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敏怀回来了,因为宁侧妃是奸细一事只有蓝家内部几人知道,所以他的归来受到了大多数人的欢迎。
自蓝敏怀遇袭失踪后,蓝晏清曾派出多支小队潜入北狄军营找寻、营救,可惜北狄军队防卫严密,他们没救出蓝敏怀,反倒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蓝晏清前前后后派出去五十人,大多数人都死在了北狄人手下,只有十几人被活捉了。
被活捉之后他们被关在了蓝敏怀附近,远远看到蓝敏怀还活着,这些人也不想着只求速死了,而是决定忍辱负重,静待时机,一举将蓝敏怀救出去。
他们忍耐了几天,终于在这天半夜找到了机会,北狄人攻城,战况激烈,负责看守他们的士兵都被调走了大半。
他们是几个人挨着绑在一根柱子上的,此时见时机成熟,相互掩护配合着,其中一人用嘴取下了另一人藏在发髻中的小刀,割开了绳子。
不多时,十几人就全部恢复了自由,他们活动了活动被捆绑麻木的手脚,强忍身上的伤痛,蹑手蹑脚地出了帐篷,干净利落地从背后拧断了看守的脖子,拿到了武器。
然后十几人分成两队,一队穿上看守的军服去找战马,一队则潜进蓝敏怀被关押的帐篷,将人救出来。然后两队人马汇合,趁乱杀出敌营。
前方战事吃紧,军营后方就有些混乱,士兵们来来往往,各忙各的,也没注意到关战俘的帐篷外居然没有了看守。
负责营救蓝敏怀的人如法炮制,悄无声息地杀了帐篷四周的看守,救下了蓝敏怀,几人换上北狄军服前往与其他人汇合。
十几人骑上战马飞奔在乱军之中,最初北狄人并没有发现这不是自己人,直到临近兰谷关城下时才有人发现了端倪。
只是有些晚了,这十几人虽然身上都带着伤,但眼见希望就在前方,那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奋力砍杀,前行,最终在袍泽的接应下,七个幸运儿回到了兰谷关,成功脱险。
严诚议看着不缺胳膊不少腿的蓝敏怀真是大喜过望,兴奋的伸出大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严叔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倒下的!”
蓝敏怀身上都是伤,被严诚议的大掌拍得直皱眉,不过他也顾不上别的,只着急地问道:“严叔,我父王他真的……”
严诚议脸上兴奋的表情散去,有些不忍地说道:“是真的。那日晚间城里进了奸细,王爷他被毒箭所伤,如今正停灵府内……”
听到此处,蓝敏怀也顾不上别的,从旁边士兵的手中接过马来就翻身而上,向家中奔去,迎面撞见了几个副将都没有言语。
听说蓝敏怀回来了,才匆匆赶到打算打探消息的几人,见状脸色十分难看。
就有个鲁莽的堂而皇之地说出了心中所想:“不过是个被俘之人,他狂什么?似他这般被俘归队之人,理应关押几日,调查清楚是否叛变投敌才是,怎么能让他这么随意的离开?”
有了第一个说出口的人,一些同样心怀叵测之人就开始随声附和,蓝晏清才去世不过两三日,这些人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试图将蓝家踩在脚下了。
“胡说八道,他是什么人?他是蓝家人,怎么会叛国?他与北狄有杀父杀母杀弟之仇,他怎么可能投向北狄?”严诚议怒目而视。
“一群卑鄙的小人!忘恩负义的东西!王爷生前是怎么对你们的?如今王爷尸骨未寒,你们就这么一副可鄙的嘴脸,欺负陷害一个孩子!”肖雨扬火冒三丈,他替王爷不值啊!
“你才是信口胡说,关押调查本是军法规定的,你们才是循私呢!
“狡辩,明明是私心作崇,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无耻!”
“你无理取闹!”
……
城墙上的防守战仍在继续,下面一群将官就吵的不可开交,完全忽视了所处环境,十分可笑、可气。
“够了,此事不必再提!”严诚议忍无可忍,大声吼道:“蓝天、肖雨扬你们按商定的计划安排百姓们撤离,其余人既然这么有精力,就都给我上城墙御敌,省得让士兵们觉得你们是靠嘴升的职!”
蓝敏怀飞马赶回府邸,守门的亲兵、家丁们伤心的表情突然有了些惊喜,心灰意冷的眼中生出希望,“大少爷,是大少爷回来了!”
蓝敏怀顾不上理会他们,翻身下马就跑进了一片缟素的府内。
他父王的灵柩就停在正堂,蓝敏怀迅速跑了过去,只见他父王安静地躺在那儿,但那有些扭曲的双手,紧皱的双眉以及依然呈现不正常紫黑色的双唇,都说明了他死前的痛苦。
蓝敏怀悲痛之余,眼中迸发出了让人胆寒的恨意。
等严诚议来到时,蓝敏怀已换上了孝服,正跪在灵前烧纸。
严诚议先上了柱香,然后才对蓝敏怀说:“一会儿开了城门,你就扶着灵柩回寒石城吧,敏仪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呢,你这个当哥哥的好好安慰安慰。”
蓝敏怀烧纸的手一顿,复又恢复正常,“敏仪还没回京吗?不过她也不需要我安慰,她也该自己立起来了,我留下守城断后。”
“我们也要分批撤离了,不用你留下!”严诚议拒绝。
“我见蓝星扮成我父王的样子站在城头,是为了安定民心吧?我这个真正的蓝家人站在那儿,自可安定军心,兰谷关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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