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苏子初的出现,秦桑的内心并没有太大波动。
就像她自己跟苏子初所言一样,二人早就已经分道扬镳,自然也引不起多大动静。而这一切,她也没有告诉连城。
不是有心隐瞒,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对她而言,苏子初现在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即便自己被他所威胁,但仍旧不想再有任何交涉。
于是当她从医馆返回至如意坊时,见苏子初早已经离去,便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倍感轻松。
自那日表演过后,如意坊的名声倒是在一众学子之间有了很大提升,是以每日都会结伴前来欣赏。秦桑原本还有点紧张,但经过三四天的磨练,倒也表现得越发自然了。
连城在此期间也曾经前来看望过她,见学者们的确是安分守己,丝毫没有乱来的意图,便也安了心,随秦桑去了。
由此一来,如意坊的如意姑娘,倒真成了这如意镇的一座活招牌。虽然众人皆不识其庐山真面目,但越是如此,反倒越引得大批民众前来围观,而如意坊的生意也越发好起来。
而这其中,自然不包括那医馆的老大夫。
惠娘那日带走秦桑时,他是看在眼里的。而之后便立刻冒出了神秘的如意姑娘,想了想,自然与秦桑挂上了号。
“少侠,”老大夫欣慰地道,“你这妹妹可真是奇女子啊,如意镇何时这么热闹过。”
连城一笑:“您老过奖了,若不是实在周转不开,我断不能让我妹妹去做那卖唱的活计。”
秦桑站在一旁听这二人交谈,心中却也有些酸涩。
是了,若不是为了解决眼前的困境,他们又何苦走到这一步呢?
“桑儿,”连城转身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二人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离开了医馆。一路上,彼此都安静地低头走路,不曾开口。
直到进了那后门所在的巷子口,连城忽然顿住了步子。一步迈到秦桑跟前,直直弯了腰下去。
“连城大哥,你这是干嘛!”秦桑吓到,急忙想要将他扶起来。
然而连城却执拗地不愿起身:“王妃,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您,还让你受此委屈。属下……属下愿以死……”
“说什么呢!”秦桑怒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说什么以死谢罪,我用这委屈救了你的命,你若是死了,不是白白浪费我的付出!”
说着,用力将连城扶起:“连城大哥,我既是认了你做兄长,自然是要为你添一份力的,你不用太过意不去。”她凄苦地一笑,“再说了,你我二人今生都不定能回得去那祈王府,我又何必在乎什么祁王妃的名号。”
心中的苦涩被她强压下去,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却是比任何时候的都难看。
连城望着这样的秦桑,心中自责越发加深,却执意不再提出半句。
目送秦桑进去,连城呆呆地站在原地不肯动弹。片刻之后,他目光陡然变得犀利,向着身后那未知的黑暗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的。”
身后并没有人影出现,却听闻一阵若有似无的低笑传来。
片刻之后,便听有人道:“你知道的,这是我的本分。”
连城眉头紧锁:“那你为何还不动手?”
“嘿嘿,”那人懒懒一笑,“我为何要动手?那是你的任务,又不是我的。”说罢,发出一声长叹:“莫不是,你不想做了?”
“跟你没有关系。”连城冷冷道,“你有时间盯着我,还不如做你该做的事情。”
“我该做的吗……”那人喃喃重复着这句话,良久,却没了声音。
连城转身,望着依旧是自己的巷子,眉目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
反观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秦桑,看着惠娘忙前忙后的端茶倒水,竟十分不好意思。明知对方和自己不过是一种契约关系,自己替她招揽来生意,而她付钱给自己。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惠娘的确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了帮助。因而,面对惠娘将一日一场表演提升为两场时,她也没有反对。
就当,打发时间吧。秦桑这样想。
于是到了第二日,面对接踵而来的人群和外围此起彼伏的喧嚣,秦桑还是莫名感到孤独。这一切,仿佛太过不可思议,让她招架不来。
琴依旧是那把琴,人依旧是那个人,只是心境,却也不是从前单纯的模样了。随着指尖琴音的流动,秦桑的心中忽然描绘出了越祁修那有些跋扈又有些笨拙的模样,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刻在了她的心底,再也丢不掉了。
你……还好吗?会想我吗?
会……找我吗?
一滴泪,忽然就从眼角滑了出来,滴在那飞扬的手指上,开出莫名的花朵。
周围一片寂静,似乎随着秦桑感情的波动,连那音色都带上了寂寥的味道。他们听着,感受着,忽然也都有些难受了。
似乎是那幕布下的女子,在通过这一首首曲子,来表达内心的点点滴滴。似乎,从一开始,她只是想要发泄罢了。
惠娘呆呆地望着秦桑那飞扬的手指,耳中响起的自然是她郁结的琴声。她望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泪流满面。
忽然有了一丝害怕,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惠娘自己都有了一丝不忍。
“秦桑……”口中叫出的不是自己替她取得“如意”那个名字,而是她的真名。
秦桑手指一滑,诧异地望着叫出自己真名的惠娘,心中涌出一股慌张。
而与此同时,那幕布突然就向着秦桑倒下,带着从未有过的力道,砸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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