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错,都没留针在里面。”
主业医兽、副业治人的徐大夫放下手里的放大镜,长吁一口气。
周边围着的几个大人也跟着松下一口气。
跟只能蛰一次,针就会断掉,自己也会死翘翘的蜜蜂不同。
黄蜂的毒针是可以反复使用的。
也就是说,它扎完人之后,毒针通常不会断在皮肤里,可以拔出来继续蛰。
像这种一只蜂连蛰几人的情况下,一般是不会有针的。
但保险起见,每处伤口徐望丘都细致检查过。
尤其是妚珍阿弟二度受伤的小牛牛。
真的是看了又看,反复确认过没有刺以后,才终于安心。
毕竟是关系到孩子一生的事情,当然不敢大意。
“好了,竹娘,你把妚松和妚珍的手都先用醋擦一擦。等下我给他们放放毒血,好得快。”
徐望丘叮嘱完妻子,转头又让弟媳郑环翠去调点淡盐水过来。
这是给另外两个伤员用的。
妚珍阿弟的小牛牛位置太敏感,泡醋不合适,放毒血也不好操作。
汪哥那边情况也差不多。
醋味对狗来说太熏了,估计还没靠过去就会跑得飞快。
“放毒血?怎么放?用刀子划开吗?要划几下啊?”
徐木兰紧张地拽着阿妈的手,心里有点怕怕的。
她之前听过的故事里,都是要拿刀把肉割开来放血的。
呜呜呜,完蛋了,阿哥和妚珍要挨刀子了。
难怪阿公不给妚珍阿弟放毒血。
小牛牛要是挨一刀,以后还能用吗?
看看里伯爹和里伯姩,脸都吓白啦。
文夕见揉了一把女儿的头发,“哪里就要动刀子了,你别乱吓人。”
小姑娘原本是扎着几根很可爱的辣椒辫,现在跑得乱蓬蓬的,一半头发都散下来。
再配上脸上那几道不知从哪儿蹭到的黑迹和泥垢,简直就是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
“你们之前不是都见过阿公给人拔火罐吗?跟那个一样,用火罐吸吸,很快就好,半点都不可怕。”
一年到头都有人被蜂蛰到。
大部分人都是用醋冲一冲、敷一敷,就不再管。
但也有人为求安心,或者想要快点恢复,会上门来求治。
徐望丘在处理蜂蛰问题上,也算是经验十分丰富了。
“拔火罐是没什么好怕的。”
徐木兰有点站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刚才情绪波动太大,把所有力气都用光光了。
她挠挠自己的手,虽然没有被蛰到,但是看看别人的伤处,也觉得痛痛痒痒的。
“不吓人,以前为什么不让我看啊?”
只要有人来找阿公看病,她和阿哥十次里有九次都会被支出去。
拔火罐就是例外的那一次。
因为他们都觉得印出来的一个个小圆圈很有意思。
有的时候,还会自己找了指甲花,互相帮忙在背上学着画圈圈。
原来,被蜂蛰也要拔火罐。
害她一直以为是跟被毒蛇咬一样,要划刀子呢。
“这个……跟平时的拔火罐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怕你们看了会害怕。”
文夕见接过郑环翠递来的湿手巾,两人分工合作,给几个孩子把手和脸都给擦干净。
哭得太狠了,一个个眼睛全部肿了起来。
“我一身是胆,才不会害怕。”
徐木兰懒得爬起来,直接坐在地上,抬起头让阿妈擦。
知道小伙伴和汪哥都伤得不算重,很快就能好以后,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小圣又回来啦!
“不怕,那就边看边学。”
徐望丘冲孙女招手,示意她靠近来看。
被蜂蛰到,问题可大可小。
运气好的,什么都没做,过两天就好了。
运气不好的,情况可就多了。
他见过因此截了手或脚的,也见过丢了命的。
海岛毒蜂多,谁敢说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被蛰到?
学会了,以后能救自己,也能帮别人。
火罐拔毒血比拔火罐快多了。
点着火的罐子扣上去,噗地一下又拔起来,就带出黑黑红红的血。
几个孩子盯着这神奇的一幕,都睁大了眼睛。
徐木松举起自己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眼里闪着奇异的火焰。
“来,再敷个解毒的药,好得更快。”
徐信芳刚才将孩子抱进屋以后,转身又去院墙角落拔了几棵草药捣成糊糊。
现在就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等着病人“上门”。
家里人齐就是好,分工干活不会乱。
徐木松乖乖地移过去,“什么药?”
他知道,伯公在墙角内外都种了好多草药,当宝贝一样照料着。
有些路边明明就长着一模一样的,家里也非得种几棵。
“土三七,有些地方叫海螺七,大名叫七叶一枝花和重楼。解毒的,虫蛇咬伤都能用。”
徐信芳瞄瞄目不转睛盯着绿糊糊的侄子,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看来阿爸后继有人了。
见小家伙感兴趣,他顺口接着往下讲。
虽然没跟着阿爸当半吊子郎中,但基本的药理他也学过,还是能说出点东西来的。
“除了土三七,半边莲也可以解毒。要是都不认得,薄荷也可以。一天敷两三次,连敷两三天,拔毒效果才到位。”
这几种都是野外较易得的解毒药。蒲公英没提,是因为据说它在太热的地方,传统上野外是不长的(图源网络)。
“薄荷,认得。七叶、一枝花,半边莲,不认得,教我。”
徐木松目光灼灼盯着伯爹,见对方点头以后,满意地露了个笑。
思索片刻,很快又提出了新疑问。
“擦醋,不解毒?”
“醋也解毒。如果是在山上或其他没有醋的地方,用你自己的尿也可以。
不过,这个是黄蜂蛰的方法。如果是蜜蜂蜇,要换成肥皂水、皂角水。
还有,这些醋、尿、皂水都是紧急处理。后面的治疗和恢复,还是要用对症的药。”
徐信芳将药敷好,示意他让开位置。
有人在后面排队了。
“妚松,你刚才没看到,我不是用火罐,是用针筒拔毒哦。”
徐珍珍高高举起手,语气里莫名带出了几分骄傲。
她被蛰在手掌侧边,伤处面积小,火罐不好操作,就请出了给病人打针的针筒。
虽然没有了上面那根尖尖长长的针,看起来还是很厉害的样子。
长到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针筒戳呢。
也是一下子就把毒血抽了出来。
阿弟也想被抽,都没得弄呢。
后来还是阿爸阿妈看他可怜,帮忙求情,才有机会在手上体验了一把。
听着小伙伴热切交流抽血经验,徐木兰打了个抖,这种事情不体验也可以啦。
她龇牙咧嘴地转过头,紧握小拳头。
“不能白白被欺负,要报仇!”
徐信芳掏掏耳朵,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哦,你要怎么个报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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