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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铭世微笑说道:“这要看林书记的坚决程度了。”
雨落急道:“你还真想去啊?”
贾铭世说道:“我也没说想去啊。如果我是林书记,我就会这么干,把贾铭世弄到久安去。实话跟你说,我要真去了,林书记也未必就不乐意。”
雨落奇道:“这可怪了,你去久安,林伯伯怎么会乐意呢?明摆着让你和邵书记‘火并’嘛,有人正好坐收渔人之利。”
也就在未婚夫面前,雨落说话才这么直白,连“火并”都说出了口。
贾铭世笑道:“火并还谈不上。有人想要揭开久安的盖子,但盖子揭开之后,如何处置,主动权就不一定是在他的手里了。一线的战斗人员,更有发言权吧?”
雨落顿时就瞪大了美目。
这老公找得,牛叉啊!
贾铭世哈哈一笑,往椅子上一靠,掏出烟来点上了一支,抽了两口,很惬意的样子。
雨落忽然就笑了:“铭世,我都差点被你骗过去了!我看你啊,就是心里憋着股气,想要去久安见识见识那些厉害人物,是吧?”
作为未婚妻,贾铭世心里想些什么,雨落还是能猜个大概的。
政治上的情势,贾铭世分析过了,肯定有这个考虑在内。
但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贾铭世心中动了杀机。
贾铭世冷笑一声:“那算是什么厉害人物,跳梁小丑罢了!”
雨落叹了口气说道:“在你眼里,当然是跳梁小丑。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那就是凶神恶煞了。可以丧生,可以破家!”
贾铭世的脸色便严峻起来。
雨落的话说得直白,却就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真要去,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一点的。”稍顷,雨落缓缓说道。
她了解未婚夫的性格,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未婚夫决心已定,便即从技术角度分析问题。
贾铭世点了点头。
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一点,二人想法完全一致。
很快,车开到了大宁机场。
※※※
季小川、胡晨山、程俊强、程宝南等的铁杆兄弟在首都机场迎接贾铭世。
大家嘻嘻哈哈的,并肩出了候机室。
程宝南驾车,开了一台奔驰。
贾铭世正准备上车,程宝南笑嘻嘻地拦住了他,说道:“对不起啊,三哥,这车只能坐五个人,你坐不下了,坐后面那台车吧。”
贾铭世不由一愣。
胡晨山等几个家伙,嬉笑着上前,将三哥挤到了一边,上了车子,奔驰车“呼啦”一声就跑掉了,将犯愣怔的三哥丢在原地,好不郁闷。
这个时候,一台黑色的小奥迪缓缓滑了过来,车窗放下,露出了云裳那如花笑靥。
“铭世……”
却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程宝南笑得贼腻兮兮的。
贾铭世哈哈一笑,将小旅行箱丢到后座上,便上了副驾驶位置。
云裳连忙将车窗放了下去,却迟迟不肯启动车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是在贾铭世脸上瞟呀瞟的,俏脸红彤彤,煞是可爱。
三哥在飞机上的时候,满脑子转悠着湖西的政局和久安的情势,一时之间有点迷糊,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微笑着靠过去,伸手揉了揉云裳的头发,笑着说道:“姐,走吧。晚上和你聊天。”
云裳便十分兴奋,两眼放光,脚下一踩油门,小奥迪平稳地驶离了机场。
“姐,这车新买的吧?怎么买了这样的车?”
贾铭世靠在椅子里,微笑问道。
很少有年轻女孩子会买奥迪轿车,还是黑色的。
云裳这爱好,有点古怪。
小奥迪跟着奔驰车,一前一后开进了松江宾馆。
知道今天有贵客光降,松江宾馆的老板谢瑜中早就在大堂前候着。
为三哥接风,自然是在最豪华的包厢,大伙走进去,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酒水菜肴。
圆桌的中间,是一个大大的蒸笼笼屉,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圈圈橙黄的螃蟹,怕不有三四十只。
其他菜肴则是围着这一笼螃蟹均匀地排开。
秋风起,蟹黄肥每年九十月份,正是吃蟹的最佳季节。
眼下才到阳历的八月份,这个时候的大闸蟹还不算最肥,不过也将就了。
“来来,三哥,入席入席!”
程宝南在松江宾馆有股份,自然要充当东道主,一迭声地邀请大家入席,推让贾铭世坐了主宾位。
云裳自然坐在他的身边。
大家分宾主坐定,程宝南一摆手,早有一个标致的女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捧了一个老瓷坛子上来。
包装很是土气,看酒坛上的封口泥,应该很有些年头了。
“打开打开……”
程宝南又是连连摆手。
服务员依言打开酒坛,顿时香气扑鼻。
胡晨山笑道:“宝南,这是挺正宗的女儿红,该有十几个年头了,你小子还不错嘛,弄到了好东西。”
胡晨山年纪不大,却很懂得享受。
他和程宝南的爱好不尽相同,程宝南主要是“妇人”,他则是“醇酒”,对于各种酒类,鉴赏水平颇高。
程宝南嘿嘿一笑,说道:“三哥来了,可不能马虎了。吃螃蟹,最好是配黄酒。螃蟹下黄酒,酒能增鲜,蟹能增香。这女儿红埋藏了十八年,算得是黄酒中的上品了。今儿大伙一醉方休。”
“别人都能醉,三哥不能醉了……”胡晨山笑嘻嘻地望向了贾铭世:“这个小别胜新婚,呵呵,做人要厚道。”
眼神自然也要在云裳脸上扫过,云裳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娇羞不已。
贾铭世笑骂道:“晨山,越来越贫嘴了啊。这个样子,还真不像是个纪委干部。”
“三哥,你还别说,我是真的在中纪委机关呆腻了。衙门太大,规矩太多,咱们这些小字辈,只有端茶跑腿的份,想要冒个头,不知道多少条棍子在等着敲打。太腻了,没劲。”
贾铭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胡晨山便叫苦连天。
程俊强笑道:“晨山,这个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胡晨山在这一干小兄弟之中,以“阴沉多智”著称,一般情况下,贾铭世不在首都,几个铁子都是以他为首的。
年纪虽轻,颇有沉稳气象,今天却一反常态,看来中纪委那个大衙门,着实将他禁锢得够呛。
连阴沉的胡晨山都忍不住抱怨不已。
胡晨山一挥手,说道:“俊强,你小子别说风凉话。我不信你呆在中办不腻,敢情端茶倒水的伺候老爷,你还品出味道来了?”
程俊强笑而不语。
不敢说伺候老爷有多上瘾,但程俊强确实很沉得住气。
在贾铭世的记忆之中,另一个平行世界,程俊强也确实是一直都呆在中央办公厅没挪窝,职务不是太高,隐性权力极大。
真要说坐得住,哥几个之中,以程俊强为第一。
程宝南嚷嚷起来:“干嘛呢干嘛呢,今儿个给三哥接风,倒什么苦水啊?晨山,你闭嘴。小妹,给大伙满上,咱们今儿先喝酒,要谈公事,吃完饭你们爱怎么谈怎么谈。”
自然到了那个时候,程三公子是恕不奉陪的。
只要一听到他们谈公事,程三公子便害头痛。
有那个功夫,三公子还不如躺女人怀里去享受呢。
他就是这个性格,胡晨山也只能是一笑置之。
女服务员诺诺连声,紧赶着给在座的几位都满上了。
那女儿红果然是上品,呈琥珀之色,透明澄澈,纯净可爱,看上去颇为丰满,馥郁芳香,极其诱人,连贾铭世这样不怎么爱酒的人都有点动了食指。
程宝南今天是东道主,当即站起身来,举起酒杯,笑呵呵地说道:“三哥,兄弟们敬你一杯,一口干啊,这酒度数不高,不上头。”
几只精致的小瓷杯在酒桌上空一碰,叮咚有声,大伙都是满饮杯干。
“来来,吃蟹吃蟹,趁热,凉了就有腥味了……”
精选的大闸蟹味道极其鲜美,大家都吃得有滋有味。
云裳见贾铭世比较喜欢吃蟹黄,便将剥下来的蟹壳一个个放在贾铭世面前的小碟子里。
程宝南见了,便羡慕地低声说道:“三哥,还是你有眼光……”
程俊强吃了条蟹腿,说道:“三哥,好像现在湖西比较热闹啊,你和人打官司了?”
贾铭世在湖西“乱搞”,手伸得老长,去干涉邻市的政法系统办案,早就在京师的小圈子里传开了。
王朋、贺竞强、贾铭东、贾铭世等几名在体制内最有声望的红色世家子弟,一贯都是京师纨绔圈子里的热门话题。
别看这些纨绔在谈到几名体制内有声望的世家子时似乎语气很“不屑”,觉得他们是自讨苦吃,不懂享受生活,实际上对贾铭世等人却是极其关注的。
从根子上说,贾铭世这些从政并且极有实力的世家子弟,才是他们这一批人真正的骨干中坚。
现阶段,还有很多老一辈健在,第三代子弟的崛起,不是那么显眼。
但随着时间推移,老一辈元老逐渐凋零,整个国家的政治格局必然要起一个很大的变化。
纨绔衙内们想要继续享受特权,享受特权带来的一切,他们之中就必须有人在政坛上撑起一片天空。
没有贾铭世这些政界新星来掌管未来的中枢权力,总有一天,整个阶层都难以支撑下去,必然逐渐走向消亡。
没有权势支撑的富贵,决难长久。
古今中外,概莫如此。
贾铭世笑着摆摆手,说道:“在基层工作,总是会有官司要打的。你在中办,还不是一样要打官司,只不过动静闹得没有这么大罢了。”
程俊强微微一笑,说道:“道理上是这么说,不过眼下比较敏感啊。要是有人趁机给你推一把,这个事还真的趟地雷了。”
别看程俊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看问题可是一针见血。
不在湖西,却对湖西的官场局势洞若观火。
贾铭世在首都这批小兄弟,还真是不能小觑了,能耐着呢。
不待贾铭世答话,胡晨山便一挥手,说道:“趟地雷就趟地雷好了。三哥,你下定决心没有?你要是下定了决心,我陪着你一起去趟这回地雷,怎么样?”
胡晨山脸红红的,明显有了几分酒意。
不过脑子应该还是很清醒的,绝不是胡乱说话。
联想到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可能是真想动一动了。
贾铭世哈哈一笑,说道:“行啊,你要真有这个意思,那你自己争取吧。”
“行,那就这么说好了。”
胡晨山有点小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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