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来时,德全可上火。
他找到月般般,苦口婆心地劝:“离王府虽然比前些年光景好了些,但也架不住你这么折腾。得罪完这个又得罪那个,坑完这个又坑那个。月般般,你真以为离王府是铜墙铁壁,百毒不侵是吧?你这是想跟全京城为敌啊!”
月般般不解,“我怎么就跟全京城为敌了?分明现在半个京城的夫人小姐都在喝我的花果茶,且不说背地里如何,至少她们这些人明面上是不敢跟我叫板的。
还有叶家,从前叶贵妃对离王府管控那么严,但是你看现在,是不是有改观?”
德全叹气,“那不是主动有改观的,那些人都是让你给挤兑走的。”
“你别管怎么走的,反正走了就对了。而且叶家也不敢再往离王府安插人,不然她们家小夫人喝不上花果茶是小事,叶贵妃绝经了那可是大事。”
德全:“……”行吧,你说什么都对,“但是现在六殿下来了。那可是顺妃娘娘的亲儿子,唐飞燕的亲表哥。月般般你想想,他来是为了什么。”
月般般回头看姜重华,“全公公吓唬我!”
姜重华看向德全,“来就来了,你吓唬她作甚?”
德全哭笑不得,“殿下,您看她像被吓唬住了吗?从她月般般身上就从来没看到过害怕二字!奴才也就是提醒她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想想一会儿见着了六殿下怎么说。”
姜重华想了想,拉拉月般般的手道:“少坑他些银子吧!六哥他也不容易。”
月般般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六殿下跟顺妃不是一伙的?”
“不好这样定义。毕竟他们是母子,真遇着了事儿,他一定会帮着自己的母亲。但他也是个可怜人,顺妃心里最怀念的是那个死去的孩子,从小到大对他都是不冷不热的。”
“就跟三殿下一样?”
“不一样。”姜重华摇头,“不冷不热,跟摆在明面上的厌烦,那不是一回事。”
月般般想了想,懂了,“顺妃只是过于思念那个失去的孩子,把自己陷在了痛苦里,所以对六殿下就少了关心。但叶贵妃是烦死了三殿下,就好像三殿下是她丈夫跟前妻生的孩子似的。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不明白叶贵妃对三殿下这种厌烦,是出于什么原因。
不过要说是因为老三这人本身就招人烦,那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确实招人烦啊!”
月般般去见六皇子了,德全和奶娘都跟着。
麒麟卫问姜重华:“这次殿下怎么不说让属下跟过去,别让王妃坑太狠了呢?”
姜重华看了他一眼,道:“因为每次你都没管住她,她该坑多少还是坑多少。所以今后也不必多此一举了。”
麒麟卫感到很惭愧,但他同时也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错。
月般般那个人,怎么说呢!属于给个梯子就能上房的那种。有的时候拦了还不如不拦,因为每当她坑钱的时候,边上的人但凡插句话,她都能顺着那句话直接掀起另一个小高潮。
他怕适得其反,根本不敢拦着。
往前堂走的路上,德全给月般般大致讲了一下六皇子这个人。
他说:“六殿下名叫姜易川,封为齐王殿下,今年二十一岁,至今未婚。
说起来,皇家这些个皇子,多半都晚婚。从三殿下往后,除了咱们七殿下,其他几个一个娶正妃的都没有。
皇上为此也是愁白了头。
咱们再说回六殿下,刚刚七殿下也跟你简单介绍过了,就说六殿下这个人吧,比较沉默寡言,人也有点儿社恐,但他属实没有顺妃那么坏。过去那些年,他每隔几个月都会到离王府来看看,给殿下换过衣裳,也给府里留过银子。
但他都是悄悄来的,顺妃不知道这事儿,要是知道一定会骂他。”
“为什么骂他?顺妃跟离王府在明面上翻脸了?”
“那倒不是。”德全说,“事实上也不是光冲着咱们,是六殿下不管对谁表现出关心,顺妃都会不高兴。她会说,你要是有那个闲心,就好好查查你哥哥是被谁害死的。那才是你的亲兄弟,至于其他人,不过是你父亲留下的野种罢了。”
月般般都听乐了,“顺妃她自己不也是个妾吗?她哪来的自信说别人是野种?”
这话德全爱听:“就是这个理!皇上的正妻只有皇后娘娘一个,其他人严格来说全都是妾,谁比谁高贵了?反正我是想不明白顺妃是什么毛病。但话又说回来,六殿下是无辜的。”
月般般表示明白,“那我一会儿少坑他点儿。”
德全:“……”你为什么不能说不坑人家?
罢了罢了,月般般雁过拔毛,人设不能倒。
六皇子姜易川,正如德全所说,是个社恐。
这会儿待在前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下人给上的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他总在想,如果自己坐了,那一会儿七弟妹来了怎么办?他是不是还得站起来?
可如果他一直站着,这前堂侍候的下人也觉得怪怪的,因为下人也站着。
这茶就更闹心了,你说万一刚喝一口,七弟妹来了呢?
当着弟妹的面咽茶,有点不好意思。
姜易川本来脸皮就薄,这会儿都没等见着月般般呢,自己先憋了个大红脸。
今儿珍嬷嬷在前堂,看到姜易川这个纠结劲儿她就劝:“六殿下您别害怕,我们家王妃不吃人。她坑是坑了点儿,但她真的不吃人的,您不用怕成这样。”
姜易川抹了一把头上渗出来的汗,点点头,还替自己解释:“本王不是怕,就是紧张。”
刚说完紧张,月般般就到了。
姜易川更紧张了。
他深吸一口气,迎上前,冲着月般般行了个礼:“弟妹,万安。”
月般般整一愣。
谁给谁见礼啊?谁是哥哥心里没数吗?
德全也无语了,六殿下真是每回来都能把气氛整的贼尴尬。
他赶紧上前缓解尴尬的气氛:“六殿下,您来啦!最近身体好吗?”
月般般觉得这气氛更尴尬了,于是主动还礼:“六哥好,六哥请坐吧!”
六殿下终于坐下了,然后还松了口气,他觉得七弟妹还是挺好相处的。
德全看着他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由得替他捏了把汗。
这气可不能松啊!遇着了月般般,任何人都不能放松警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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