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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主子到底来不来啊,老子茶都喝了两壶,茅房都上了七八趟了。舒榒駑襻”
朱雀刚打开暗门,就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叫嚣。
阁楼是专门会客的地方,宽大的屋子被屏风和珠帘隔成两部分,此设计类似阁中小姐的闺房。外室看内室,朦胧不清;内室瞧外室,一览无余。
呈以墨透过珠帘,将外间的柳仙鹤瞧得一清二楚。弱冠的年纪,模样清秀端正,只是眉宇间流露着一股邪气,且黑眸中在不经意间也透着几分狡黠。一看就知道是个滑头不安分的人!
她不打算出面,只朝玄武点了点头。玄武明其意,接过朱雀手里的《蓬莱仙鹤图》越过屏风,撩开珠帘去了外间。
玄武挥手让下人下去,温和的朝柳仙鹤抱拳招呼道:“柳公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柳仙鹤上下打量着玄武,凝眉疑问道:“你就是他们口中的主子?”
柳仙鹤的怀疑不无道理,玄武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虽因着习武身强体壮,比一般孩子高大,不过看起来就是十三四岁而已。看着风雅阁如此贵气精致,柳仙鹤本以为其主不是个残烛老人就是有为青年,谁知却是个半大点的孩子。所以语气中不免有些失落,看来这《蓬莱仙鹤图》是无望了。
玄武走到桌边坐下,亲自为柳仙鹤斟被热茶,笑着解释道:“我们主子不方便出面,正在里间坐着,此事就由在下与柳先生交涉。”
闻言,柳仙鹤有些愤怒,他傻不拉几的在此处坐了一个时辰,结果等来个小喽啰谈话。怎么?就你家主子是个人物,其他都是狗屎!?
柳仙鹤阴沉着脸,丝毫不给玄武面子,“不行,今天这事要么你家主子出来亲自跟我谈,要么……我起身走人。”态度十分强硬。
玄武不慌不忙,依旧浅笑迷离,“柳公子,在下说了,我家主子不方便见客。”
“不方便见客?”柳仙鹤喃喃起身,眼底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咬牙道,“哼!今天我非要看看这里面到底坐的是何大人物。”只见他突然出手,身形化着一道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里间。
玄武却未出手阻拦,而是漫不经心的端起桌上茶杯细细品茗,不过嘴角却泛起一抹冷笑。
只听‘蹭蹭’两道兵器激越的交响声,旋即柳仙鹤便面带惊慌的退了出来。
柳仙鹤手持匕首怔愣而立,隐在宽大绣袍下的右手微微颤抖。刚冲进去就见一柄软剑杀意澎湃的袭来,他下意识的噙起袖中匕首迎上去,谁知那软剑忽而改道,剑刃上暗芒闪烁,凌厉的劲风卷起,直袭他的双眼。还好他轻功了得退得快,不然今天这双眼睛就要报废在那奶娃子手里了。
没错!确实是奶娃子一个。柳仙鹤打斗间,恍然瞥了一眼,知道袭击他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娃,那女娃一身荷叶绿衣裙,长发过肩,头上挽着包子髻,粉粉嫩嫩的却凶神恶煞。
朱雀收了软剑,撩起珠帘从里间出来,看着怔愣的柳仙鹤冷声警告着,“柳公子,我们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家主子不喜见客,希望柳公子安分些。不然……”寒气四溢。
柳仙鹤回过神来,只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心里却盘算着要硬闯的成功几率有多大,如果只以这女娃的伸手来看,毫无疑问,成功率百分之百。他虽然手上硬功夫不行,可速度确实一绝,如果硬要进去看过究竟,这女娃是拦不住的。不过……柳仙鹤又觑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打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伸手,而且看那玄武少年的气度也非常人,可见其背后主人厉害之处。
思量再三,柳仙鹤决定忍气退后一步。为了一时意气,得罪一个不知深浅的‘主子’,实在不值。
柳仙鹤转身又坐回原位,右手撑着脑袋,随意的摆摆手,“算了算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看了。不是说交换吗,《蓬莱仙鹤图》呢?拿出来我看看,如果是真迹,那我就将湛渊宝剑给你们。”说着拍了拍背后用白布包裹的东西,想来里面便是神兵山庄的镇庄之宝湛渊。
玄武放下手中茶杯,将画卷放在桌上,“柳公子,这就是《蓬莱仙鹤图》。”
柳仙鹤面上一喜,迫不及待的想要验其真假,刚要拿起画卷却被那柄软剑压着。朱雀望了望他背后的白布包裹,“柳公子,你的湛渊剑是不是也该拿出来我们验验真假?”
柳仙鹤屈指一弹,‘噌’的一声争鸣,软剑被弹开,“放心,湛渊通体黝黑发亮,且刃上刻有仙鹤纹,世上只此一把,岂能有假。”言罢,拿起画卷,快速打开。
画卷约有三米长,其上是一座座延绵万里的远山,其中两座山峰间有一飞流直下的清泉,股股清泉流入堰塞湖中。湖中紫气凝聚上空,蔚蓝灿烂,霞光万道,光华阵阵,染得如同一片色彩绚烂的神奇仙境。湖心有一座仙岛,仙岛上苍山绿树,仙鹤坏绕。一只黑白相间宛如水墨画般的仙鹤正从仙岛腾空而起;青云缭绕之间,又见两只仙鹤在云间翱翔;青松绿枝旁,仙鹤或振翅欲飞,或交颈缠绵……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真真真……真迹啊!”柳仙鹤彻底疯狂鸟。颤抖着手缓缓摸着交颈缠绵的仙鹤,那目光,痴迷得恍若看着失踪已久的老情人。眼中泛着泪光,面上欣喜激动之情一览无余,“真的是颜心之的《蓬莱仙鹤图》啊。”
柳仙鹤因着名字带有‘仙鹤’二字,便对凡是刻有仙鹤的物品都有不一般的热衷。就因为湛渊宝剑上的刃纹刻的是仙鹤,他便冒着被神兵山庄大庄主撕成碎片的危险,愣是把它给偷来过过瘾。不过,这些物件儿之中,他最喜欢的还是颜心之的《蓬莱仙鹤图》。
如今宵想已久的宝图到手,柳仙鹤真真疯狂了。摸着宝图就好比摸着美女莹白润滑的肌肤,霎时勾起他心底的**。撅着嘴,羞涩且悸动的在那水润迷人红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再深呼吸,闻闻味道……恩~真真暗香袭人芳馨满体,兰熏桂馥幽韵撩人!
等等!
再闻闻,再嗅嗅,“咦?什么味道?!”
里间的呈以墨手拿着糕点,正要往嘴里塞,却因柳仙鹤一系列的‘温柔深情’给生生顿住了。
什么味道?
尿骚味!
呈袭虽然不懂风雅,可他每晚撒尿时都要将图拿来看看,因为看了觉得尿得更畅汗淋漓。后来拿来拿去嫌麻烦,直接将它垫在夜壶下面,说是既能尿得舒畅又能给他的屎尿添点文艺气息,好让他从‘本质’变得温文儒雅。
柳仙鹤这会儿正飘飘欲仙呢,你就是拿坨屎粑粑做成菜包子状他也能闻出香喷喷的芽菜味儿,“不愧是大家之作,跟普通画作的气味就是不一样。这味道~渍渍,注意说明它厚重的历史情怀。”
哦!颜心之已作古几百年,此画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渍渍,好画,好画啊~”柳仙鹤低声喃喃,痴迷之意无以言表,可就在他低头的瞬间,眼底突然划过一抹邪光。身形骤然拔空而起,速度奇快,只一瞬间便掠出三丈。
半空中,黑色身影如鹰似鹄,快若奔雷,眨眼间便到湖心上空,眼见就要逃出风雅阁,谁知异变突起,只见雅阁中爆射出一道含煞带戾的白光。伴随着一道满溢杀气的冷哼,白光势如破竹,恍如分水拨浪般划破虚空,直袭柳仙鹤的背脊!
“恩!”柳仙鹤闷哼一声,无比潇洒的身姿在这一刻定格,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坠入湖中。在坠湖之前,他脑中唯一念头是那卑鄙下流无耻的偷袭暗器:好像是块酥软脆香的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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