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本就因为那些难听的话在气头上,现在看见秦桑落泪,忽然就爆发了。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秦桑可不是狗,是主子。
“这位乃是我祁王府的正妃,不管是品阶还是位份都大过你们在场的任何人!楚王陛下曾经所言,若是以下犯上者,不论出生功品,定要严惩不贷!”连城忽然以他沉稳的声音镇住了那些女子,他一脸冷酷,目光严寒地扫视着乱说话的几人。
“王妃不说话,是王妃性子好。你们还当真得寸进尺,难道自个儿府中从未训教过礼仪和尊卑吗?”连城见无人应答,又傲气地继续道,“若是被楚王陛下知晓如此风纪,只怕几位的父亲大人自是不会好过了吧!”
那几位小姐听连城这样说,不禁面面相觑。她们也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再说面前这冷言男子的身份,她们大概也都知道是祁王爷的重要侍卫,若是被他上报了去,只怕全家都不会好过了。
如此一来,这几位女子也都不再吭声。更有甚者,忽然上前迈了步子,准备向秦桑赔个不是。
“王城之下,皆是楚王陛下的地盘。即便如祁王爷一般功成名就,说白了却也只是臣子。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样子,不可集权,不可贪污。祁王爷府中如此蛮横跋扈,想必也不该是为人臣子所做之事吧!”
正在众人都纷纷安静的时刻,一道清明的男子声音却打破了这方宁静。连城眯着眼向他看去,却没发现自己身侧的秦桑忽然全身僵直,仿佛被什么震住了。
远处,苏子初正穿一袭青衫,手执一把白玉扇子,淡笑看着谈郁等人。他的发髻插着一支玲珑剔透的水玉簪子,在林间清风的摇曳下,竟带了丝丝波痕,让人无法移开眼。
身边的女子们看到如此俊朗公子,纷纷移开了眼不敢多看,面色也红润的犹如苹果般可人。苏子初笑着,却只将自己的视线定格在秦桑的身上,眼中透过一抹高深莫测的微光。
秦桑止住了连城正欲说话的口,她拭去了脸上泪痕,慢慢地回转身子,望着远处那越发让她摸不透的苏子初,心中挣扎却不能发泄。
只静静看着,越发平淡了。
“苏公子,”她口中轻语,“好久不见。”
“是啊。”苏子初笑答,“草民也不知,竟与王妃如此有缘。”
秦桑忽然觉得苏子初那个笑容有些刺眼,竟不如她往日见过的那般柔和,仿佛有一道屏障夹杂在她二人之间。就好像眼下这般对峙,他笑着,却再也照不进她的心里。
忽然就觉得有些疲惫。秦桑此刻却没有更多的选择,眼下十几双眼睛看着他们,她若是不说点什么平反,似乎对越祁修也太过不公平了。
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竟是毫无心思再去顾及苏子初的种种,反而惦记起越祁修来了。
“苏公子刚才说祁王府蛮横跋扈,我承认此事是我不对,是以便向众位致歉了。”说着,秦桑微微行礼道歉,接着道,“只是苏公子何必以我一人过错,而强压在王府众人头上。您说祁王府不尽臣子之力,不知祁王府是贪赃了,还是枉法了?想必众人都看在眼里,祁王爷对楚王陛下忠心耿耿,没有一丝逾越!如此一来,公子所言,是否夸大其词,有了污蔑之名?”
不轻不淡地将事情娓娓道出,苏子初听着,却似乎并不意外秦桑的所言。他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眼中神色更加深重道:“王妃是主子,我等都是下人。主子毕竟是主子,即便您是错的,眼下只怕也能说成对的吧!”
“呵。”秦桑忽然有些词穷,她万万想不到苏子初竟然会如此。她之前所言明明合情合理,不料在他嘴里倒成了颠倒黑白。
然而下一刻,秦桑也不知为何,忽然不加思考地脱口而出道,“既然如此,苏公子只能怪自己不是主子的命!”
苏子初微微一愣,随即也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脸上表情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觉得寒冷,他笑着,对秦桑道:“原来这便是王妃的真心话,草民当真是受教了。”说罢,俯身行了礼,竟慢慢转身退了回去。
而周围的小姐少爷们见秦桑似是动了气,也很知趣地离开。唯独几人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忽然安静的场地让连城有些不适应,他转身看向秦桑,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地上,将头埋在两个膝盖间,不声不语,唯有那时时颤抖的肩膀让人看着心寒。
“王妃……”连城心有不忍,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于是忐忑出声。
“连城,”秦桑略带鼻音的声音传来,连城一怔,便听她继续道,“你说,为什么现实比让人知道真相更痛苦呢?”
“也许……是因为太过执着不真实的东西吧。”破天荒的,连城很快地回答了。他望着远处已经消散无踪的人群,缓缓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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