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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的小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院中假山奇石,花团锦簇。旁边亭台楼阁,水池睡莲,无一不是精致。
一个穿莲藕色的淡妆姑娘双手托着银盘恭敬又谨慎的走过垂花门楼,踏上院中的石子小路。姑娘莲步优雅却散漫,身下肉色裙摆摇曳间隐隐露出那双绣着淡蓝蝴蝶的绣花鞋,且看她双目垂地,双手高举着盘中的参汤过眉眼,一副标准的宫中奴婢姿态。
姑娘走上游廊,在一间精致的厢房门前停下,恭声唤道,“三爷。”
“进来。”
李宸雪坐在窗边放七玄琴的位置,他伸手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拨弄了下琴弦,古琴立即发出一声似沉闷又似清脆的鸣响。
正在为床上女子诊脉的腥杀微微蹙眉,也不知是女子的伤势让他为难还是李宸雪制造的噪音让他心烦?
李宸雪让进来的姑娘立于一旁伺候,他站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撩了撩挡住他视线的床幔。
躺在床上的女子,面似芙蓉,眉如弯柳,琼鼻樱唇,肤若凝脂。虽有绝色,不过面色却苍白如纸,莹白的肌肤没有一丝血色透明得恍若一碰就碎。如此虚弱的病态之象本该露出扶风若柳的娇弱,却她看上去却不是那么回事,虽然仍在昏迷之中,不过眉头却是紧锁。紧蹙的眉峰如利剑锋锐,甚至染着些凶戾之色,失去血色的唇紧抿,勾勒出冷酷的肃杀之感。
“你说都这样了,怎么还这么凶神恶煞?”李宸雪低喃,眼底泛着些痴迷,“难怪能杀了我那么多高手……”
腥杀的眸光闪了闪,并未说话,虽然他知道主子是在跟他说话,不过主子并不需要他开口回话。他手脚利落的为女子包扎好伤口,诊完脉后,开口禀道,“主子,那匕首虽然插进了她肚子,不过并未伤到她腹中的孩子。”
李宸雪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薛如雪那女人不是再三保证这个办法肯定能让她流产吗……”平淡的语声中带着冷漠的杀意。
薛如雪蛊惑玉文沉,两人联手对玉蝶下了蛊还给她施了催眠术,让她误以为自己怀孕流产且还故意让她听到玉文沉腰谋害呈袭的事,其目的不就是让玉蝶告诉呈以墨然后扰乱她的心智,最后再趁她毫无防备之时出手吗!
没想到……
“没想到这孩子的命这么大,这样都死不了。”李宸雪坐在床边,隔着被子摸了摸她鼓起的肚子,柔声道,“说起来,这孩子还是我的亲侄子呢,哦,也许是亲侄女也说不定。”
转而,他轻笑出声,“不过幸好我早有准备。纸鸢。”
端着参汤立于一旁的女子应声上前,“三爷,奴婢在。”
“把参汤拿来。”
女子恭顺的将混了堕胎药的参汤交到他手上。
李宸雪让女子扶着昏迷中的以墨坐起身,然后端着参汤亲自喂她。他舀起一勺汤水,吹了吹热气,动作轻柔优雅,满脸温柔与暖情。本该是美好柔情的场面,可一想到他喂进女子嘴里的是夺人性命的毒药,就让人觉得背脊发寒!
参汤一勺一勺的喂进以墨嘴里,李宸雪怕药效不佳,又让纸鸢去厨房盛了半碗过来,就连最后一滴都喂进了她嘴里,“我就不信他的命还这么大,这样都死不了!”
如此对一个重伤昏迷的女子,李宸雪丝毫不觉有何不妥,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腥杀也不觉愧疚,他本来就铁石心肠,不然也不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将薛如雪的手给按进油锅里。
李宸雪将药碗递还给纸鸢,良心发现的拿起绢帕给以墨擦了擦嘴角的汤汁,淡声问着腥杀,“她什么时候能醒?”
“考虑她武功太强,所以在玉蝶用的匕首上涂的药有些多……怕是要两三天后才能醒来。”
“两三天后?也好,孩子正好流掉了……”李宸雪满眼温柔的看着她的脸,“免得看着伤心。”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李宸雪挥退两人,他一人独坐在房里,静静的看着她的脸。突然,眸光一闪,来了兴致,转身拿起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将它们全摆放在床边,然后又搬来一方小桌。他盘腿坐在软垫上,随后在小桌上铺上一张雪白的宣纸,拿起笔,在砚台中沾了些墨,端详她的脸好一会儿,然后开始动笔。
清绝的容颜在笔下缓缓而成,一笔一划都用尽了心思,将她的脸庞轮廓都描绘得又精致又细腻。
两个时辰后,他才满意的手笔,衣摆在空中潇洒划过,卷起了满室的龙延香气。
这时腥杀进来,“主子,时辰到了,属下过来看看她是否流了。”
李宸雪不在意的摆摆手,“去看吧。”他看都没看床上的以墨一眼,也没看站在屋中的腥杀一眼,满意的欣赏着刚完成的画作。
腥杀拱了拱身,走到床边,微微掀开被子看了看,见两腿间有血迹流出染红了亵裤,满意的点头,然后招呼产婆进来给她清理干净。
产婆进来,本想叫两个男人出去,可忌惮这家主子的身份,不敢开口,只得放下层层纱帘阻隔两人的视线。
“主子,属下告退。”腥杀拱手向李宸雪告退,只要把那孩子给弄掉了,这里就没他什么事。
可刚走到门边,只听屋里产婆一声惊叫,然后就见产婆慌里慌张的跑出来,“呀!夫人还没流产,只是见血了,快快,快请大夫,说不定还能保住……”
腥杀脸色瞬变,顾不得男女之防,撩开纱幔疾步走了进去。
李宸雪也终于从画中抬起头来,挥手让赶来的纸鸢将产婆带出去,然后也走进内室。见腥杀凝着眉头站在床边给她诊脉,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腥杀也是满脸疑惑,“胎脉有些乱可是却很稳!”没道理啊?那碗搀了堕胎药的参汤是他亲手煎熬,里面绝对下了落子的药材,一般的孕妇只要喝上半碗就会流产,她都喝了快两碗,没道理只是见红还不流产啊!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急忙伸出手去扒开她的头发,当看到她脑袋里插的钢针时,满目震惊,“钢针刺穴!”
“钢针刺穴?什么意思?”李宸雪也将视线落在她发丝间。
“是古书中一种保胎的偏方。没想到……世上真会有人用‘钢针刺穴’这么残忍的方法来保胎。”腥杀惊愕的看着她百会穴、神庭穴上的钢针,有些佩服这女子的坚韧,钢针入脑的痛莫过于挖心剔骨,有些女子宁愿死都不愿受这份罪。
“那、你的意思是……就连堕胎药都打不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李宸雪微微眯眼,看着被子下隆起的肚子,眼底闪过一抹残忍,要不要考虑将肚子划开直接取出来呢?!他就不信这样都还弄不死他!
“不是。只是有些困难而已。她脑中的钢针不能取,如果贸易取出会伤她性命,唯一的办法就是持续不断的给她喂堕胎药。连续十天、二十天、三十天……我就不信那孩子不会死!”腥杀的言语中透露着些兴奋,越是困难的事情办起来才越有趣不是。
李宸雪勾唇一笑,也是兴趣盎然,“只要能流掉就好。慢慢来,我也不急,我倒要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有多坚韧……”
以墨比腥杀预料的时间要早醒来,在第二天晚上就醒了。当她醒的时候,纸鸢一个人守在床边。
“夫人,您醒了?”纸鸢见她睁开眼,有些惊讶,旋即又换上喜悦的笑脸。
以墨睁开眼,眼底没有迷茫与惊慌,平静之下闪烁着英锐的戾气与警惕,“你是谁?”她撑着身子欲坐起来。
纸鸢怕她使力撑开了伤口,忙过去阻止她,“夫人,不可乱动,你肚子上的伤口很深,好不容易才止住血,万一您一用力又撑出了血,那就不好办了。”
以墨闻言,停住了起身的动作,垂眸见肚子依旧鼓起,顿时大松口气。幸好,幸好,幸好没伤到孩子。
纸鸢细心照顾着她,给她压了压被角,然后将一直温热着的食物给她端进来,“夫人,前几日我们少爷出门做生意从生风岭路过,见你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就好心把您救回来了。您不知道,那日您流了好多血,且还大着个肚子,真是吓死人了。本来我们都以为您没气了,管家还说赶紧走,免得沾染晦气。可是少爷心善,不忍您曝尸荒野,就叫大生哥去把您埋了,也因此大生哥发现您还有呼吸,于是就把您带回来了。”语气中带着庆幸,“好在少爷叫大生哥过去看您,不然您就真的丧命在那荒山野岭了。”
纸鸢说得情真意切,想让人生疑都难。
以墨渐渐放下戒心,庆幸自己的好运,肚子上插了一刀都还能保住孩子。安抚的摸了摸肚子,不枉她每日喝那么多生灵草熬的药。
转念突然想起玉蝶,看来不是她与玉蝶有缘相遇,而应该是有人故意引着玉蝶往张家村这边来找她,然后趁她毫无防备之时,催动她体内的蛊控制她对自己动手。
------题外话------
今天有事,就只有三千哈!姑娘们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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