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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指削白如葱,玉杯晶莹如碧;雕龙画凤杯的水晶玉杯中,酒儿清澈如洌,淡淡清香萦绕。
以墨迫不及待的小酌一口,顿时眯起了眼,眼里精光闪闪,显然是欢喜极了。清香入口,香而不艳,低而不淡,绵甜甘冽,幽雅细腻;淡淡的酒香绵绵长长,真是回味悠长。
见她这摸样,太子爷勾唇一笑,又取出另一壶酒,酒壶是用极其罕见的紫晶石玉雕成,壶口是只有皇家才可以使用的龙头口,壶嘴儿微倾,鲜红如血的液体混着浓浓的馨香倾泻而下——
“来,再尝尝这个。”
看着他手里的酒,以墨只觉新奇,鲜红色的酒她还是第一次见呢,如果不是没有血腥气味,她还真会以为这是血呢。接过酒杯,浅抿了小口,甜中带酸的香醇酒味立马在舌尖晕开,甜而不腻,酸而不涩,蜜香清雅,落口爽洌。酒气入体,恍若甘霖落入干涸,滋润整个心身。
太子爷正欲再给她添上一杯,外面却突然稀里哗啦的下起雨来,“咦?这天气,早上还艳阳高照,这儿就大雨纷飞了。”
雨下得又大又急,街上的人惊叫着纷乱逃窜。以墨喝完杯中最后一滴酒,斜眼往窗外瞥了眼,却瞥见一个俊朗高大的人影从雨中走来,相较于身边匆忙奔走的人,男子从容不惊,镇定自若,冰冷的雨水顺着男子坚硬似冰雕的脸庞滑下,打湿了绣着繁花蛟龙的衣襟。
以墨蹙了蹙眉,竟是七皇子李宸年。
太子爷站在窗边,手搭在窗沿上,显然也看见了雨中的一字并肩王。
李宸年蓦然抬手,凛厉的视线与太子爷的目光赫然相撞。李宸年微愣,显然是没料到竟在这地方看见他。
太子爷漫然移开视线,关上木窗,阻隔了外界的纷纷扰扰。
此时小二正好上菜,各式各样的清蒸小菜陆陆续续的上来,转眼间就摆满了一桌。
“两位客官请慢用,如果还有其他需要唤小的一声就是。”
“恩,去吧。”太子爷面容柔和的点头,给以墨摆上碗筷,夹了道‘清蒸鲤鱼’在她碗里,“快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以墨刚要入口,去听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太子爷面色不悦,放下筷子,冷语道:“进来。”
雕花木门嘎吱一声轻响,威猛高大的人影带着狂野不羁的站在门外,“大哥,好巧,您也来这里吃饭啊。”
太子爷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上来,渐渐舒展开眉头,摆上一副兄长慈爱幼弟的无耻模样,“原来是七弟啊!来来,快来入座,大哥请客。”
以墨也放下筷子,脸上虽无不妥,可心里有些不愉快。和一个陌生人同桌吃饭,她怎么愉快得起来。
李宸年也不客气,几年军人生活养成了他豪迈不羁的性格,大走几步就在太子爷对面坐下,也不用人招呼,提起桌上看着蛮精致的酒壶,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仰头一口饮尽。
这般牛饮豪喝的模样看得以墨一阵肉疼,眉头直接拧成了麻花。
太子爷也替他家墨宝肉疼啊,想他家墨宝喝酒的时候,那小嘴儿一酌一酌的,每次都只抿一小口,像是怕一口就喝没了似的。
咳咳,李宸年接下来的话,更是肉疼得以墨恨不得跳起来暴揍他一顿。
李宸年喝完一杯,颇为嫌弃的砸吧砸吧嘴,“这什么玩意酒,劲头也太小了,一点酒味都没有。想东省边境的烈酒,在冰天雪地里喝上一大口就能辣得喷出火来!”一边渍叹一边摇头,“世人都说这京城繁花似锦、好似人间天堂,可在小弟看来,还是比不上边境逍遥自在,其他不说,就这酒就比不上。”
说着说着,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之后又一阵贬低抱怨。
太子爷拿捏着酒杯在手中把玩,懒散的倚靠在楠木太师椅上,眯着眼饶有兴致的睨着李宸年,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优雅笑容,“哦,听七弟如此一说,为兄都想去边疆瞧瞧了。去瞧瞧这边疆到底有多好,竟让七弟如此恋恋不忘……”
李宸年撇撇嘴,有多好?好个屁!边疆最是清苦,连兔儿毛都不长一个!他如此说,也不过是想降低他的戒备之心,借此表明他对金銮殿上的大宝座没兴趣,历来皇位之争最是凶险残酷,落败者无一不是尸骨无存的下场,他这么大好的年华连男人如花般的年纪都还没过完,又怎么会嫌命长,去争那个位置。哼,再说,那位置看着尊贵无比,至高无上。可实际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如果一个不慎,甚至还骂名流芳百世。渍渍~他是活腻歪了才去拼了命争那位置!
李宸年嘿嘿笑两声,含糊道,“怎么不好了,就女人这一点就比京城好。京城的女人虽说柔嫩似水,美若天仙,可就缺了边疆女人的那股野性和骚劲儿。干起来,那滋味儿……”俊朗的脸庞回味无穷,“……爽!”
太子爷依旧带着似笑非笑的洒脱和散漫,可语气却透着几分严厉和冷冽,“我看你是在边境呆久了,连最基本的羞耻道德都忘了。”
李宸年的手一顿,这时才注意到桌上还坐着位姑娘。立马卸下那份痞性,端正着姿态,摆出一字并肩王该有的尊仪。
“大哥,这位姑娘是谁啊?”李宸年虽然离京三年,不曾经历过朝堂上哥哥们这几年愈来愈烈的你争我夺,可到底还是晓得他们的性子。四哥虽沉稳聪慧,可到底缺了作为帝王该有的决断狠绝。五哥虽然有狠劲,可性子最差,耳根子软,为人也骄纵傲气,成不了大事。三哥接触不多,不知道他真正的性子,不提也罢。就只有眼前这位大哥最令人捉摸不透,时而狠辣阴厉,时而稳重大气,时而邪魅不羁,时而善良得堪比观音菩萨转世,没人能看透他到底是何等心思。像他大哥这种人,时间就等于生命,更何况如今朝中局势不稳,何贵妃与何纵又虎视眈眈,他怎么会放着朝廷大事不管来陪一个姑娘家吃饭?!
肯定是有不问人知的目的!
太子爷放下酒杯,不亲不疏的为他介绍道,“七弟,这是景阳姑姑的女儿,平安公主。”
李宸年有些诧异,上下打量以墨一番,渍叹有声的道:“不愧是景阳姑姑的女儿,姿容就是不俗。听说是叫‘以墨’,呈以墨是吧?”最后一句自然是问的以墨。
以墨颔首不语,脸上的神色清冷淡然,没有一般女子的娇羞和局促,虽谈不上大气出众,可也不至于被人忽视。
李宸年不清楚以墨的性格,只当她是不习惯与陌生人接触而拘谨,爽朗的笑了笑,“表妹别怕,我是你七表哥,虽然只比你大几个月,可到底也是你哥哥。妹妹以后有事,就给哥哥说一声,哥哥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办到。”那股流氓痞性立即就流露出来了,“别看七哥长得一脸凶悍,其实可善良了。小时候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如何善良如何老实,一副恨不得立即变成三好乖宝宝好在呈妹妹面前树立一个高大威猛、正直善良、惩恶扬善的正派好形象!
“哎哟~不是七哥吹,那次战役是我们承天朝胜得最光彩的一次,这还是多靠你七哥我智勇双全……七哥我独闯敌营,手里就只拿着一柄长枪,以一挑六,打得敌营的六大猛将屁股尿流,然后生擒了敌营主帅……虽然身上被穿了个窟窿,可七哥觉得光荣啊……咦?好妹妹,你怎么不吃了呢。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以墨终于忍无可忍了,噌了站起身,推开门就往外走。
李宸年夹了块美味无比的红烧肉,血盆大口一张,双颊被撑得鼓鼓的,还不忘回头扯着嗓子喊一声,“哎哟,妹子,都还没吃完呢,你这是去哪儿啊?”
以墨只觉额上青筋暴跳,咬牙,切齿,“入厕!”
“哎哟,呸呸呸!还在吃饭呢,说什么入厕啊,多不文明啊!这孩子,哪像一个姑娘家啊……哎呀,快去吧,快去吧,别憋坏咯……”
就连太子爷也忍不住青筋暴跳了!恨不得将那碗红烧肉全塞他嘴里,堵住他那张喋喋不休的臭嘴。
以墨真是去入厕了,解决完生理之后,正犹豫还要不要再回去吃饭。可仔细一想,还是舍不得那桌美酒佳肴。又考虑一番,要不要先回去拿一包哑药,先将那人给毒哑了?!
以墨走路心不在焉,没注意到正有一位曲裙盛装的蓝衣美女迎面走来,两人正面相撞。以墨恍若木桩纹丝不动,不过那位娇弱美女可就惨了,要不是贴身侍女反应快,将她扶住,怕是这会儿已经四脚朝天了。
以墨正要开口说抱歉,对方却先发制人,那侍女怒声喝道,“怎么走路的!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连我家小姐你也敢撞!我家小姐可是右相大人最疼爱的三小姐,未来的太子妃娘娘,身子金贵着呢,要是被你这么一撞,撞伤了,一个贱民赔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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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都保持正常的每天更哈!(还想说一句,终于考完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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