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他们的人来的太快了。
“救命,救——”
桑烟激动大叫,但才吐出三个字,就被江刻紧紧捂住了嘴。
她没放弃,狠狠咬住江刻的手。
她的牙齿尖利,他的手瞬间就冒了血珠。
江刻吃痛,点了她的哑穴,还不放手,继续捂着她的嘴。
桑烟呼吸艰难,憋红了脸。
还是谈云谏发现异样,及时拉开了江刻的手,低喝道:“你疯了!你差点把她闷死了!”
“咳咳咳——”
桑烟重获空气,大口喘息,眼泪大颗大颗流出来。
江刻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手了,心疼得很,忙道歉:“对不起,阿烟,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伤你的。”
他扶起她,帮她顺气。
桑烟满眼惊骇,眼泪流个不停。
她刚刚真的差点被他闷死了。
“行了,还墨迹,马上搜寻的人就到了。”
谈云谏看不过去了,觉得江刻某些时候,就是不靠谱。
现在是怜香惜玉的时候?
江刻经他提醒,回了神,问道:“你说现在怎么办?”
“立刻出海。我来冒充你们。后门有马车。”
谈云谏说着,扯一条桑烟的裙子,放进被子,随后卷起被子,蒙上黑布,就下了楼。
江刻明白他的意思,很配合,在谈云谏跟楼下的士兵打斗时,抱着桑烟从后门离开了。
后门果然有马车。
马车上还有吃食、银两等物资。
江刻没想到谈云谏准备得这么齐全,心里这会是真的感激他。
如果没有他通风报信,他现在估计就被抓住了。
“阿烟,我们这就出海,你别怕哈。”
江刻把她放进马车里,说完这话,就驾着马车而去。
桑烟在颠簸的马车里流下绝望的泪水。
怎么办?
她又要错过逃生的机会了吗?
贺赢,贺赢……
*
贺赢收到飞鸽传书,在全州发现了桑烟的踪迹,但很可惜,没找到人。
这下他是坐不住了。
立刻整顿兵马,亲自去了全州。
全州近海。
贺赢坐在州官府衙的长榻上,看着全州地方图,指着海口说:“你们这些天都没找到,自然是出海了。可有派人去海上搜寻?”
高文亮擦着冷汗,战战兢兢道:“已经派人去了。只海上的船只往来频繁,可能、可能要费些功夫。”
“自是要费些功夫。”
贺赢还算满意高文亮的作为,起码给他提供了搜寻的线索。
他等了太久,要求一低再低,如今,有消息,便让他很感恩了。
“上点心。你高家,在祖帝的时候,也是都城高官。”
他会给他封赏。
但不是现在。
高文亮明白皇帝的意思,激动地下跪:“臣必为皇上寻回娘娘。”
贺赢点头,站起身,叹息道:“带朕去发现她的地方吧。”
“是。”
高文亮带皇帝去了全和客栈。
小声传达着当日的情形:“那是晚上,我们搜寻到全和客栈,就见一黑衣侠客,扛着被子,逃了出去。他剑术高强,伤了我们很多人。我们追了很久,还是没追上,但也射伤了他的腿。想他肯定要用药,就一直派人盯着药店……”
贺赢安静听着,想象着那画面,跟他们一样,觉得被子里裹着的人是桑烟。
他的阿烟啊!
“让客栈的人都过来。”
“是。”
高文亮确定人在全和客栈后,就第一时间关押了全和客栈的人。
包括客人。
不管他们知情还是不知情,肯定是见过娘娘的,便是为了娘娘的名声,也不能放他们出去。
“去,把见过娘娘的人,都带过来。皇上要问话。”
他吩咐身边的近卫。
贺赢则推门进了房间。
房间里面还保持着江刻他们离开的样子。
因为走的匆忙,很多衣服、首饰都没带走。
他坐在床上,看到了皱巴的床单上,有几根乌黑的长发,便捻起来,一根又一根放在掌心,最后紧紧抓住了。
裴暮阳见了,适时地递上了一个荷包。
他早发现皇帝有收藏癖了,尤其是有关娘娘的东西。
果然,皇帝接了他的荷包,将头发放了进去,还满床捡头发。
高文亮也在,看得目瞪口呆。
裴暮阳觉得他眼神不规矩,扫他一眼:还看?
他收到暗示,讨好一笑,赶紧移开视线,点点额头,摸摸鼻子,心里慨叹:皇上……莫不是有病?相思入骨了吧?竟然干这种事!
贺赢终于捡好了桑烟的头发。
他放进怀里,闭着眼,像是能感受着她头发拂过他脸颊的触感。
可惜,那是很久前的事了。
“咚咚——”
外面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下一刻,门口传来声音:“皇上,高大人,客栈里见过娘娘的人,都带来了。”
高文亮听了,看皇帝一眼,得了示意,又看向门口,点了头,发了话:“进来。”
那些人便浑身哆嗦地进来了。
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在牢里关了几天,也不知什么罪名,吓得厉害。
“皇上,草民什么都没做。”
“皇上,草民也是,草民连只鸡,不,连只虫子都没杀过,皇上明察啊!”
“皇上,草民——”
……
他们跪下来,痛哭流涕,争相说着自己的清白。
场面很吵闹。
贺赢皱起眉:“安静。”
场面瞬间安静。
他们哽咽着,闭了嘴。
贺赢继续说:“朕不杀你们,叫你们来,只是想问问住在这间房的人的情况。”
此话一落,他们对视一眼,想说也不敢说了。
他们就是因为这房间的人,才被下了狱。
天知道那些人是犯人,还是贵人,尤其还跟皇帝有关系,他们一句话说错都是要诛九族的。
贺赢看出他们的顾虑,温和一笑:“大胆、如实说来。朕说了,不杀你们。朕金口玉言,一诺千金。但你们如果据实不报,那就别怪朕手下无情了。”
他恩威并施。
那些人便犹犹豫豫说了:
“我是见过几面的,那姑娘似乎是个哑巴,行动也不方便,总是躺在床上。”
“不是,不是,你错了,她会走的,我还见过那男人带她出去逛街呢。”
“对的,我也见过。”
“其实我好像听过她说话。”
“反正怪怪的。”
“那男人也怪,整天什么不做,就窝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干什么……”
……
那句“就窝在房间里,也不知干什么”可太刺激人了。
贺赢握紧拳头,面色冷凝,眼睛发红,咬牙切齿:江、刻!掳我妻,辱我爱,待我找到你,必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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