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
何广殷勤地给两人倒了酒,“公子如何称呼?”
“免贵姓王,这位是京城王家长女。”易守辞信口胡诌。
“王家?”何广蹙眉,言语间都是试探:“权贵中未曾听闻有王家。”
“大当家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看来不真。”易守辞嘲讽道。
何广蹙眉,心中不由得开始怀疑李维生。
李维生以林姓自居,自称朝中二品大官。
他派人打探过,朝中确实有一位姓林的二品官员,这才信了李维生。
“不过民间之说罢了。”何广连忙笑道,端起酒碗和易守辞碰杯。
秦依梨没有端酒碗,她的手指轻点在筷子上,试图放出冰霜。
可是,一点反应没有.......
昙花一现?
何广看着秦依梨的反应,不满地问道:“王小姐不善饮酒?”
“她不喝。”易守辞不悦。
“出门在外哪有不喝酒的。”何广说着拿起酒坛去给秦依梨倒酒。
易守辞手一挥,直接将酒坛子挥落在地。
何广面色变了,他拍桌而起,“王公子,别给脸不要脸?!”
易守辞眼神冰冷:“你是什么东西,配我给你脸面吗?”
秦依梨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想着自己之前的异常举动。
她的目光落在易守辞面前的酒碗上,鬼鬼祟祟地倒了一点点在自己的碗中,一饮而尽。
易守辞转头看她,眼神中布满不可置信,随后嘴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阿梨不讨厌他了,都肯喝他喝过的酒。
何广见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这时,一个小弟跑了进来,凑在何广耳边鬼鬼祟祟地说了几句。
小弟走后,何广的笑容变得阴险,“好啊你,敢耍我!朝堂之中确实有一位姓王的,不过那位王辉将军现在正在家中和家人用晚膳。”
易守辞收敛了笑容,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何广:“你若是说出朝中与你勾结的是谁,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鬼话?”何广一拍桌,外面的小弟就涌了进来,纷纷提刀对准两人。
易守辞单手握住秦依梨的手,缓慢起身,“有些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嘿?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我告诉你,我还是摄政王呢!我管你是什么官职,见了朕还不下跪!”何广也一脸嬉笑作威作福。
秦依梨转头看向易守辞,这才想起他从未自称过朕,即使在臣子面前也只是自称本王。
“看来,你毫无悔过之意。”易守辞冷笑一声,宣判了何广的死刑。
他本来就是个暴君,他能压制大臣,全靠暴虐的手段。
所以杀死一个反贼对他来说不过是区区小事。
秦依梨的手指搭在筷子上,意念一动,就见冰霜蔓延出去。
哇哦,找到开关了。
何广看着他这嚣张的样子,瞬间气得暴跳如雷,“抓起来,大刑伺候!”
易守辞一把搂过秦依梨,低声说道:“阿梨,抓紧我,闭上眼睛。”
长枪在手,易守辞一把掀翻了饭桌,开始了单方面的碾压之战。
他长枪一挑,灵活的身体越过众人,直取何广首级。
何广连忙拿出大刀抵挡,坚硬的刀身却被长枪斩断,下一秒,脑袋就被扫落。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官兵的进攻声音,外面也瞬间乱了起来。
易守辞冰冷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人,下手毫不手软。
他们都见过他和阿梨的关系,绝对不能留。
将一屋子的人杀光,易守辞才放开秦依梨。
“阿梨,你哥哥来了,我们走。”易守辞当机立断决定离开。
为了给自己后路,他让无夜给秦牧野通风报信,所以秦牧野的人早就摸上了山,就等发生混乱时攻入。
可阿梨被掳走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于她名声不好。
所以易守辞收住了杀戮之心,及时离开。
到了山下,远远地就看见无夜赶了马车等候在此。
直到坐到马车里面,秦依梨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易守辞有系统,可她还是很担心的。
“药你用过了吗?”秦依梨连忙问道。
易守辞点头:“效果很好,谢谢你阿梨。”
秦依梨点点头,这才觉得易守辞正常得有点过分,甚至有点冷漠。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不用时时刻刻地担心找上门的麻烦。
秦依梨当然不会懂,易守辞可不是收敛了,而是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自卑始终弥漫在心头,他害怕自己的一个举动给秦依梨带去不开心。
他在学着夜离的方式和秦依梨相处。
在过往没有参照物的时候他会凭着本能去做事情,可如今看到夜离讨得了秦依梨欢心,他迷茫过,伤心过,也放弃过,可依然不甘心。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有样学样,竟然真的获得了秦依梨的笑容。
想到此处,易守辞来到了外面,接替了无夜的车夫位置。
秦依梨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也许易守辞根本不需要别人治愈他,自己就可以治愈自己了。
马车驶入城中,为了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易守辞还是进了马车。
“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养伤,不能再喝酒了哦。”秦依梨叮嘱道。
这关怀使得易守辞心中一暖,他连忙点头,“好,听你的。”
这话一出,气氛就有些暧昧了。
气氛尴尬得秦依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连忙掀起帷幔看向街道。
易守辞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中宁君主这几日身体不太好?为什么啊?”医官边上,两个婢女议论道。
“唉,不知郡主怎么了,每天大半夜地跑去池子里面泡着,一边哭一边泡。”另一个人说道。
“听说她进宫见了易王爷之后,回到家中就不对劲。”
寥寥两句落入秦依梨耳中,秦依梨转头看向闭目养神的易守辞。
“陈兮是你罚的?”她轻声问道。
“她着人推你入湖,我不能原谅。”易守辞眼睛都没睁开,话也说得漫不经心的。
秦依梨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那天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还以为易守辞是想做点羞羞的事情才把陈兮召入宫的。
误会人家了.......
“阿梨,你还讨厌我吗?”易守辞忽然问道。
他还是没有耐心,等不了那么久,他想知道秦依梨的笑容是不是因为不讨厌他了。
秦依梨闻言,立刻收回笑脸,板着脸说道:“你说呢?”
她如今对易守辞的心情很复杂,又心疼又讨厌,想靠近又害怕他的脾气,而且,易守辞可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她对易守辞好脸只是因为他刚刚救了自己。
秦依梨气鼓鼓地想着。
易守辞失落地垂下头。
就不该问,问就是讨厌。
无夜赶着马车,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忽然一个绣娘冲了出来。
无夜连忙勒缰绳,马蹄高扬起,避开了一场冲撞。
车厢里面的易守辞一把将秦依梨捞到怀里,自己则随着惯性撞在车厢上。
直到马车停稳,易守辞也没有放开她,灼热的目光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气氛暧昧得秦依梨头皮发麻,她连忙推开易守辞。
“你不要出去。”叮嘱完易守辞,秦依梨这才掀开帷帘。
“什么人?不要命了?!”无夜喝道。
秦依梨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妇人抱着一个背篓跪在面前,她缓缓抬起头,那是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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