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泽忽然语气怪怪地道。
“夫人,你怎么不接呢?”
“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说出来,为夫一定立刻改正,一定不能让夫人心里不舒服!”
宜兰心说:是有点儿委屈,可是……她有办法说?!
她只好轻轻摇了摇头。
“没……没有!”
说完无奈只得伸手将合卺酒接了过来。
他轻轻弯腰,和她挽着手臂共同举杯。
他们四目对视。
她的目光娇羞中带着委屈,而他的则是……目光微凉,还带着些轻微的蔑视。
对上这样的目光,宜兰心里一凉,有种不详的预感。
再回过神时,他已经放开了手臂,将杯子搁在了一旁。
喜嬷嬷又说了些讨喜的吉利话。
可这时……屋里的气氛哪儿还有一点儿喜气洋洋?
喜嬷嬷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她匆匆蹲下将二人的头发和衣摆系在一起,最后说了一连串的吉利话。
便带着人匆匆出了门。
……
新房内只剩下两个人。
宜兰看着贴近自己坐着的南云泽,脸颊通红,眸光羞怯。
而南云泽则是……唇角轻勾,面露轻蔑。
他轻轻伸出手,将他们系在一起的衣服和头发利落地解开。
然后就起了身。
“夫人,仪式全部都完成了,你可还满意?”他嘴角带着轻蔑的笑。
宜兰有些不解地抬头看着他,然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是!夫君可有什么话说?”
南云泽就淡漠一笑。
“既然夫人还满意,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一挥手,门外的丫鬟抱来一床全新的棉被,仔仔细细铺在了新房的软榻上。
待那丫鬟退下去后。
宜兰更为不解。
“夫君这是什么意思?”
南云泽脱下外衫,褪去鞋袜,舒服地躺在软榻上,淡淡道。
“这都看不明白吗?”
“我睡榻,你睡床!”
他语气坚定,容不下半分质疑。
宜兰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哆哆嗦嗦地摘去头上的凤冠,缓缓起身来到他的面前。
“为什么?”
大婚之夜夫妻二人就不在一起,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她?
“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
宜兰的身体微微发抖。
南云泽双眸瞬间如鹰般犀利,冷冷地回道。
“是!”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你!”
“从你故意耍心机偶遇我的那天起,我就不喜欢你!”
“娶你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会拿正妻之礼待你,至于其他的你也不必多想!”
他不会对一个如此爱耍心机的女人动心的。
绝不会!
宜兰身体瞬间摇晃,差点儿摔倒在地。
“你……”
“你……你骗我!”
“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骗我的?!”
南云泽笑得淡漠而疏离。
“没有!”
“我没有骗你!”
“相反,我今天给足了你体面!”
“京城中有多少人家娶亲不是能省就省?而我们平安侯府可曾有半点亏待你?”
“你今天风风光光的仪仗,就算是郡主也不过如此了!”
“何况是一个县主!”
宜兰气得浑身哆嗦。
“你……”
“你若不喜欢何必如此!”
“你何必骗我!”
“难为了我,也难为了你!”
南云泽呵呵一笑。
“不难为不难为,咱们是你情我愿不是么?”
“你放心,以后我会对你好的!至少,所有的妾室都不可能越得过你!”
“妾室……”
宜兰脸色一白,整个人差点儿就晕过去。
“你还要纳妾!”
南云泽笑容更加灿烂。
“这更可笑了,你只是县主而已,连郡主还算不上呢,就不让夫君纳妾?”
“抱歉哦夫人,我们大楚朝可没这样的规矩!”
宜兰气得脸色通红。
她仰了仰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哆嗦道。
“既如此,你还要什么面子!”
“你干脆出去睡,去书房睡,大大方方地岂不是更好?”
南云泽摇摇头。
“那可不行!”
“大婚之夜我必须得在你这里!出现在其他地方,会让人说闲话的!”
宜兰冷笑。
“你还怕人说闲话?”
南云泽璀然一笑。
“我是怕你被别人说闲话!”
“大婚之夜就遭到夫君嫌弃,我怕别人说你,府里的下人不尊敬你,不承认你!”
“夫人,你难道不觉得为夫很体贴吗?”
宜兰冷笑。
“体贴,体贴的很,我是不是还得好好谢谢你!”
南云泽大手一挥。
“我们夫妻本为一体,不必多礼!”
在他眼里,妻子不过是一件工具而已。
管理后院,孝顺父母,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那些情调那些诗情画意那些风花雪月,一定要留给自己喜欢的女人的。
从目前来看,这个女人一定不是妻子。
……
宜兰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转身,沉默地坐在梳妆台前卸妆,沉默地叫人进来服侍洗漱更衣。
南云泽就有些无所谓了。
他不太喜欢丫鬟近身,所以他一直保留自己更衣沐浴洗漱的习惯。
待两人都洗漱好,夜已深了。
南云泽还贴心地提醒她。
“夫人你先歇息吧,为夫我负责灭灯!”
宜兰也没说什么话,淡淡转身,冷漠地歇下。
南云泽对此十分满意,他淡淡一笑,大掌一挥,掌风凌厉,灯烛随即熄灭。
……
当夜,宜兰基本没怎么睡,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而且还是噩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预备婆婆茶的时候,她满脸憔悴,嘴唇泛白。
南云泽则是神清气爽,精神十足。
当两人穿戴一新,捧着茶水跪在平安侯和侯夫人面前的时候。
侯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他们一遍,也没多说什么。
喝过婆婆茶,拿过见面礼。
南云泽刚打算带宜兰离开。
侯夫人这时就发话了。
“泽儿先去前院吧,把兰儿留下来,陪我老婆子说说话可好?!”
宜兰和南云泽齐齐应了是。
平安侯随即起身和儿子一起去了前院,将空间让给了婆媳两个。
侯夫人拉着宜兰的手将她带进内室。
两人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她又仔仔细细打量了宜兰一遍,心疼地扶着她的面颊。
“昨儿个你辛苦了吧!泽儿那孩子不知道疼人!回头我说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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