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重华琢磨着她这两句话，过了一会儿说：“前几日麒麟卫拿了一些兵书过来，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到我书房去看看。我跟德全说了，叫他把书房也搬到我们这大院子来，以后来来往往的都方便。”
月般般人傻了。
“你让我看兵书啊？姜重华你是不是疯了？要是我会带兵打仗这件事也被暴露出去，那这京城我可真就没法待了。”
姜重华：“……”合着你还真会带兵打仗啊？
他都服了，“你在安淮都学什么了？到底是谁在教你？”这事儿不问明白不行了，“那人教你写字，教你医术，这都没问题。可他居然教你武功，还教你带兵打仗！般般，你确定那是一个好人吗？”谁家好人教个小姑娘带兵打仗？想让这小姑娘长大了干什么？
月般般见姜重华有些急，似乎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急过，她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手里的葡萄被她搁到长廊上，人又走回姜重华身边，“你话里有话。”
姜重华伸出手，扫落她头上覆着的轻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这些年我虽然病着，但也一直没间断帮父皇看折子，所以朝中之事我基本全都知道，民间的事情也了解一些。再加上麒麟卫也会给我讲一些见闻，这其中就有一件事，跟你的这种情况很像。”
他拉着月般般的手，也拾了廊椅上的那串葡萄。月般般被他拉到屋里，按到了炭火旁边坐着。
“你知道暗卫和死士是如何培养起来的吗？”他告诉月般般，“会有专门的组织在民间寻找孤儿，或是家中不在意的孩子。先是偷偷的观察他们，观察到一定阶段觉得他们是可造之材后，就开始进行下一步，那便是偷偷的教导。
从读书习字，到武功心法。之后再从中挑选出可造之材进一步培养，教他们排兵布阵，教他们上阵杀敌。月般般，我从来不仔细打听你在安淮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你总得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教你的那个人，不是想把你培养成一名死士。”
月般般：“……”
怎么说呢！就挺突然的。
她没想到姜重华会往这方面联想，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八扯的话，居然还能跟培养暗卫和死士对上号。
那么问题来了，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不是被按照暗卫和死士培养的？
那个传说中的“师父”，应该把锅甩给谁呢？
月般般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姜重华见她不说话，就更觉得这里头有猫腻。
他非常担心。
因为如果小姑娘是被某个组织利用了，从小培养成暗卫或死士，那么那个组织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一定会在某个时候再来找她。
小姑娘一心想平平静静过日子，自己这个皇子的身份已经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如果那个组织再找上门来，他不敢想象小姑娘会遭遇什么。
“怎么不说话？”他问月般般，“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不是。”月般般摇头，“你等会儿，我想想怎么给你编。”
“嗯？”
“说错了，你让我想想怎么跟你说。”
姜重华无奈，“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就是其实根本没有人培养我，我都是瞎编的。我就是为了气我父亲，为了给月家人添堵。其实哪有人教啊，我是无师自通，我是个天才！姜重华，你不相信我是个天才吗？不能吧？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你不可能不相信我是个天才。”
姜重华：“……”
真没办法好好唠嗑了。
“你确定不是被人刻意在往暗卫或是死士方向培养？”
“我确定！千真万确，请你把心放到肚子里。而且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我，就算是有人刻意在培养我，这些年下来，我也有足够的时间把他给策反了。
就算他是死士头子，我也能把他给忽悠瘸了。
姜重华放心了。
想想也是，就这小姑娘忽悠人的本事，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男人手臂一展，将人打横抱起，“走，睡觉！”
次日天明，月般般赖床。
姜重华问她：“昨晚上是谁说也不能总摆烂，该努力还是得努力的？”
月般般摇头，“反正不是我说的。”
“那是谁说要查给我下毒的凶手的？”
“那要等宫宴的时候，现在又没有宫宴，我今日不想动弹。姜重华，你为什么总想起床？在床上躺着难道不舒服吗？”
姜重华叹气，“从前我一天到晚只能躺在榻上，想起都起不来，我最羡慕的就是可以自由行动的人。那时候我就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的病好了，我就天天在外面走动，一刻都不想再躺回榻上。”
小姑娘仰起头，往他身上爬，“那你现在怎么在榻上呢？姜重华，有本事你别睡觉啊！”
他失笑，将人揽入怀里，“不睡觉肯定是不行的，因为我们家有一只小猫，她总吵着要睡，没有我在身边她还睡不着。我为了我们家那只小猫，也得把觉睡好。”
月般般笑着往他身上拱，拱着拱着就听到门外传来德全的声音：“殿下，王妃，早膳预备好了，你们要起了吗？”
月般般听笑了，“德全现在叫我王妃了，真难得。”
姜重华一提到德全还是有些不高兴，“侍候我年头多了，又是从宫里跟出来的，难免有些坏毛病。你该说就说他，该罚就罚他，不用顾及旁的。”
月般般点点头，“我知道，不能太多顾及别人的感受，因为也没有那么多人会顾及我的感受。但是至少我们府里这些人，大家还是互相惦记着的。”
殿下和王妃终于起床了，对于月般般睡懒觉的行为，德全基本已经习惯了。
再加上昨天刚挨说，也不敢再造次，只默默地把早膳端上来，然后退到外面去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麒麟卫送了一张帖子过来，说是从神医府取回来的。
他还提醒月般般：“再有两日又是初一了，你得准备准备去开诊。或者你也可以考虑把时辰改一改，这大半夜的开诊，别人受不了，你也受不了吧？上次十五你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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