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怀绝技是句好话,然而从他口中说出来就莫名带了几分讥讽。
唐岳山接着道:“你们祖父一生光明磊落,养出来的孙子却一个比一个阴损,真不知他从前的道貌岸然都是装的,还是你们几个自己长歪了?”
顾承风冷下脸来,不过他的俊脸被裹住了,因此只能看见一双逐渐冰冷的眼睛:“你不要在这里含血喷人,我们的事和我祖父没关系!说到说道貌岸然,呵,我倒是想问问唐大元帅,你霸占弟妻,生下唐明,到底是哪儿来的脸指责别人!”
唐岳山:“你!”
“还有,说我们长歪?就唐明那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作为他亲爹的你,是哪儿来的自信说别人家的孩子长歪了!我们再歪也没去祸害过良家少女,没去强抢过别人家弟弟!太后给你台阶下,说唐明是被人下了药,你还信以为真了!你以为你儿子多无辜!你以为你的丑事没人知道!你以为你儿子天下第一好!啥也不是!”
“你……你……”唐岳山从未被人如此指着鼻子骂过,简直气到脸红脖子粗,再者,武将的嘴皮子少有很利索的,他们习惯了动手,在口舌之争上你并不占上风。
顾承风骂起人来句句戳中心窝子,丝毫没给唐岳山留情面,唐岳山差点又被气到吐血。
他腾地站起身来,就要一巴掌朝顾承风呼过去!
顾承风啪的将筷子拍在桌上,也迅速站起身来,挺起胸脯对他大喝道:“想杀我!好啊!来啊!不怕毒发身亡你就尽管放马过来!我死了你永远别想拿到解药!”
顾承风一秒入戏,临场加戏的本事妥妥哒!
唐岳山的火气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他怒气滔天地捏紧了拳头,最终还是屈辱地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又连续下了好几场大雪,他们根本没办法离开这里,相应的,第二波前朝余孽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找进来。
他们暂且在小木屋住下。
老侯爷在第三日出现了轻微的术后感染,伤口红肿,伴随高热,顾娇给他清理了伤口,打了消炎针。
中途他醒来过几次,却迷迷糊糊的,一会儿看见唐岳山,一会儿看见顾承风,还看见了他的小兄弟。
还有这不是边塞吗?他的小兄弟与顾承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唐岳山凑在了一起?
老侯爷觉得自己八成是在做梦,又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第五日,天空总算放了晴。
唐岳山的伤势基本恢复,体内仍残留着一点水银的余毒,顾承风也恢复良好,总算是拆掉了身上与脑袋上的纱布。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吃饭时,唐岳山对顾娇与顾承风说道。
唐岳山带过兵,自然知道每一队士兵出发前都有自己的行动路线,那两队士兵这么久不回去,前朝余孽那边只怕早就起疑,只是碍于大雪封山无法进来。
如今雪停了,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了。
顾娇点头:“好,马上出发。”
顾娇拿出这几日做好的临时担架,将重伤的老侯爷放上去,唐岳山与顾承风抬担架,顾娇牵马。
顾娇的红缨枪与小背篓都被背在她背上。
红缨枪实在太丑了,顾承风看不过去,又用布条给她缠住了。
唐岳山一时没认出这是军营里的那杆被宣平侯当作战利品带回来的燕国神兵,他只认出了这是一杆长枪,比寻常的长枪长几寸,似乎也更重。
一个姑娘家怎么会用如此霸道的兵器?
莫非是顾潮的?
要不就是顾承风的,总之唐岳山不信那是顾娇自己的。
唐岳山对这一片山林比较熟悉,知道该怎么走出去。
四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前行,为了迷惑对方,每走一段,顾承风与唐岳山都会故意在不同的方向留下脚印,然后施展轻功回来。
天黑时,他们来到一条河边。
“过了这条河就出了凌关城。”唐岳山望着河对岸说。
顾承风的目光落在结了冰的河面上:“怎么过去啊?走过去吗?”
唐岳山道:“这里没有船,只能走过去。”
顾娇借着雪地反射而出的辉光,在附近找了一块石头,她将石头往冰面上一扔,冰面上发出了一连串的钝响。
“可以走。”顾娇说。
唐岳山抬着担架走在最前面,他先上了冰面,才回头对顾承风与顾娇道:“冰面上很滑,你们都当心些。”
“嗯。”顾娇点头,“担架给我吧。”
三人两马小心翼翼地上了冰面,马儿的脚上有马蹄铁,虽不算太好的马蹄铁,但也勉强能够防滑。
唐岳山与顾承风摔了好几跤,万幸老侯爷是被牢牢地固定在担架上,否则早被他俩摔出去了。
倒是顾娇平衡性极佳,仿若如履平地。
在不知摔了多少跤后,三人总算是接近了河对岸。
顾承风气喘吁吁地问道:“我们一会儿往哪儿走啊?”
唐岳山道:“往东是月古城,往西是邺城。”
顾承风不假思索道:“往东往东!回月古城!邺城都被陈国大军与前朝余孽占领了,咱们就别去那儿送死了!”
顾娇看了唐岳山一眼,唐岳山没有说话。
几人继续前行。
然而就在即将上岸的一霎,一支箭矢自几人身后破空而来,嗖的射向了顾娇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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