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极品风月 > 第二百零一章 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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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一栋两层的新砖屋前,村支书说:“贾市长,我们上这户人家看看?”

  “好吧好吧。”贾铭世说。

  村支书就高声招呼这家主人,说:“三砣,三砣,在家吗?贾市长来看你们来了。”

  一位西装革履的小伙子出来了,伸出双手拍着,说:“欢迎各位领导。”

  小伙子又回身朝里屋叫道:“翠翠快开大门。”

  屋子正中的大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女人微笑着说:“各位领导请坐。”两口子都穿得整齐,像要出门做客。女人还描了眉,抹了红,像乡下唱戏的旦角。

  这是农家中堂,好比城里人的客厅,摆了些沙发和凳子。

  入了座,村支书介绍说:“贾市长,这位是陈昌云,村里人都叫他三砣。三砣是我们村的能人,在外做生意,夏天做枣子生意,冬天做柑橘生意。别的生意也做,什么赚钱贩什么。”

  三砣老婆翠翠递茶上来,贾铭世道了谢,说:“好啊。搞活农村流通,就靠你们这些能人。”便问他家几口人,每年能挣多少钱,几个孩子,上几年级了,负担怎么样。三砣一一答了,贾铭世点头不止。

  舒瑶则是不停地记笔记,还得不时点头微笑。贾铭世揭开茶杯盖,立马就闻到一股菜锅味了。想必女人是用菜锅烧的水。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喝了口茶,点头道:“好茶好水。”

  门口早围了些人,场院里也有人三五成群地站在那里。年轻姑娘很害羞的样子,你打我一拳,我捏你一把,却都把眼睛偷偷往屋里面瞟。这时,听得外面有人喧哗。贾铭世望望外面,见大家都往远处张望。心想是不是有人上访来了?

  下到基层,就怕碰上群众当面递上状子。古典戏曲对群众影响太大了,他们总把时空弄混淆了,希望碰上包拯或海瑞出巡,然后跪递诉状。

  贾铭世正寻思着,只见人们迅速闪向两侧。他正想看个究竟,原来是胡晨山和周玮文来了。有两位不认得的,想必是乡政府的干部。后面扛着摄像机扫来扫去的,肯定就是电视台的记者了。

  贾铭世内心不快,却不好当着村干部发作,只好站起来,同他们亲切握手,“晨山同志,玮文同志,你们真的不肯放过我啊!”

  胡晨山笑道:“市长您就别再批评我了,您亲自下来了,我能坐得住?”

  “是啊,我同晨山同志商量,哪怕您再怎么批评,我们也要赶来。”周玮文说。

  贾铭世只好说:“好吧,你们就同我一道搞调研吧。”回头对主人说:“三砣,你带我参观一下你们家房子行吗?”三砣的称呼从贾铭世嘴里出来,别人听着就有几分幽默,都笑了。三砣就觉得亲切,抓耳挠腮的。

  这种房子在乡下叫做洋房,格局却依然是旧式的。中堂设着神龛,立着祖宗牌位,香火不断。只是香火被革新了,两支像烛又像香的红玻璃管,通了电源,火苗闪闪,犹如长明灯。中堂平时又是家人看电视和待客的地方,沙发、茶几等尽可能讲究些。中堂两头,各有两个套间,每套里外两间。中堂后面是楼梯间,楼上是三个套间,每套也是里外两间。房间里家具都还齐全,收拾得也干净。进了中间那个套间,里面家具、被褥和各式摆设格外不同些,应该是主人的卧室了。抬头一看,居然装着空调。

  “不错嘛,三砣。你这房子有三百多个平米吧?我只住一百多个平米,你比我级别高。按住房标准,你同国家领导人差不多了。”贾铭世玩笑道。

  此话其实并不怎么幽默,却引得满堂欢笑,其乐融融。人们对待领导,就同对待小孩差不多。小孩子只要稍有表现,大人就直夸他聪明。

  大家笑得如此随便,三砣也就放肆了,说:“贾市长这么一表扬,我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想起前几年在春节联欢晚会上看到的一个小品。赵本山演个村长,说村长上面是乡长,乡长上面是县长,县长上面是省长,省长上面是总理。掰着指头一算,总理只比村长大四级。我三砣比村长矮一级,我还没有总理大,比总理矮了五级。”

  大家不知三砣这话是否犯了忌,就望了望贾铭世。见贾铭世笑了,大家又哄堂大笑。贾铭世还想看几户,就告辞出来。村支书高声吩咐:“三砣,叫你老婆弄几个菜,我们等会儿就到你屋里吃饭啊。”

  三砣两口子都争着说要得要得,说好了就要来啊。又看了几户,都是村里的殷实人家。运气真好,户户都有主人在家,都烧了茶水,洗了茶杯。贾铭世再不像在三砣家里那样坐下来细细询问,只是站着同主人攀谈几句,就拱手而别。他慢慢心里就清楚了,知道这些人家都是村干部事先打了招呼的。

  “看几户困难人家吧。”贾铭世说。

  村支书便望着胡晨山,不知如何是好。胡晨山说:“小陈,你带贾市长看一两户有代表性的困难户吧。”原来支书也姓陈。乡村多是团族而居,每个村就是几个大姓,杂姓很少的。

  陈支书拍拍脑袋,想了想,继续领着大家往前走。没走多远,就有人将两百块钱偷偷塞在贾铭世手里。贾铭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不好说什么。不一会儿,就到了家土坯房前。陈支书过去敲了门,没人答应。陈支书回头说:“家里没人,出去做事去了。”又到了栋歪歪斜斜的旧木板屋前,陈支书上去叫门。听得里面有人应,却不见有人开门。陈支书推推门,门就开了。进去一看,里面漆黑如洞。

  听得角落里隐隐有声,陈支书凑近一看,才见床上躺着个人。是位老太太,正轻轻呻吟。陈支书伏在老太太耳边高声说:“上级领导来看看你。是市委贾市长,还有胡书记、周市长,都是大官哩。”

  贾铭世在床边坐下来,抓住老人家的手。老人家想坐起来,贾铭世按着她的肩头,说:“老人家你躺着吧。你老高寿?”

  陈支书说:“贾市长问你多大年纪了。”老太太说了句什么,贾铭世没听清。

  陈支书说:“老人家说她今年满79,吃80岁的饭了。”

  贾铭世又说:“老人家,你是寿星啊!你保重身体,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陈支书又提高了嗓门,把贾铭世的话重复一次,像个翻译。

  这边却急坏了电视台摄像的,屋里的光线太暗了。他们静悄悄地忙作一团,打开所有窗户,又四处找电灯开关。开了灯,灯光又太暗了。听得周玮文低声骂人:“怎么不带灯来呢?打仗忘了带枪还行?”

  贾铭世询问了几句,掏出两百块钱,说:“老人家,我这里给你两百块钱,表示个心意。只要我们好好干,辛勤劳动,很快会脱贫致富的。”

  胡晨山、周玮文每人也递上两百元钱。老人家捧着这些钱,说了很多感激话。贾铭世一句听不清,陈支书就翻译着。

  又去了一户,也是栋低矮的土坯屋。一敲门,马上就开了。一位蓬头垢面的女人傻傻地笑。满屋子小孩,床上坐着,地上蜷着,凳上趴着。

  贾铭世本想上去拉拉那女人的手,可那女人只知道笑。陈支书轻声说:“她脑子有些问题。她男人是个正常人,不在家。”贾铭世便又递上两百块钱去,说了些勉励的话。

  女人反正听不明白,贾铭世就说得敷衍。不说又不太好,摄像机对着他哩。胡晨山、周玮文也依次递过两百块钱。

  陈支书就低头交代女人的大小孩:“你帮你妈妈收好钱,过后交给你爸爸,别弄丢了啊。”

  出来后,贾铭世皱了眉头问:“这家怎么这么多孩子?这不是越穷越生,越生越穷吗?”

  胡晨山和周玮文脸上都不太好过,心里怪陈支书不该带他们去这么户人家。

  陈支书不懂得搪塞,支吾道:“这家人我们村干部拿着不好办。女的是个弱智,男的蛮不讲理。说要将他老婆结扎,他就要杀人放火。我们是好话说了几箩筐,他是油盐不进。”

  贾铭世本想再看两户困难户的,心里一气,就不想看了。下面人察言观色,见他没有再看的意思,也就不再塞钱给他了。

  路过村里祠堂,贾铭世见大门上方的浮雕有些意思,就驻足不前了。是块两米多长、一米多高的镂空石雕。雕的是平林田畴,小桥流水,农舍野庵,村老童子,祥云飞鹤。旁有题款:杏林仙隐。大明正德十年孟春。大家不明白贾铭世的心思,都不说话。“上次来时,怎么就没有看见这个祠堂呢?”贾铭世问。

  陈支书道:“上次没有从这里经过。”

  贾铭世说:“看样子,你们村历史上是出过人物的,不然修不了这么好的祠堂。这石雕很精美,很有艺术价值的。里面还有东西吗?”

  陈支书说:“里面只剩个戏台了,破坏得差不多了。”

  “进去看看吧。”贾铭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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