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被掌教师叔发现,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带你下山的!”印墨小心翼翼道。
沈云舒见他肯松口,拉住他的手不停摇晃,欢呼雀跃地说,“大师兄你对我最好了,放心吧,被师叔抓到我就说是我自己下的山,绝对绝对与大师兄无关!”
印墨无奈地摇摇头,眼眸里都是宠溺。
任谁看到这般天真烂漫,又明艳可爱的沈云舒,还舍得说出拒绝的话呢?
当然是选择满足她啊!
次日,天还未亮,印墨便做贼心虚的带着沈云舒下了山。
距离沈云舒上一次下翠屏山已经过去将近六年,她对什么事物都很好奇,一路上走走停停,印墨也只得纵容着她拉低自己的时间。
到了中午才赶到了镇上,可刚一进城,沈云舒便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了。
城外是一片又一片的废墟,城里也没好到哪去,断壁残垣,城楼上还有未消灭的战火狼烟。
满地都是来不及收殓的尸骨与伤患,哀鸿遍野,流血漂橹。
老百姓们无家可归,当街坐在地上讨饭,几个难民围在一起互相从彼此身上找出虱子塞入口中,只为果腹。
街边甚至还有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却无人问津,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不是已死在了战火里。
我按照晚清的年代表算了算,沈云舒生活的时期竟是最颠沛动荡的那几年,国之将颓,兵荒马乱,而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养尊处优,又在与世隔绝的悬云观里生长了十三年的沈云舒,见到如此场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愕道,“山下为什么……会这样?”
印墨也叹息道,“距离我上一次下山的时候,翠屏镇还没有现在这么乱,短短几个月……看来是翠屏镇的府衙失守了。云舒你跟紧我,千万别乱跑。”
沈云舒怔怔地跟在大师兄身后,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道路两旁那些向她磕头跪拜,寻求一口吃的的难民们。
直到来到米仓门口,那里已经被灾民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们嘴里叫嚷着让官府开仓放粮,但明白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印墨护着沈云舒从众多人里挤了进去,朝躲在柜台里不敢露面的官差喊道,“我们是悬云观的,之前来你们这里兑换过粮票!”
官差听后将门开了一道小缝,把他们放了进来。
“外面那群刁民,昨晚险些把粮仓都给烧了,今早刚镇压了一番,现在又来闹事!要我说啊,又那么多力气还不如扎紧裤腰带,兴许还能多撑个两天。”棺材拿着粮票,一边带他们去仓库,一边随口埋怨道。
“这回你们悬云观要多少石?劝你们多拿些吧,不然后面供给肯定跟不上。”官差好心劝道。
印墨了然道,“我们要五十石。”
沈云舒看着后院里那等人高的米袋子,突然正色问道,“仓库里明明还有这么多粮,为什么不发几袋给外面的灾民呢?”
她这个问题让印墨与官差都沉默了。
“怎么发?发几袋下去,抢不到的人又该怎么办?今天他们吃饱了,明天他们就会继续来闹,日复一日!你现在施舍他们一顿两顿,他们并不会放在心上,只会记住你是那个能让他们吃饱饭的,他们以后眼珠子都会钉在仓库门上,只要这道门一开,准保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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