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全没想到奶娘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听得他也眼泪巴巴的。
他跟奶娘说:“都过去了,如今王妃长大了,出息了。她对殿下都能这么好,将来也一定能给你养老的。何况你进了咱们离王府,那咱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互相帮衬着,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奶娘点点头,“如今也算苦尽甘来,我心里为二小姐高兴,也感激七殿下待她这么好。”
两人正说着话,门房小厮跑了过来,匆匆地说:“全公公快去看看吧!月家大少爷回来了,说是来给王妃送东西。可我看他状态不太好,跟让人打了似的,鼻子还往外冒血呢!”
“哟!”德全赶紧起身往门外跑,奶娘也在后头跟着,一边跟着跑一边问门房小厮:“可看到月家大少爷是带着什么来的吗?他说给王妃送东西,送的是什么?”
小厮说:“送的是什么不知道,但手里抱着一个小坛子。说句不好听的,那玩意跟骨灰坛似的,看着就晦气。要不是知道他是跟白神医约定好了给王妃送东西,我真不能给传这个话。谁大半夜的抱着个白坛子,哭丧着上别人家串门啊!那不是找打么!”
奶娘心里有数了,抱着坛子来的,那多半里头装的就是血。
因为从前月府派人到安淮取二小姐的血,带着的也是个坛子。
至于月宏才的惨状,那八成是跟月千舞和夏南烟干起来了,没准儿侯爷也上手了。
反正她是不信是侯爷看重小姐,并且偷偷派人到安淮去教导小姐的。
很快地,几人就到了离王府门口,月宏才正打算往里进呢,被德全给拦下了。
德全说:“白神医有话,在六次血取完之前,他不见大少爷。”
月宏才苦着一张脸道:“那让我见见二妹妹吧!我取这个血真是费了老大劲了,我得让二妹妹知道我有多辛苦,我对她有多好。求求你让我见见二妹妹吧!”
德全还是不让,“王妃也有话,在六次血取完之前,她不见大少爷。”
月宏才想往里面闯,被一众人给拦住了,就连小厮多宝都说:“大少爷要是在这时候闯进去,那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二小姐和白神医要是知道您是这般鲁莽之人,一定不会喜欢您的。何况咱们这还抱着血坛子呢,您可小心着些,别给打翻了。”
月宏才这才听了劝,“也罢,他们不愿见我也情有可原,毕竟我那大妹妹干的真不是人事儿。这位公公,这血坛子麻烦您交给白神医,请他为我二妹妹医治吧!另外您能不能帮我带句话,就说我为了取这个血,被我母亲和父亲混合双打,打的鼻青脸肿,他能不能心疼心疼我,出来给我看看伤,送点药?公公给带句话就行,我在外头等。”
德全白了他一眼,接过血坛子,转身就往府里走。
奶娘在后头跟着,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月宏才,然后感叹道:“月家大少爷的变化真是太大了。我记得刚回京城那会儿,我们小姐在家里住了几日。那大少爷还特地跑到我家小姐跟前,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要好好养身体,只有把身体养好了,才能继续给千舞取血。
后来说要把小姐嫁到离王府,他又说,你这样晦气的东西,就应该嫁到离王府那种晦气的地方去。你跟那七殿下一起晦气去吧!等到七殿下死了,就让你陪葬。”
德全气得直哆嗦,“他可真是太贱了,一会儿咱们告诉王妃,让王妃使劲坑他。”
血坛子很快就交到了月般般手里,德全还往四周看了看,没看到白神医,他就问:“王妃,那位神医小先生呢?月家大少爷哭着喊着要见他,说想请他给治伤。”
月般般说:“白神医走了,有可能回了神医府,也有可能去了别的地方,反正月宏才是见不着了。至于他哭不哭的,那是他的事,我反正是不会见他的。”
德全点头,“不见是对的,月家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不过王妃不问问他想请白神医给治什么伤吗?”
“那还用问吗?”月般般拍了拍血坛子,“他要是毫发无损的来,那我可能要怀疑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的血,或者说是什么人的血。很有可能他是为了糊弄我,随便杀了只鸡,又或是随便放了个奴才的血。只有他被揍一顿,我才能放心这是月千舞的血。”
德全觉得他们家王妃实在是太聪明了。
奶娘多问了一句:“这血小姐打算怎么用?不能真喝吧?那也太恶心了。”
月般般说:“自然是不能真喝的,当初月千舞也没有真喝我的血。放心吧!回头把这血倒进茅厕里,把坛子涮洗干净了给月宏才送回去,让他明天继续。”
德全去倒血了,奶娘跟着,准备涮坛子。
月般般躺回榻上,拽着姜重华的胳膊说:“夫君我们歇息吧!”
姜重华总觉得这话里头有点儿不正经的意思,可等他真想不正经一下的时候,却发现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他着实无奈,只好认命地帮着小姑娘盖被子,下地吹熄了蜡烛,一起睡了。
这一夜,离王府安安静静的,无论主仆睡得都不错。
但月府可就翻了天!
因为月宏才强行把月千舞按到地上放血,夏南烟气得晕了过去。
月家连夜请大夫,又要治大夫人,又要治大小姐。
月景容气得动了家法要抽死月宏才,可是月宏才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说:“儿子明白,父亲也是向着般般的,眼下这样只是做给别人看的。父亲,其实不用做给别人看,在这座府里您才是天,我母亲再怎样也不过是个妇人。您就算再把她赶下堂为妾,她也不敢说什么的。”
月景容气疯了,“谁跟你说本侯是向着月般般的?”
“都这么说!父亲,所有人都知道您是向着般般的,您就别不承认了。当然,如果父亲觉得时机不成熟,那您就打儿子吧!儿子明白,隔墙有耳,咱们这样的府邸,不可能没有外人的眼线的,您打吧!儿子都明白。”
月景容打不下去了。
他明白个屁啊!
该死的月般般,她到底想把月家祸害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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