鱼身上。
正堂坐了两个人,一个是老夫人,一个是白元泰,此刻正怒气冲冲地瞪着她,站着的是白孟氏,躺在软塌上的是白玉儿,中间隔了一层纱幔,但可以瞧见人是趴着的,正捏着帕子哭。
老夫人正焦头烂额,看见白羡鱼这么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似的,“羡鱼,你给我过来!”
白羡鱼走进堂内,不卑不亢地福了个身,“祖母万安。”
“你叔母让你去给你堂姐讨个公道,你为何不去?”老夫人扶着嬷嬷的手,走到白羡鱼跟前,“这是你唯一的堂姐,难道她的名声坏了,你的名声就好了!”
白玉儿的哭声应景似的越发大了。
白孟氏简直咬牙切齿,“她就是见不得我们玉儿好,嫉妒她得了长公主殿下的邀请,所以才不肯帮玉儿的!”
白元泰也添油加醋,“娘,我可就玉儿这么一个女儿,这名声全毁了,还怎么嫁人!”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白羡鱼说成了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好像白玉儿名声毁了嫁不出去是她的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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