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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屋子里,暗香萦绕,红木雕琢的方桌上摆放着琉璃茶具,茶杯中茶香四溢,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进来,落入杯中,将清冽的茶水照耀得如甘泉一般清澈透亮。一朵茶花在水中舒展着,清风撩拂,花儿轻轻飘荡,在平静的水面荡出圈圈细小的波纹。波纹中,掩映在深处的两道身影紧紧相拥。男子泪中带笑,女子笑中含泪。轻吻落在眉间,刹那间,这一刻变成永恒!
门外,长廊深处,一双暴戾含怒的阴鸷眼眸死死盯着拥在一起的两人,当那一吻落下,盛怒到达极点,如鹰般锐利的眸子一片猩红,渲染出无以伦比的暴躁凶戾!可在转念间,凶煞戾气渐渐削弱,最后只剩猜疑迷惑还有隐藏在深处的惶恐与不安。
李宸煜死死扣住围栏的扶手,五指因为过度用力变得铁青,圆滑的扶手上也被他勾出几个洞来。他压抑中心中的急躁暴怒,将刚踏上最后以阶的腿给收了回去。他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这明显是有人安排好的,是故意要让他看到的,就是想让他生气,想让他发怒,以达到挑拨他与墨儿之间的感情为目的。他不能中计,不能落入别人的圈套。对,不能中计,不能中计……
李宸煜转身跑出了百年茶楼,坐上马车直接回了东宫。回去的路上,他想安静,想冷静,可脑中不停闪过两人拥吻的画面!他开始心慌不安,开始急躁暴虐。虽然他知道发生这一切都是别人设计好的,可那画面就是在他脑中根深蒂固挥之不去!
靴公公见太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心中惊疑,难道是没见着人?忙躬着身只迎上去,“殿……”
“滚!”
随着怒喝声入耳,一股令人惶恐的凛然煞气直扑脸面。靴公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就被太子爷一巴掌给扇飞出去了。
太子爷盛怒而归,从崇武宫门到太子东宫这一路上,所有侍卫奴才都是战战兢兢的跪扑在地上,无一人敢触其霉头。原本打算穿着喜庆红衣来墨玉殿门口巧遇太子讨赏的宫婢们见此情形,纷纷一拥而散,争先奔走的逃命。
“砰!”
厚重的宫门被人一脚踹开,在墨玉殿伺候的宫人纷纷满脸惊惶的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蜷缩着身子,恨不得上天开眼,能立马在他眼前变出一个坑来,好让他跳下去,完全隐匿了身形才好。
盛怒中的太子爷如一头发狂的猛虎,无人敢上前去劝阻。
李宸煜见殿中跪着的干奴才,蓦然想起,这些奴才中可能就有陷害他的元凶,眼底杀气翻涌,厉声命令道,“来人,将他们全都拖出去斩了!”
仓惶顿时变成恐惧,满殿的奴才齐声哭求,“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殿下!殿下——饶命啊!”
霎时间,东宫哀嚎声哭求声响彻整个皇宫。太子发怒,惹得皇宫人人自危。
李宸煜双眼怒红,心中像是窝着一把火,他知道,他要尽快灭了这把火,不然等这把火越烧越旺时,不仅会伤了自己,更会伤了以墨。
“来人!来人——”
被太子一巴掌打得鼻血直流的靴公公也顾不得擦鼻翼下的血迹,跪身到殿前,“殿下,有何吩咐?”
“那个送信的人呢?那个送信的人呢?去把那个送信的人给我找出来!”李宸煜虽然愤怒,可还没为此失了理智,拿出送来的信封,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墨儿的笔迹。如果这一切都是骗局,那么这封信也是假的,是有人模仿墨儿的笔迹给他写信。不管是送信的人,还是模仿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靴公公顿时明白了,只怕‘百年茶楼’是一场骗局。太子盛怒之下要找骗他之人算账呢。忙应了一声,就下去办事了。鼻血还在往外涌,他也不敢去太医院处理,怕耽搁了太子的时间,拿出帕子撕成两半,将它扭成一坨,塞进鼻孔里,暂时先止住血,然后去了宫里画作找画师,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将送信那人的摸样分毫不差的记下。
小靴子公公展开画像,看着画像上面的人,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他,他也不会被太子爷打得流鼻血。如今想想,怎么会这么笨呢,宫里宫外的守卫这么森严,如果表小姐真会派人送信,那送信的人在宫外门就会被拦住,又怎么会直接送到宫内殿。显然是宫内的人搞的鬼!哎呀,他愤愤的抓了下脑袋,就因为认得信封上的字是表小姐的笔迹他才会如此掉以轻心。
东宫后院的侧厢房中,冯雅着一袭洁白素衣站在窗前,她青眉淡描,薄粉敷面,可那霞红的胭脂依旧掩饰不住她苍白的脸色,原本精致的鹅蛋脸不过在短短的时间内消瘦成了锥形,原本亲和温婉的形象如今看上去格外刻薄尖锐。不过到底是天生丽质,即便如此,经过一番精心打扮,仍然美丽动人。且颇有‘长颦减翠,瘦绿消红’的扶风若柳的病态之美。
往日冯雅钟爱血红之色,可自从她流产那日后,她便再也不穿红了。常常素衣加身,洁白纯真得如九天之上的仙女。
双树端着鸡汤进来,见冯雅站在窗前,有些担忧的道,“良娣,您刚……您身子受不得风,还是把窗子关上吧。”
冯雅心里有恨,可也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伸手关上窗,然后走到桌案前。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双树在一旁帮她盛鸡汤,她自己则是站在桌案前,提起笔在雪白的宣纸上苍劲有力的写下一个‘墨’字,那张扬清健遒劲的字体与平时所写的梅花小楷截然不同。
看着陌生却熟悉的字体,嘴角泛起冷笑,她从小就聪慧,不管是谁的字,只要她看一眼,抓住其中的精髓,很快就能模仿出来。只要她用心,那模仿的笔迹就是本人都分不出真假。冯雅将笔放下,也不急着将那‘墨’字毁尸灭迹,因为这后院之中向来冷清,就连下人都吝于踏入。
她端起盛好的鸡汤,在入口之际突然开口问道,“吴比可打发走了?”
“良娣放心,淑妃娘娘早已吩咐,让他送完信就拿上包袱出宫。宫外的人自有人‘接应’他。”接应二字咬得极重。
冯雅却是听明白了,那接应的人只怕是接应他到阴曹地府去。不由放下心,如果不是任家一再保证事情不会败露,她也不会冒如此大的险。
纤长的手指紧紧扣住碗口,眼底的恨意如暗潮翻涌,那一脚之仇,她会报的,如今只是收点利息。还有她肚子里的野种,她也会让她像她的孩子一样,胎死腹中!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呈以墨,你等着吧,有朝一日,我会将我所失去的通通抢回来。孩子,太子,太子妃位,权势,名利,地位……一切的一切,都会抢回来的。
左相府的花园之中,心灵手巧的木匠们为他制作出了一辆简易的轮椅,任颧禾坐在轮椅中,正在适应它的用法,粱耀祖垂首伺候在一旁。
任颧禾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文三那里进行得如何?”
“回相爷,安置在离落生最近的那个粮库已经脱手了,大公子正押送着银两回京。”粱耀祖如今已是任颧禾的左膀右臂。
“是吗?”。可任颧禾对于这样的进度心生不满,冷声道,“在未抢到账簿之前,还得加快速度。对了,派去秦安大运河的人可有消息传回?”
粱耀祖的脸色瞬间变了,犹豫着出声,“已经有消息传回,不过、消息上说有另一批人在暗中保护着魏疯,他们动了两次手都失败了。”
“废物!”任颧禾怒起一脚就朝粱耀祖的腿踹去。
粱耀祖猝不及防,被踹到在地。膝盖骨火辣辣的刺痛,他忍着痛从地上起来,心里虽然觉得屈辱,可也只能忍着,想要活命,想要成为人上人就得忍着。
“再派些人手,务必要将账簿给本相抢回来。”
“是。”
粱耀祖正要退下,管家却匆匆来报,“相爷,不好了,派去接应吴比的人回来说吴比并没有出现,宫里也来人说,太子回宫发了好大一阵脾气,如今太子身边的明卫暗卫都出动了。”
听到此话,任颧禾只笑不怒,“太子动怒,看来是将事情放心里去了。好啊,好啊,放心里就好。”
梁耀祖不解,“相爷,可听探子回禀,太子并未当场发怒处置那对狗男女,可见他也……”
任颧禾到底是朝中的老人,看着太子长大,且又与太子暗中交手多年,对太子的脾性比常人了解,“以他暴戾易怒的脾气,没有当场发火,而是将怒气忍回了宫中,那就足以证明他对呈以墨用情至深。如果他当时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杀了文喏,那他与呈以墨之间的感情只会濒临界点。他明白有人在暗中搞鬼,所以不想中了别人的计,只能忍气吞声的只当没看见。可是……越是隐忍就越是猜忌,越是猜忌就越不信任,感情缺了以信任为基础,终将会走向灭亡。”任颧禾不愧是任颧禾,老谋深算着呢。不管太子如何选择,都能到达他最终的目的。
“更何况咱们的太子还是个比常人更加霸道强势的男人,呵呵。”任颧禾意味深长的轻笑,“这场好戏,本相可期待着呢。”
“可是相爷,那个吴比……”老管家再次开口提到。
“随那人去吧,一条贱命而已,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他轻弹着衣角上落下的灰尘。
“相爷的意思是,他会落到太子手里?”粱耀祖的脑袋到底是比管家的木鱼脑子好用。也对,凭太子的势力,怕是不出一天就能找到那人的下落。
老管家面露急色,“相爷,如果吴比落在太子手上,那我们岂不是暴露了吗?以现在的情况,我们怕是经不住太子与雷霆王府的双面夹击。”
任颧禾皮笑肉不笑的嗤笑一声,“本相做事向来谨慎,又怎么让太子抓住把柄?!别忘了,去找吴比的,是宫里的双树。双树虽然暗中是我们的人,可她明面上却是伺候冯雅的婢女!”
听到冯雅,粱耀祖低垂的目光微闪,如今他对冯雅已经谈不上恨了,更谈不上爱。自从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那他与她就彻底没了关系。当初就说好了,只要她能帮他救父亲一条性命,那他就帮她与任家搭线送她进宫。在她进宫之后,他与她就该没了关系,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任颧禾推着轮椅转身入了书房,只留一道冷漠无情的语声在花园中飘荡,“连个孩子都护不住,留着还有何用!”
粱耀祖到底还低估了太子爷的滔天权势,不用一天,只两个时辰就将吴比抓到手。
东宫后院的厢房内,冯雅喝完鸡汤就躺在床上小憩,流了产的女子就跟生完孩子的女人没什么两样,都要细心呵护,在这期间,不止要吃好的补身体,还得忌水忌风,不可劳累,否则将来老了,可就痛苦了。
冯雅向来对自己的身体保养得好,不仅时常让下人炖各种补汤,还将一切避讳都忌得很好,起初的那几天,她忍着满身汗臭,身体好几天都未沾水,直到过了七天,她才简简单单的用热水将自己清洗了一番,如今在屋里小憩,同样将门窗给关严实了,不让丁点凉风透进来,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在身上盖了薄被。
精致的牙床上,她睡得格外香甜深沉,也许是太子与呈以墨之间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让她的心情变得十分愉悦,就连睡梦中都带着浅笑。她双眉清秀,琼鼻挺翘,红唇微张着格外诱人,细嫩的肌肤在雪白的丝绸薄被下衬得莹白如玉。
突然,一声轰响将她惊醒。她错愕的坐起身,轻如薄沙的亵衣紧贴肌肤,将玲珑有致的身段凸显得异常妖魅性感。她蹙起秀眉,正要下床,却见一道疾风迎面冲来,抬眸,蓦然惊住!
“太、太、太子殿下……”惊得连话都说不顺畅,虽然惊,可更多的是喜。
她慌忙下床,慌乱间,衣带被扯开,亵衣滑下肩头。可她顾不得拉好,下地之后便跪在太子脚边,柔声细语的请安,“妾身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爷垂眸看向她——
女子跪在地上,衣衫半褪,圆润丰满的胸脯将粉色的肚兜撑得鼓鼓的,薄沙亵衣挂在手臂上,露出肌肤雪白如玉的香肩。乌黑的发丝披上在肩头,凌乱中带着致命的诱惑。
冯雅偷偷抬头,当触及那炙热火辣的视线,因受惊而苍白的脸色瞬间红润得如傍晚的霞光一样娇艳美好。
牙床锦被,香肩半露,媚眼如丝,气若幽兰。好一副春光乍泄的美景。
“殿下~”酥魅温柔的女声带着男人抗拒不得的软糯娇媚。冯雅抬眸看着他,目含秋波,心中的喜悦让她忘乎所有。果然,任家果然又办法,看,只小小的一个计策就让太子与那贱人分开了。男人都是一丘之貉,谁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背着自己在外面同野男人苟合!再深的爱情终究也抵不过尊严,你一旦让男人没了尊严,那男人就会让你没了一切!
李宸煜看着她,缓缓尊下身,伸手抚上如凝脂润玉的肌肤,细滑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他低喃出声,“这么滑腻的肌肤,真让人心生喜欢。”沙哑的低喃似亲人之间的旖旎。
冯雅眉眼含春,气吐如兰,娇笑间将另一半的衣衫也褪下了。亵衣落地,玉背尽露,那粉嫩的肚兜显出格外的情调,“殿下~”呢喃间,她想要依偎进他宽阔的胸怀,却被肩头的大手压住。她以为他是想玩情调,就笑着跪坐在地,痴迷的看着眼前绝美无双的男子,“殿下,妾身终于能服侍您了。”
李宸煜睨她一眼,并未说话,视线依旧痴恋的在她肩头流连,手指从肩头缓缓移近她纤美的脖子,指腹轻轻的摩挲着那漂亮的锁骨,看到肌肤下跳动的血脉,眼眸深处骤然迸射出凛然杀气,大手蓦然掐住她的脖子!
双眸瞬间猩红如血!
“你说这么好的一张皮,本太子剥去给你熬汤补身子吧。反正你最近流了产,正好补补!”
冯雅瞬间睁大眼,惶恐至极!脖子上的大手扼住她的呼吸,她拼命的张大嘴,不停的喘息,“殿~”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只剩惊慌,恐惧,害怕,刚才还灿烂若旭阳,如今只觉一瞬间天空都塌了。
李宸煜缓缓收紧五指,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脸色由苍白憋成紫红,最后变成铁青。眼底冰冷得如千年寒潭,厚厚的冰层下是翻滚如浪的惊天盛怒,“还真以为投靠了任家,本太子就拿你没办法了?你胆子可真大,都算计道本太子头上了。原本以为留你一个破烂货可以抵住母后的嘴,不让她再费尽心思的往东宫里塞女人。没想到,你竟然心比天高,小小的良娣还满足不了你,竟然胆子大得打起了墨儿的注意!”
死亡离她如此的近,近得她半只身子都踏进了地狱。她惶恐不安,她惊惧不已!临死前本能的求生欲望让她顾不得尊卑,胡乱飞舞着手臂想要扯掉脖子上的大手,可那只大手如铁钳,死死钳住她的脖子,纹丝不动。气闷在胸口,整个胸腔都像炸开似的——
可在下一秒铁钳突然松开了,冯雅趴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咳咳,咳咳~”她不停的咳着,咳得好似要将肺咳出来才罢休似的。眼泪顺着脸颊如雨落下,一是为死里逃生;一是为身上的痛,喉咙像是被捏碎一样,每呼吸一次,就像有烙铁熨烫而过,痛得她痉挛都在抽搐!
平静下来之后,她忍着嗓子上锥心的痛,不甘心的问,“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敷衍皇后娘娘才将我留在东宫吗?你既然知道我怀着别人的孩子,却仍然能容忍我。如果不是喜欢,如果不是在乎,以太子殿下您的骄傲,这样的女人,您怕是看都不会看一眼吧。毕竟,如果真是为了敷衍皇后娘娘,秦洛可以,柯倩可以甚至郁香容都可以。”说着她便轻笑起来,笑容中嘲讽之意甚浓,“看,你对呈以墨的感情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深。看,你对呈以墨也并不是她想想中的那么专一。她虽然是你的最爱,可并不是你的唯一,你只要看到符合你喜好的女人,你就会动心,就如我的琴音打动你一样,所以你才会在她面前护着我,所以你才会容忍我怀着别的孩子嫁给你。你说我说得可对?”
轻嘲中带着世态炎凉,“男人啊,就是这样三心二意,就如当初的粱耀祖。当初粱耀祖也是那般的喜欢我,在没见到呈以墨之前,他对我很好很好,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退亲。可自从见到呈以墨后,呵呵……或许每到午夜梦回之时,他就后悔得无可自拔吧。他怨着呈以墨,恨着呈以墨,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当初的选择……看,男人都是这样。”
冯雅如今是豁出去了,她不怕,她什么都不怕了。她是皇上亲封的太子良娣,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东宫,谁都脱不了干系,就像刚才。太子明明气得想要掐死她,可到最后还是住了手。除了吓唬吓唬她,他还能对她做什么?!
冯雅是没见过血染坤仪殿那一幕,所以才敢如此做想。
太子爷拿出绣帕,一边擦拭着摸过她身子的手,一边站起身。宫人抬来椅子,他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就坐在冯雅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的冷笑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你可真了解男人。可惜,本太子不是一般的男人。今儿,本太子就让你明白为何单单选中的是你而不是秦洛,不是柯倩,甚至不是郁香容。”
“因为所有人之中只有你一个人怀了身孕!你可知道,只要你在东宫安分老实,本太子不仅可以给你名分,甚至还可以给你儿子地位和权势。”李宸煜轻笑着望着她,“我这辈子就只有呈以墨一个女人,也只爱呈以墨这一个女人。从我六岁见到她那刻起,我便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其他女人。”
……
“我爱了她整整十三年,你以为在这十三年中没有比她更美更好的人出现过?有,帝都的女人都比她温柔,都比她娇媚,可惜都不是她。”
……
“自古帝王都是后宫三千,不为其他,只为开枝散叶。如果我将来称帝,不管是群臣还是百姓,都不允许我只有她一个女人,更不允许帝王血脉只出现她呈家一脉。所以我需要你堵住群臣的口,更需要你肚子里的野种堵住天下人的口。如此说,你可明白了?”
冯雅瞠目欲裂的惊看着他,那眼光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一个位高权重的疯子!
一个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间的疯子,一个视礼教如无物的疯子!
“你、你你、你竟然、竟然……为了个女人,竟然敢……你真是疯了!你真是疯了——”面对这样爱得极端的疯子,冯雅心生恐惧,他已经疯了,他已经没有道德伦理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冯雅不想呆在这里,她慌忙爬起身,抓起地上的亵衣就往门外跑。
“你还以为你跑得掉吗?”。李宸煜就侧脸看着她跑,也不起身阻拦,嘴角勾起残酷的笑,“本太子向来说话算话,早先就答应要剥皮给你熬汤,皮还未剥,汤还未熬,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两个暗卫突然现身,将即将跑出门的冯雅给拖了回去。
冯雅被暗卫押跪在地上,听到太子阴冷的话,脸色瞬间变了,满眼惊惧的抬头望着他,开始以为他说这话是想吓唬吓唬他,可现在……当看到他手里玩转着的匕首时,她害怕极了,开始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皇上亲封的良娣,我是你的良娣,我是皇后娘娘都承认的良娣……”
冯雅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可当冰冷的匕首抵在她脸上时,她再也忍不住的哭出声,苦苦哀求,“求求您,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过我,放过我……”
美女梨花带雨的娇弱在太子爷眼里完全就是一坨屎,“晚了!在你模仿墨儿的笔迹那刻起就晚了!”
锐利的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寒冷的光芒,轻轻一按,白嫩的肌肤如水泡,似是发出‘砰’的一声发出低微锐响,猩红的血水顺着脸颊倾斜而下。那血红的颜色像是激起太子爷内心的疯狂,“放心,我的技术很好,剥下来绝对是完整的一张皮,肯定不会有划痕或是破洞。还有,你也不用担心会死。我剥皮的时候会避开皮下的血管,让你少流些血。而且,我还让连翘给你准备了起死回生汤,那里面放的珍贵药材就是把你卖了,你都值不了那么多钱。那汤还正在熬呢,等待会儿把皮剥下了,就让连翘放到里面一起熬。珍贵的药材加人肉皮,可补身子了,特别是对流产的女人……看,我对你多好~比对墨儿都还好,墨儿如今怀孕都还没喝到你这好的汤药。”手指用力一按,薄刃深陷血肉之中!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出口。太子爷瞬间蹙起眉头,看着她大张的嘴,心里烦躁得很,转身吩咐道,“来人啊!”
“殿下。”靴公公出现在门口。
“去找个火盆来,再烧个鹅蛋大小的礁石。”
“是。”
听了太子的吩咐,冯雅再见他的视线一直在她嘴里流连,脑子里突然冒出恐怖的想法,瞬间闭上嘴瞪大眼,后背因脑中的念想激起了淋淋冷汗!
太子爷见她如此惊恐摸样,轻笑出声,“挺聪明的啊,这么快就想到了。”
东宫的奴才手脚就是快,顷刻间就找来了火盆,熊熊火焰中一颗鹅卵石被烧得通红。
太子爷接过靴公公手里的火钳子,夹起火盆中的鹅卵石,抬手间,靴公公忙拿起桌上一杯凉茶恭敬的递到他手上。他指尖蘸了些水渍,对着鹅卵石轻弹,水渍飞溅道被烧得通红的石头上立马发出恐怖的‘滋滋’声。
冯雅瞪大眼,惊恐的望着那火红的石头,歇斯底里的吼叫,“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我。太子,我求求您了,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您不是要我堵住朝廷大臣的嘴吗,你不是要我帮您拦住皇后娘娘吗,我什么都听您的,什么都听您的,只要您放过我,只要您放过我,我什么都听您的……呜呜,我再也不嫉妒平安公主,不,是太子妃,我再也不敢对太子妃不敬了。求求您放过我,让我去跟太子妃道歉,让我去跟太子妃解释,你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求求您看在我爹的份上,就饶过我这一回吧。就饶我这一次……”
可不管她怎么哀求,他都无动于衷。
“哭什么?我又不会要你的命。你可比那个吴比好多了,如今他的尸骨只怕全进狗肚子里去了。可你还能活命,且我还养你一辈子,养你终老,这有什么不好……”太子爷将火石放到她嘴边,见她紧闭着嘴,眼眸一厉,指尖深深扣进她的血肉里!
痛得她张嘴尖叫。就趁着她张嘴的瞬间,将东西给塞进她嘴里。
刹那间,‘滋滋’轻响像是在野外烤肉,风儿一吹,都能闻到一股肉香!
……
回到王府的以墨神情有些恍惚,她坐在院子里,手撑着脑袋,双目无神的看着院中的娇花,这话花都是玉蝶以前养的,听说都是孤品,拿到市面上去卖,还值几顿饭钱呢。可惜自从玉蝶走后,那些花便没人懂得打理,如今花骨朵都掉了一半,眼见着就要奄奄一息了。
张月鹿在一旁给她打扇,见她眉头蹙得都快夹死一只蚊子了,不由开口打趣儿道,“主子,你这是得了婚前忧郁症呢,还是产前恐惧症?”
以墨无精打采的看他一眼,然后又继续神游太空:没劲儿!自从见过文喏以后,她就觉得心里很是烦闷,她不希望文喏为她伤心难过,可最终还是伤了他!
“月鹿,吩咐青龙开始行动吧。在文家掺入得更深之前,开始行动。”她现在唯一能为文喏做的就是帮他保住文家,护住他的亲人。
“是!”张月鹿最是兴奋,“主子,让我也去帮青龙大人的忙吧,我一定会给您打一个漂漂亮亮的开头仗!”打家劫舍这种事情,他最喜欢了。且对象还是任颧禾那只老狐狸,他更喜欢!
以墨正要点头,却见青龙面色凝重的进来。
她问,“出什么事了?”
青龙从怀里摸出一本账簿交给她,“主子,您看这个。”
张月鹿也伸着脑袋瞧,“这是什么?”
青龙回道:“是魏赵手里的那本账簿。”
“什么!”张月鹿惊呼,“怎么道您的手上了,主子不是说咱们不从魏疯手里抢吗?”。
“这不是魏疯手里的,是今日我们的人在城门拦下的。”青龙说道,“那人扮成附近的难民,想要混入皇城,被我们的人发现了,搜出了这本账簿。”
以墨粗眼浏览了账簿,眯着眼沉声道,“这个魏赵果然老奸巨猾!”
张月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的,“主子,求赐教。”
“这才是真的账簿,魏疯手里那本是假的。”以墨随手将账簿扔于石桌上,“魏赵制造了本假账簿分开了众人的目光,将真账簿交给自己的亲信秘密带送入京城。还好我有准备,不然就真被魏赵的人给蒙混过关了。”
以墨看完账簿,直接将账簿撕成了两半,她将一半交给张月鹿,一半交给青龙,“青龙,你将这半本账簿交给魏疯,暗中引着他去找冯城易和蔡庆,一定要让他入金銮殿告御状!”
张月鹿目光盈盈的期待的看着她,“主子,那我手上这一半呢?”
以墨看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夏日的夜色降临得晚,可来的快。晚霞刚落下山头,夜空就挂上了几点残星。
清冷的月色将夜空衬得既孤寂又冷清。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在空旷奢华的大殿内泻下满地的银华,墨玉殿中,李宸煜倚坐在人形衣架下,华丽的血红嫁衣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他将俊脸埋进衣服中,看不清他的脸,可那身浓浓的孤寂和彷徨不安看得令人心碎!
半夜子时,月色越来越浓,皎洁的月色凝聚成匹链泻下,将宽敞空寂的寝殿照耀得如月宫一眼冷清苍凉。
原本闭着眼熟睡的人,蓦然睁开双目,眼底还残留着尚未来得及褪去的惶恐与不安!
他突然站起身,扔下嫁衣,疯了似的往宫外跑去,他要去的地方,赫然便是雷霆王府。
------题外话------
啦啦啦~\(≧▽≦)/~啦啦啦,是不是让许多妞儿都大跌眼镜啊。咱们太子爷这次不发火了。偶这是不虐文喏了,该虐太子爷!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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