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虹桥三岁的时候,象州警察系统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宣讲活动。
在这次活动中,乔瑞芳以出众的外貌,百灵一般的嗓音,翔实而有内涵的演讲,夺取了第一名。
在表彰先进的时候,象州警察局局长于文清亲自为她颁奖,并说这样的人才窝在下面派出所可惜了。
不久,在于文清运作下,乔瑞芳就从派出所调到了市局宣传科,担任副科长。
市局的工作比较忙碌,而且离家有些远。这样,商随平和乔瑞芳之间就渐渐出现了不和谐。
商随平自小被父母娇惯,是个真正的书呆子。他除了学习成绩很好外,对家务诸事一窍不通。长这么大,他没做过一顿饭,没洗过一次衣服,日常家务更不用提。
乔瑞芳在派出所的时候,因为离家近,生活上还能照顾着他。现在,她调到市局,平时工作更忙,加上离家又远,回去还要洗衣做饭做家务,就渐渐不满了商随平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习惯。
乔瑞芳抱怨过多次,商遂平都不以为意,依然我行我素。她说得多了,商随平就让她辞了工作,专业做家庭主妇。
向来有独立个性的乔瑞芳当然不愿意,后来也懒得再说了。
有几次下雨下雪,乔瑞芳从局里回来,浑身淋得湿透,可商随平不是在家等着吃饭,就是早在酒店吃过回来,让她再也忍不着发了脾气。
商随平反怪她没事找事,赌气不理会她了。
所好儿子商虹桥三岁后,就被爷爷奶奶接去抚养,乔瑞芳才少了许多辛苦。
让乔瑞芳最伤心的一件事,是有次她生病了,商随平居然去会从外国归来的大学同学,无视了乔瑞芳让他送医院的要求。
也就是这一次,她在医院巧遇了在医院看望妻子的局长于文清。
于文清的妻子去年被查出癌症,虽然是中期,但做过手术后,身体一直没有复原,长期住在医院里,只是延续生命而已。这一年时间,于文清下班后一直往医院跑,尽可能地多陪伴自己的妻子。市局里的人,对局长不离不弃结发妻的行为,都很佩服。
在医院意外见到乔瑞芳,于文清打了一声招呼,问她这么晚怎么来了医院。
乔瑞芳就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诉了局长。
想想自己,再想想局长对爱人的深情,乔瑞芳的泪水忍不住落下。
于文清得知实情,叹了口气,陪她看了病并安排了一间病房。
整个晚上,商随平居然没有来过一个电话,更不用说过来看她。倒是于文清过来几次,给她倒开水吃药。
第2天, 公公婆婆来她家里时,才知道商随平昨天晚上喝醉,而乔瑞芳不在家。原本婆婆是责怪她不照看儿子的,但后来听说她在医院病床上输液,才没有说什么。
乔瑞芳伤心而且失望,出院后,她向商随平提出离婚。
公公婆婆知道后,公公认为儿子做的太过分,狠狠地训斥了商随平一顿,并劝她为着商虹桥着想,不要离婚。
乔瑞芳也不是真的要离婚,毕竟儿子才只有三四岁,而且看商随平痛心疾首的样子,她给了他机会。
商随平只是好过一段时间,后来又故态复萌。乔瑞芳也懒得再理会他,就把心用在工作上。
这期间,她为了感谢于文清,多次到医院帮他照看妻子。
不过,于文清的妻子在春节前去世了。
春节过后,乔瑞芳听说于文清病了,神差鬼使地提了些营养品来看他。
于文清没有子女,妻子常年有病,因此家里很乱,东西放得到处都是。乔瑞芳看着,就动手帮他收拾了一下,把脏的衣服拿去洗了,直到家里一尘不染,她才离开。
此后,她会不间断地去于文清家里,帮他收拾屋子。于文清渐渐也习以为常了,甚至给了她一把家里的钥匙。
不知不觉就到了次年的夏天。
这天乔瑞芳去于文清家里打扫卫生时,出了一身汗,就去浴室洗了洗澡。但她还没洗完,忽然听见门响,知道是于文清回来了。
乔瑞芳洗好后出来,看见于文清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显然是喝多了酒。
乔瑞芳为他泡了一杯茶,然后叫醒他要他去卧室,但于文清却把她紧紧地抱着。然后,他们就有了第一次。
事后,于文清道:“瑞芳,我知道你在家里,所以厅里宣布后,我就急急回来了。我今天调到厅里任副厅长,你愿意不愿意跟我去厅里工作?”
乔瑞芳点头:“愿意,你去那我就去那!”
“瑞芳,你是个好姑娘,可惜这辈子我无法娶你!”
“我知道!就这样让我侍候您,我就满足了!”
看乔瑞芳主动地吻他,于文清再次抱着她:“瑞芳,哥给不了你什么,你要想清楚。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
此后几年,他们相依相亲,谁也离不开谁了。只是,于文清不让她离婚,而且两人一个月也只见面两次,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
于文清调厅里第二年,把乔瑞芳就调到信息处,级别也提到正科。
他们的事情被商随平怀疑,起源于乔瑞芳再次怀孕。
乔瑞芳怀上的孩子是于文清的,她很想把孩子生下来,但于文清却不同意,他怕就此影响到她后半生的生活。
那次在春园酒店,就是于文清劝她不要冲动。
商随平在有第一个孩子后,与乔瑞芳生活上一直采取着措施。但是,有一天他来医院看生病的同事,却远远看到乔瑞芳从妇产科出来,叫了一辆车走了。
本来商随平是准备叫着她的,但看她神神秘秘,就去妇产科问了情况,这才知道她已经怀孕一个多月。
乔瑞芳再次怀孕,商随平就怀疑她出轨了,开始暗暗地跟踪调查她。
乔瑞芳知道怀孕的事瞒不着商随平,不久之后就告诉他怀了孩子。她说是他的,而且准备留着。商随平从乔瑞芳话中,听出她很在意这个孩子。
虽然乔瑞芳解释说,是他酒后没戴东西才让她再次怀孕,但商随平肯定,她肚里的孩子并不是自己的。
但是,随着商随平调查,却发现乔瑞芳很少接触男性,只有两个男人与她交往比较频繁。一个是科里新分配过来的郭天阳,另一个是省厅里的于文清。但他没有拿到任何证据,所以也不敢肯定乔瑞芳到底与谁有了关系。
自以为聪明的商随平,就在生活中有意无意地把两人的名字说出来,想看看乔瑞芳的反应。但乔瑞芳却一直不接他的话,这让他更加确定她心中有鬼。
随着乔瑞芳肚子越来越大,商随平的脾气也变得十分暴躁,居然对乔瑞芳动手动脚,强迫她承认出轨了谁。
为了保着肚子里的孩子,乔瑞芳只好借口工作忙,暂时搬到了警厅分的公寓里,与他分居了。……
“你来北郊象河园吧,我在这里等你!”
象河园是象州象河公园附近一个休闲娱乐的场所,郭天阳上次救任会敏和莫菲菲,就在这里。因此,自然知道这个地方是情人会聚之所。
乔瑞芳把他约到这里,他直觉上有点异样。
郭天阳做事从不瞻前顾后,即使他知道这里面暗含玄机,还是把车开进园中。
不过,他停好车后,并没有立即给乔瑞芳打电话,而是暗暗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停车场不远的一辆车上,商随平正坐在驾驶位上看着一所院子。
看到商随平,郭天阳瞬间明白了乔瑞芳约他过来的目的。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乔瑞芳拨了电话:“乔姐,我到了!”
“这么快?你来柳树院吧!”
象河园以树命名的院子有十多个,柳树院在左侧靠河,正是商随平注目的所在。郭天阳过来,就有服务员上前,听他报了院子的名称,把他领了进去。
从外面看,象河园各院子的房子效仿村舍,外观非常古朴,干净整洁。
一般来说,每个院子都是一幢别墅,有正房和偏房。偏房只是正屋的搭配,有客人时,服务人员在偏房随时听从传唤。当然,客人不需要时,可以让他们离开。
郭天阳走进去,看见正房客厅里只坐着乔瑞芳一个人,就坐在了她的对面:“乔姐,真对不起,上两次你约我,一直不得空!”
乔瑞芳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忙,因此并不介意!”
“乔姐,你约我来这里,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乔瑞芳想了想,说道:“天阳,我知道你清楚我和文清的事,所以就不绕弯子了。这次找你过来,是想让你帮姐一个忙!”
郭天阳听了一笑:“乔姐,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只要你想帮,肯定能帮得上。只是我怕你知道了,却未必愿意!”
“既然这样,那乔姐怎么还约我过来呢?”
“我和于厅的事情,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而且,我想让你出面,帮助我与商随平协议离婚!”
“这种事乔姐找错人了吧?要离婚,你们可以去法院或民政啊!”
“我和老于的事,商随平并不清楚。现在,他只是怀疑我有外遇,但不愿与我离婚。老于的身份不适合直接出面,因此,只有你才合适出面帮我!”
“我出面,怎么帮?”
乔瑞芳看着他,神情淡然地道:“我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在他面前承认,我与你是那种关系就好!”
郭天阳一听,就明白乔瑞芳的打算:“乔姐的意思,是让我替于厅顶雷,让商哥认为你在外面与我相好,而肚里的孩子也是我的。是这样吧?”
乔瑞芳点点头:“是的。只要你能帮我,今后老于也会帮你,等价交换而矣!”
郭天阳笑了,反问道:“我想知道,于厅今后会怎么帮我?!”
乔瑞芳对他的话不以为意:“我知道你是博士,志大才高。但我私下了解过,你并不是高干子弟!如果你在夏南警厅能得到老于的支持,前途会更好!”
“乔姐,想不到你调查得这么清楚。你还有什么打算,完整说出来吧!”
乔瑞芳听了,沉吟少许道:“我知道你以前与任处关系很好,但也与李秀丽、王俨、曹韵不清不白。这些事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是,我的事你一定要帮。而且,你只需要承认在酒后强迫了我,就行!”
郭天阳看着这个外表端庄温和,其实很有心计的女人,淡然道:“乔姐,你错了!对女人,我从不强迫;对你,我更不会。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断一桩亲。所以,你这个忙请恕我不能帮!”
乔瑞芳听到他断然拒绝,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知道我和老于的事,我也知道你与那些女人不清不白。何况商随平早认为我与你有关系,这对你来说,并没有损失,还可以得到老于的器重。你拒绝,就不怕我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吗?”
听到她话里的威胁,郭天阳笑道:“你可以说,说给任何人都行!”
郭天阳说着话,伸手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你,给谁打电话?”
“听听你就知道了!”
郭天阳一边回答一边把手机打开免提:“于副厅长,我是郭天阳。今天乔瑞芳副主任约我来象河园,想让我为你顶雷。请问,这是不是你本人的意思?”
对方听了,沉吟一会才道:“郭博士,你可能误会了,我从没对瑞芳提过。”
“既然你说没有,我姑且相信你。但还是诚恳提出一点忠告:既然做过,就要面对,别让一个自作聪明的女人,把事情搅得不可预测!”
“谢谢你告诉我,我明白!”
看到郭天阳打完电话,乔瑞芳大惊失色:“郭天阳,你,你怎么给他打电话?”
郭天阳脸色非常严肃地道:“我想知道,他既然敢做,有没有担当!”
乔瑞芳正要说话,忽然听到电话响,一看是于文清的,立即接了。
“瑞芳,你快回来,这孩子我要了!”
“于哥,我,……”
“什么也不用说,替我向郭天阳道歉!”
“于哥,只是,商随平也跟来了!”
“唉,算了!我过去吧,你们等着我就行!”
郭天阳看乔瑞芳放下手机,神色甚是慌张。
他看着乔瑞芳道:“你把我约来,又故意让商哥知道消息,是想让他看见我们在约会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不怕我当面揭穿?”
“我,我不想让他知道文清的存在,而你又知道我们的事。现在肚里的孩子越来越大,我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
看着乔瑞芳流泪,郭天阳心里有些不忍。
他叹了口气:“你这样做,对商哥不公平啊!”
“不公平?我们结婚后,他是怎样待我的,你知道吗?”
激动的乔瑞芳把她与商随平相识相恋结婚的事一一道来,还讲了她为什么会出轨于文清。郭天阳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不禁有些同情她。
于是他改变了主意:“既然商哥过来了,我与他好好谈谈吧。一会你出去拦着于厅,别让他再掺和进来了!”
“你见他?要说什么?”
“当然说我们之间的事。不过,这样一来,挨商哥一顿揍就难免了!”
乔瑞芳一听郭天阳愿意帮她,忽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天阳,姐真的没看错你,对不起了!我一定让文清好好感谢你!”
“感谢我?还是免了吧!我之所以帮你,是看在你不容易的份上。你现在可以走了,把于厅堵在外面,别让他再趟浑水了!”
乔瑞芳点点头,就站起来走了。
乔瑞芳走后,郭天阳想了想,便拿出电话打给商随平。
他知道商随平跟踪乔瑞芳,就在象河园里,因此邀他过来谈一谈。
郭天阳打过电话等了好久,才等来一身酒气的商随平。他居然一个人把自己灌醉了。
商随平过来后,怔怔地望着他,但出奇地没有骂他。
郭天阳自然不想让他不清醒地处理这件事,当即用禁制封着他,掏出天针解了他的酒,也顺便把他的身体调理一番。
商随平被郭天阳下了禁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好看着他脱去自己的上衣,用银针在身上乱扎,心里极为惶恐。
只是半个小时后,他忽然感觉身上一阵轻松,全身变得极为舒泰,酒意也完全没了。
郭天阳解开他的禁制,然后对他道:“知道真相不急在一时,你现在身上很脏,去里面洗洗好了。我等着。”
商随平随着酒意消失,感觉身上粘粘的,极不舒服,就看了他一眼,进里面洗浴。不久,他洗好出来,看郭天阳真的等着他。
郭天阳看着他,叹口气道:“商哥,你现在酒已经醒了,乔姐移情别恋的原因,个中情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们结婚后,你何曾关心过她?可以说,是你一手把她推向了别人怀抱。看你这些天瘦了不少,我知道你对乔姐用情至深。但曾经沧海难为水,你们再过下去也不现实,我希望你能放她自由。至于乔姐今后何去何从,我们都决定不了!”
商随平听到郭天阳提及乔瑞芳往事,看着他的眼里几乎要喷火,他握着拳头道:“你不用多说了,我会离婚成全你们。只是我警告你,虽然以前我伤透了她的心,但如果你不好好待她,我就找你拼命!”
“我想,她会幸福的。至于我们,或许以后会成为朋友!”
“哼,我商随平绝不会与你做朋友的!”
商随平说完话扭身走了。
郭天阳知道他最终放下,也随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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