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连城详细的讲解之后,秦桑大致明白了如何才能控制自己身上蛊阵的方法。诚如他之前向越祁修建议的那样,连香虽然已经死去,但前身身为巫女,因为那奇异蛊术的培养以及各种蛊毒的交汇,虽然现下身亡,却还是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
依着巫族蛊术记载,巫女因为其纯阴体质,加上从小服食的各种药物,已经在体内形成一个毒性相当强大的蛊阵,此阵不同于秦桑、连城等人身体里面的那种,这种蛊阵是随着自身血肉自发而成的,不存在迫害人体或者蚕食五脏一说,因为处理得当和培育有方,蛊阵反而成了促进身体机能和谐的一大有功之臣。
也正是因为如此,巫女的血便成了蕴含一切有利元素的载体,但因为其性质极阴,一般人若是不小心沾染,只能寒毒入体,而对于秦桑这个原本就是极阴体质的人来说,根本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再加上绝世凌寒虽然霸道,但总算是在秦桑的体内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虽然会慢慢侵蚀身体,但一开始来说,却是真正保护着秦桑的。
秦桑若有所思地听着连城的解释,偶尔开口询问几句有关事情,其余便都很安静地听连城跟她讲关于此次要做事情的具体任务。很长日子以来的阴霾忽然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不再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也不再觉得自己是被抛弃被放弃的那一个,秦桑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感谢苏子初好好替她捋顺了这些思路,才让很多东西,能够正确地摆放在一个位置。
至于越祁修和朗岑若之间,秦桑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不想再去干涉更多。越祁修对她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她全都看在眼里,似乎是自己一直习以为常,所以在面对他突然的冷淡和隐藏时,才会那么难以接受。可是伤害往往都是具有对等性的,她自己觉得被越祁修伤害了,而事实上,她不也是在伤害着越祁修吗?
“桑儿?”连城似乎发觉了秦桑的出神,终于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见秦桑略带诧异地望着自己,不由得苦笑道,“我原以为是我多心,不成想你竟是真的没有用心在听。”
“我自是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才没有多想什么。”秦桑实话实说道。
连城一愣,随即便有些失落地摇摇头:“不瞒你说,关于族内巫女的具体事宜我也是第一次研究,书本上的东西毕竟是死得,虽然无殇将大师兄偷出来的巫术记载给了我,而我也是在那上面才发现了关于克制蛊阵的方法。但是你我皆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问题,因为不熟练,加之各种外界不确定的因素,我不敢保证能够顺顺利利地执行这一切。”
连城的担心不是假的,对他而言,这一次既是验证以往功力的时候,也是突破自我、寻求创新的好时机,可同样的,若是他一个不小心或者不稳,因而被外界干扰的话,等待他的就只有秦桑和自己的双双死亡。
所以说,风险太大,不由得更要小心万分。
秦桑看着他满脸的愁容,心中知道他是害怕再次因为失误而再次害了自己。连香已经因为他命丧黄泉,再坚强如他,恐怕也不想再多一个人是因为自己而死亡。深有体会的秦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也是因为自己这样一个招惹是非的身份,才被人害得丢了性命。到那时,面对这一切,恐怕就不是恨对方,而是恨自己了。
深吸一口气,秦桑带着温和的声音,安慰般的对连城道:“连城大哥,你不要有太大压力。我命那么大,多少次的生死关头不都回来了,所以相信这次也是一样的。更何况,即便是阎王真的要收我的性命,我也会跟他抗争,因为这个世上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
秦桑的话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渐渐地灌注进了连城的内心。有些讶然地看着面前女子,连城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好好的了解过她。一开始不过是因为一个任务,却没想到到了今日,陪在她身边的却还是自己。那时候,以为秦桑不过是个任性刁蛮的丫头,到现在才发现,她身上真的有一股魔力,能够深深地吸引身边的人靠近,只因为想贪图那片刻的温暖。
连城终于明白了越祁修为何对秦桑那般沉迷,不是因为她的外表,也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因为她就是她,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女子。世间纷纷扰扰,却只有她是最真实的,即便有时她会表现得那么冷漠。却比任何故作熟络的人看来,要好太多。这也许就是她的力量,而这股力量,便也正是绝世凌寒想要吞噬的部分吧。
人世间太过险恶,又怎能允许这样美好的事物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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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祁修带着青崖正走向别院所在的地方,虽然适才在朗岑若那里一闹舒爽无比,却也让越祁修再次正视了楚王不可小觑的心机和势力。原以为他对朗岑若一直采取的放纵态度,却不料连自己女儿身边都放着精心挑选的细作,为得,不过是利用朗岑若这个刁蛮任性的棋子,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被抓住的丫鬟早已经咬舌自尽,也许是知道说出了太多不应该讲的话,又或许是再无颜面一人苟活于世,越祁修原以为她不过是朗岑若身边的一条狗,所以日子长了,也学会了那张狂霸道的劲儿。谁料除去那伪装的性子,内里却是个懂事理,明真相的人。伪装太累终于能脱下面具了,只是人却再也没有机会抬头看一眼天空了。
那丫鬟的死对朗岑若来说,震撼太大,不仅仅是这样,她临死前关于楚王设计通过朗岑若的手来谋害越祁修一事,就已经让朗岑若足够崩溃了。一直以来,自己心心念念、一心敬仰的父亲竟是这样无耻地利用和背叛自己,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朗岑若来说,该是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的。想必到了现在,她的内心也该出现一道分析事情条理的秤杆,哪边重点,哪边轻点,想必她也该自己有数了。
但若是她依旧冥顽不灵,死性不改的话,越祁修想着,嘴角慢慢露出一个冷笑。
青崖还处在刚才的事情中有点回不过神,见自己主子正一身轻松地在前面走着,忍不住开口询问道:“王爷,听那丫鬟所说,她是楚王专门买回来并培养为朗岑若服务的,可宫中侍女众多,想挑一两个水灵、聪明的,想必也不是难事。属下愚钝,不知道为何他要处心积虑地插这一颗棋子在那里。像今日,这般简单就能被我们发现,他就不怕终于有日自己的秘密会被我们知道的一清二楚吗?”
越祁修听罢,斜睨了青崖一眼:“青崖,你跟了我这么久,脑袋想问题还是这样简单。你要知道,对方是楚王,一国之君,能做得起那么高的位置,担得起那么重担子的人,一般情况下,他的思维也不是你我所能把握的。”
说完,见青崖依旧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越祁修不由得再次苦笑道:“罢了,本王换个简单点的方式说与你听。你想,这些年来几国纷争不断,楚王虽占有一席之地,是处于几国之中的大户,自然是受万人敬仰的。可正是因为这样,这种人内心的恐惧和担忧也就会更深。”
“他既已做了王上,又何来的担忧,难不成还害怕有人抢了他的天下不成?”青崖不齿道。
“这话你倒是说对了,他何止害怕,恐怕是夜不能寐,即便是睡觉,身旁都放着几把刀呢!因为太在乎权力,所以便想将一切都把握在自己手中,不让任何人染指。可是楚王膝下子嗣甚少,能成大器的却也没几个,你想若是换成你,要怎么样呢?”越祁修一边分析,一边问青崖。
青崖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忽然小声道:“那……那我就再娶几个老婆,多生几个孩子好了。”
脚下步子停下,越祁修回望了青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然而他却是没有噤声,依旧回答道:“权力这东西,往往只有集中在一起,才是最有效的。楚王倒是可以跟你一样,多娶几个老婆,多生几个皇嗣,难保其中没有一个能真正担负的起他的托付,楚国重任的孩子。可是据我所知,楚王今年也不算年轻了,这么些年都能生出一个有本事的孩儿,想必往后就更是不可能了。男人嘛,错过了一时,也只能错过一辈子了。”
“那……既然自己不行,他为何不能找宗亲来继承自己的王位,继续将一国之君的重任发扬光大呢?”青崖继续疑问道。
“呵呵,那当然是不行的。你看着楚王这么处心积虑在对付我就应该知道,有些东西,曾经属于过他,便就要一辈子属于他。然寝食难安,只怕我们的楚王陛下真的会被逼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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