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桃花泛滥:得瑟女家丁,
“宇大……善人?”欧阳笑笑嘴角疯狂抽搐,像是第一次认识宇轩一样,只恨不能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将他重新透视一遍。爱夹答列
“少傅大人不知道吗?”桑羽貌似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悉心的解释道:“宇轩,也就是宇兄,曾多次在天灾之际给予朝廷资助,他自己更是亲临受灾之地,为百姓派发粮食等急需物品,是百姓心目中当之无愧的宇大善人。”
桑羽的话朴实无华,或许是江湖人的关系,言语间少了许多修饰,但更容易让人信服。
“这位兄台客气了。”宇轩闻言拱手还礼,淡然一笑反问:“还未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停!这是爷的客人,不是你的!”欧阳笑笑微微蹙眉,有些说不上来,总感觉宇轩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不简单,他的目的好像不是为了她,而是她身边这位——桑羽。
“在下姓桑,单名一个羽字,今日能够得见宇兄,实在是不胜荣幸。”可惜桑羽并未嗅出里面的异样,只是出于江湖人的豪爽礼貌的回了一句。
“桑兄。”
“宇兄。”
“卧槽!你们有完没完!”眼见着两人不约而同的将自己忽略了,欧阳笑笑那叫一个火大,猛地拍桌起身,指着宇轩就道:“你特么懂不懂客随主便,哪儿有一进来就抢主人风头的?”
“那小哥认为,什么时候抢才最为合适?”貌似十分礼貌的问了一句。
欧阳笑笑:“……”
“噗嗤……呵呵呵……”悦耳的声线自右侧响起,欧阳笑笑微微侧首,就见桑羽眉梢间挂满了不自禁的笑意,没有刻意的隐藏与压制,干净无垢的笑颜竟比窗外的白雪还要纯净几分。
欧阳笑笑稍稍晃了晃神,从未想过世间还会有这般玲珑剔透的男子,不若皇甫奚的不谙世事,也不若清尘的清透冷然,他是来自天山雪顶最为纯净的雪莲,清透无瑕,却又妖娆祸世。
“咳咳咳……!”不知为何,见她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桑羽,宇轩心里就泛起细微的不适,不由出声打破这种诡异的氛围。
“咳毛咳,有病就去治,别在这里污染人群!”欧阳笑笑火大的吼了回去,转头见宇轩眼眸微沉,眼底浮现出细微的不悦,却又在下一瞬隐去,几乎怀疑是自己眼花了,这厮对情绪的收放程度,似乎比她预计的更好。
这也就表示,这人并不简单,甚至十分难对付。
若无其事的撩袍坐下,仿佛刚才发飙之人根本不是自己,姿态随意的替自己和其余三人斟了一杯茶,推到他们面前,便不再理会。
她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实在无法从其言语中推测出任何问题,甚至猜不透她突然发飙的意义,就连她什么时候是真抽风,什么时候是靠抽风来达到她不为人知的目的,宇轩都无法轻易的判断出。
没错,两人的性子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十分相近,可宇轩唯一做不到的一点就是,拉下面子撒泼胡闹,将一池清水搅浑,在混乱中看清事情的真相寻找生机,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他更逊一筹。
这一点,宇轩自己也不否认。
直至小二上菜之前,房间里都没有人再说话,洛寒是一向寡言少语,桑羽更是客随主便,宇轩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最为恰意的就是欧阳笑笑,悠哉悠哉的饮着自己的茶,由得气氛继续僵滞下去。
一道一道的美味上桌,待小二恭敬的退了出去,她才收起那一脸事不关己的神情,殷勤的为桑羽填起了菜,“来来来,小羽多吃点。”
“多谢少傅大人。”
“别叫少傅大人这么见外,以后直接叫小哥就行,这样多亲切!”
关于自来熟这一点,宇轩也抵不上,眼见桑羽仍旧礼貌的笑着,却因为她的话眉宇间多了一丝随和,就忍不住牙酸疼。要他死不要脸的叫出一声小羽,他还真做不到!
“来,小哥,你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点肉。”见她为桑羽填菜,宇轩也不知道那根脑神经搭错了,居然为她填了一些菜。
“长身体?”欧阳笑笑浑身一僵,忽的歪了歪头,她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具身体究竟多大年纪?
若是单从长相上来判断,顶多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若从发育上来判断,应该是十二岁吧?就这豆芽般的发育曲线,如果十五岁,她就真的坑爹了!
“小哥,怎么了?”见她因为自己一句随意的话而陷入沉思,宇轩不由奇怪的问了一句。
“呃,你们看爷多大年纪?”欧阳笑笑也未隐瞒,反正当初撒谎失忆,就算不清楚自己的年纪,也应该很正常才是。
“当值舞勺之年(古时男子13至15岁)。”桑羽十分诚恳的回了一句。
也就是说,她这身板儿不是尚未发育,是真真正正的发育不良,导致胸部持续不长,海绵体组织严重缺乏,乃至于有可能一生就这模样了?
欧阳笑笑就跟霜打的茄子,瞬间焉了。
三人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可奇怪的是,都极有默契的没有追问,大概是她周身散发‘哀莫大于心死’的气息过于浓烈,以至于没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她的不痛快。
一顿饭完,欧阳笑笑也没能从那股哀怨的气息中缓和过来,一直闷闷不乐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引得宇轩极为不适。
“不知桑兄可有落脚处?”放下筷子之际,宇轩貌似随口而问。
欧阳笑笑脑中一个警醒,也跟着侧首望向桑羽,只见他摇了摇头,轻笑道:“本是来京城探望长辈,谁知出了一点小意外,如今也不好再住他家,只能另觅住处。”
“桑兄若是不嫌弃,可……”
“小羽没地儿住?!”没等宇轩将话说完,欧阳笑笑张嘴就接了过来。
见桑羽老实的点了点头,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都是为了帮爷,才落至无家可归的境地,爷怎么能放任不管?这样,你跟爷回家,你想住多久都成!”
宇轩面露不悦之色,低沉道:“在下与桑兄一见如故,想要请他去家里住两日,小哥这是为何?”
“废话!爷也和小羽一见如故,想要秉烛夜谈,你有意见?”欧阳笑笑转眼白了他一眼,笑得一脸深意,“再说了,小羽是为了爷才开罪太傅,爷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任由他沦落街头,被‘有心人’利用吧?”
死死的咬住有心人三个字,凤眸直射宇轩,隐含之意不言而喻。
闻言,宇轩忽而一笑,邪肆的眼角不羁而洒脱,却隐含了一丝凌厉之气,衔着浅笑的红唇微微蠕动,低沉的声线缓缓溢出,“小哥保得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
“那又如何?爷这人吧,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人,但若要有人当着爷的面儿算计爷的恩人,这事就没这么好说了。”
虽然欧阳笑笑也不清楚,桑羽对于宇轩来讲有什么利用价值,可她直觉感觉里面不简单,于是想也没想就接了过来。
转眼见桑羽眼眸微沉,显然也明白了什么,再心思单纯之人,也不代表不懂得区分好坏。
“小羽,走,跟爷回家,管吃管住管泡妞,爷三包了!”牛逼哄哄的从鼻子里哼哼一声,哼完看也不看宇轩的神情,直接拖着桑羽就向门外走去。
洛寒深邃的眸光从宇轩身上掠过,眼中冷光一闪,也跟着起身离开了。
圆桌前,宇轩看着满桌子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肴,有些无力的一笑,起身走至窗口处,一直望着三人的背影,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口转角处,目光忽的一凛,冷声道:“看够了吗?”
话落,房间里黑影一闪,像是企图逃跑。
宇轩不屑的勾了勾唇,左袖轻拂,根本无法看清他是怎样出手的,只见他负手而立之时,一抹黑影直直的从横梁上砸了下来,有丝丝血迹顺着那人的面色面巾滴落在地板地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小摊血渍。
“你……噗……!”那人刚一出口,便吐出一口鲜血。
“跑什么?”宇轩轻笑着转过身,分明还是那样一张脸,可是周身的气息却在眨眼间变得深邃难测,那被劲风刮起的藏青色衣诀,载满了冷冽的杀意。
“你,你是故意的,故意让小歌知道有人要动桑羽,好,好让她将人带走,你背叛了皇上!”好不容易顺过一口气,那人张嘴就吼了出来,一双毫无感情的冷眸直射宇轩,充满了审视与无法置信,“为什么?”
“这些话,你去找阎王问个明白吧。”邪肆的嘴角充满了残酷与冷意,温润的清眸瞬间凝实,随手一拂,无形的一掌便已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甚至来不及哀嚎一声,脖子一歪,就已经瘫软在地,再没了活着的气息。
“等你有了相依为命的亲人,就会明白我今日的选择。”
眸光淡淡的那人身上扫过,一身杀意登时收敛,仿若没事人一般转过身,再次凝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欧阳笑笑直接将桑羽拖回了小府,期间甚至没给他一次反抗的机会,直至将人带入府内,才一把甩开他的手,将人丢给了洛寒。爱夹答列
“将他安排在后院,住在小九不远处的阁楼。”欧阳笑笑冷声吩咐道。
洛寒一怔,还有些没回过味来,抬首见欧阳笑笑已经离开,愣了一下,还是带着桑羽向后院走去。
桑羽也有些不明所以,可他心里清楚,欧阳笑笑这是在帮他,所以也没有反抗,而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洛寒走。
欧阳笑笑刚一回到主卧,瑶儿就冲了进来,对着她一阵埋怨,“小哥,你又丢下我!”
“呃……”看见瑶儿,一直盘踞在她心口的那阵戾气,好似瞬间就消散了不少,欧阳笑笑有些无奈的站起身,伸手掐了掐她气鼓鼓的脸颊,好笑道:“你忘了,爷要上朝的,不是让桃儿留在那里等你醒来吗?”
“他又不是小哥。”瑶儿不屑的撇了撇嘴,俏脸上写满了不爽,狠狠的剐了她一眼才道:“对了,刚才有不少官员都送来了贺礼,说是恭贺你晋升,什么晋升啊?”
“贺礼?”欧阳笑笑抬手摸了摸了下巴,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就凭一份贺礼就想恩怨尽消,未免也太过便宜他们了?”
这些平日算得比谁都精的老狐狸,居然全都在私下参了她一本,若非她对皇甫天还有些用处,只怕换做一人,早就前途尽毁了。
“派人将那些贺礼整理一份名单出来,爷要好好检查检查他们的贺礼。”有银子白不赚,可这有怨也一定得还。
瑶儿纳闷的看了看她,还是点头退了出去。
大概半个时辰后,瑶儿才拿着一份名单走了回来,自觉自发的走到书案前替她研磨,像是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似的。
“瑶儿,爷发现这世上最懂爷的,就你了!”
这丫头,跟在她身边越久,越是懂得她的心思,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虽然更多的时候只是凭着对她的熟悉和揣测,可有这样一个贴心的人儿在身边,又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闻言,瑶儿俏脸一红,低垂着脑袋替她研磨,不发一言。
欧阳笑笑也没再调戏她,举步走到书案前,便提笔书写了起来。
待她放下笔,案桌上堆满了一叠她书写的成果,将那些信纸分别装进不同的信封内,再在信封上标注下百官的名字,最后一个笔落下,她才随手将笔丢开。
左手对着右肩狠狠的敲打了两下,吩咐道:“将这些信封全部送去神州行,让姜嫂尽快发出去。”
“嗯,小哥先休息一会儿,我这就送去。”见她满脸疲惫,瑶儿也没再说什么,小心翼翼的将那些信收进怀里,转身便离开了。
大概的确是太累了,自被绑那日起,欧阳笑笑的神经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即使夜晚入眠,也一直不敢进入深眠,昨夜又一夜‘操劳’,如今神经松懈下来,居然真的感到了一丝疲惫。
举步走到软榻躺下,眼皮在翻眨了两下之后便有些顶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昏昏沉沉间,只觉有一双大手在她太阳穴两侧按摩着,力道不轻不重,却恰好的驱散了她的疲惫。
欧阳笑笑舒服的嘤咛一声,那人便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一双大手缓缓下移,落在了她僵直酸涩的脖颈上,力度恰到好处的再次按摩起来。
“嗯……桃儿,没想到你还有这门手艺。”欧阳笑笑舒服得哼哼一声,随口说道。
话落,就感觉肩上的大手僵住,再没有进一步动作。
整个人微怔了一下,条件反射的睁开眼,转首望去,就见慕容子墨正坐在她身后,一脸复杂的望着她。
“呃,子墨,怎么是你?”欧阳笑笑真恨不得抽自己一把嘴巴子,没事瞎叫个什么劲儿?
敛眸看向子墨细腻而修长的手指,长袍下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一些,她怎么会忘了,她认识的人里,除了那只妖孽极为注重手的保养,失去武功只握笔的子墨,也有了一双白皙的大手。
慕容子墨的手仍旧僵在半空中,可他的双眸一直定在她的脖颈处,欧阳笑笑有些纳闷的瞥过脑袋,不偏不倚,正好瞧见因他按摩而微微松散的衣襟下,一个个暗红而暧昧的痕迹。
一时间,脑子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片空白。
“那个……”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说他误会了?她欧阳笑笑这一生谎言不计其数,唯有在对待感情上,极少说谎。
她的确是和桃夭有了关系,而且还容许桃夭走进了她的心里,甚至从某一个角度来讲,桃夭是她收下的第一个男人,若是她在此刻否定一切,不单是对桃夭的侮辱,更是对子墨真正的伤害。
“你,喜欢他?”低沉沙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充满了让人难以喘息的压抑。
欧阳笑笑微微抬首,正对上那双复杂难辨的温眸,此刻,那双眸子里有压抑,有怒火,有复杂,有……掩不住的深情。
“嗯。”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却还是肯定了他的话。
闻言,慕容子墨面部肌肉更加绷紧,一双黑眸不停闪烁,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从眸底喷薄而出,却又被他死死的压制了回去,那双破除了柔和的表象下,两团凝聚的风暴愈演愈烈,在他眼底疯狂的交织着。
“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声音还是那般温柔,却有着不容人退却的强硬。
“昨晚,就在郊外。”欧阳笑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抬眼对上那双暗藏深沉的温眸,淡淡的道:“昨夜,我刚从栾枫手里逃出来,躲进了一座山里,桃夭就在那时寻了过来,所以……”
“所以你被他感动了,便与他在郊外……”慕容子墨喉头一哽,几乎有些说不下去,强咽下涌至喉头的腥甜,惨然一笑,问道:“小小,告诉我,我对你来说是什么?闲暇时无聊的玩具,还是保命时必要的武器?”
欧阳笑笑浑身一僵,一开始的确是这样,因为慕容子墨特殊的身份,能在关键时刻保她一命,所以她才在有意无意间使得两人的关系暧昧莫名,可那样的利用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连她自己都难以判断。
聪明如慕容子墨,又怎么可能一点也没有察觉?但他还是放任她靠近他,甚至是……利用他。
在短暂的僵硬之后,她又渐渐放松了身躯,无所谓的笑道:“随你怎么想,从认识爷第一天起,你就应该知晓,爷是没有心的。”
有的东西既然接受不了,倒不如断得彻底一些,以免互相折磨致死,那些言情剧里老掉牙的情节,实在不怎么适合她。
对于当初的利用之说,欧阳笑笑自认没错,在当时的情形之下,她只能尽可能抓住身边所有能利用之人,否则,慕容子墨根本不可能爱上她,更不可能有今日为了几个吻痕而引发的争论。
“是啊,你是没有心的……”慕容子墨仿若失神的重复了一遍,瞳孔再次聚焦,落在那些刺眼的痕迹之上,突然疯了似的扑上前,死死的将她压倒在软榻之上,薄唇附上那些碍眼的痕迹,用力的吸吮起来。
“啊!慕容子墨,你这个疯子!”被他没有控制的力道吸得有些泛疼,欧阳笑笑没好气的暴吼起来,右手刚一举起,想到他现在根本没有内力,承受不了她的一掌,又有些恼恨的放下手。
指缝刚夹住一根金针,他却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狠狠的踹着粗气。
“小小,小小,小小……”一声声低唤自耳边响起,像极了受伤的幼兽,无助的寻找着安慰与寄托。
欧阳笑笑心底莫名的一痛,高举的右手僵在半空,再无法落下一分。
“小小,我该拿你怎么办?”慕容子墨微微仰起头,修长的指腹一寸寸从她的脸上滑过,最终停留在红唇之上,微微腥红的瞳孔有些涣散,其中却像是有根针,生生的扎进人的肌肤里,阵阵生疼。
欧阳笑笑侧眼望向他,想了想,还是道:“子墨,我不适合你,真的。你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你的爱情里容不得第三者插足,可是爷的爱不同,爷的爱就像溪水,不可能静止不动,今日,我有可能喜欢上桃夭,明日,也有可能喜欢上别人。”
“包括凌王。”淡淡的接过她的话,他的声音十分平静,平静得有些诡异。
欧阳笑笑不自觉拧起眉心,却还是点了点头,“没错。”
“我懂了。”缓缓的从她身上起身,视线状似无意从那些被重新覆盖的痕迹上掠过,眸底痛意一闪而过,再凝神看去时,里面又什么也没有了。如同第一次相见时,他的眸底一派平静,像是深不可测的湖水,激不起半点波澜。
欧阳笑笑张了张嘴,复又重新闭上,看着他转身一步步向外面走去,胸口像是在突然间破了一个大洞,空空的,凉风‘嗖嗖’的往里灌,使得她不自觉环抱住自己,祈求一丝暖意。
恍惚间,整个人被搂进一个冰冷却带着丝丝暖意的怀抱,呼吸间不是子墨身上的兰花清香,也非桃夭那浓烈的罂粟花香,像极了冷梅的香气,孤傲,却又迎风而立。
欧阳笑笑僵硬的扬起脑袋,正对上一张冷硬的酷脸,那紧绷的面部没有一丝表情,可就是无端的让她觉得窝心,她想,她现在需要一点力量。
想着,用力的吸了吸鼻头,一巴掌拍在洛寒宽阔的肩膀上,“好兄弟,够义气,以后你失恋,爷也抱着你!”
那双深邃的黑眸缓缓垂下,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眼中冰冻三尺的寒意,使得欧阳笑笑浑身一颤,立马狗腿的改口:“错了,咱家小寒怎么会失恋呢,就算失恋也一定是你甩别家姑娘,放心,爷一定替你跑去安慰那家姑娘,看看能不能趁机抱得美人归!”
“还能耍嘴皮子,看来你已经没事了。”洛寒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一把将人推开,人还未站起身,大手就被人猛地抓住。
“爷不说了,别走,陪爷坐一会儿就成。”
洛寒浑身微僵,反手将手腕从她手里脱离出来,侧身坐在软榻上,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她。
欧阳笑笑径自闷了一会儿,又侧首看向他的侧脸,那冷硬而菱角分明的侧颜,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柔意。
“小寒,说真的,你丫的要是别整天绷着个脸,喜欢你的姑娘一定很多。”果然,没忍一会儿,嘴皮子不怎么闲得住的女人又说开了。
洛寒面皮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这次倒是没再喝止她,由得她一个人发牢骚。
“诶,小寒,你别不说话啊,好歹陪爷叨叨两句。”
“你这人真没良心,爷怎么说也救了你这么多次,爷失恋了,你是不是应该假意的安慰一下?”
“卧槽!你居然还瞪爷,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爷就求个安慰,有这么难吗?”
“好吧,要指望从你嘴里蹦出一点软话,大概比阿凡达来袭还要不靠谱。”
她就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着,洛寒冷脸听着,不时一个冷眼瞪过去,换得后者更加蹙郁的抱怨。
只是渐渐的,抱怨声也慢慢低了下来。
再后来,房间里归于平静。
洛寒转眼望向她,见她像是说累了,一个人也不知道在闷着想些什么,难得的开了尊口:“坚持你自己便好,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哇塞!”欧阳笑笑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不可思议的转头望向他,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三次,才咂舌的开口:“这才是真正的一鸣惊人啊!”
一张俊脸又冷了下来,看也不看她一眼,起身便要离开。
“洛寒,谢谢你。”
在他走至门边时,身后传来一声道谢。
洛寒脚步一滞,性感的薄唇几不可见的上扬了一下,很浅很浅,却是让那张生硬的面孔,瞬间柔和了下来,可他什么也没说,起步便离开了。
洛寒离开之后,欧阳笑笑重新躺回软榻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居然已是第二日凌晨,有些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慢悠悠将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换了,一番简单的梳妆之后,瑶儿正好推门而入。
见她居然第一次不需要人叫便起了床,瑶儿震惊的张大了嘴,好半天也没合上。
直到欧阳笑笑收拾妥帖要出门,她才急忙跑去抱了一件披风,替她系上。
“如今天冷,小哥出门的时候记得多带一件,以免受凉了。”在照顾欧阳笑笑的生活起居上,瑶儿的迷糊症很少发作,几乎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极少出过纰漏。
欧阳笑笑有些好笑的捏了捏早醒时微微泛红的小脸,笑道:“行了,跟个管家婆似的。”
“小哥!”瑶儿娇嗔着瞪了她一眼,欧阳笑笑立刻举手投降,再次轻笑一声,转身便踏出了房门。
出得小府大门,意外的见到了依旧等候在府门口的马车,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动作熟练的单手上马,撩开车帘,就见慕容子墨闭目养神似的坐在马车里。
切!欧阳笑笑不屑的撇了撇嘴,装毛装,眼皮下的眼珠一直在动,真当她是睁眼瞎?
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打算,照旧倒头趴在马车上,就去找周公叙旧了。
就在她闭眼的一刹,慕容子墨缓缓掀开眼帘,见她就这样爬着睡了过去,行驶中的马车并不十分稳当,偶尔遇上不平之处,还会十分颠簸,那人也一直随着马车的动荡一直晃来晃去,甚至险些从软榻上跌下来。
慕容子墨心口一紧,几乎想也没想,就伸手将人捞进了怀里,小心翼翼的护住。
垂眸见她下意识的在他怀里拱了拱,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继续睡了过去,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又很快放了下来。
到达宫门外,照旧是慕容子墨抱着她下车的,一路上,他小心的用自己的披风将她裹住,挡住了那些不断飘落的雪花,所以自然没有看见,窝在他怀里的女人偷偷的掀开了眼皮,一双如狐狸般狡黠的双眸,何曾有过一丝睡意?
慕容子墨,同爷斗,你还嫩了点!有现代肥皂剧做先锋,咱俩慢慢磨,看谁熬得过谁,不把你那点小傲气磨平,爷就不叫欧阳笑笑!
某女得瑟的撇了撇嘴,又继续闭眼睡去。
直到耳边响起安公公高喊之声,她才猛地从他怀里弹出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悠然的整理着衣冠,那毫无睡意的眼眸,看得慕容子墨一阵气结。
早朝,如同她所料的一般,因为昨日她送出去的信件,大殿上不少官员都是携带熊猫眼来上朝的,明显昨晚没怎么睡好,整个早朝都是哈欠连天,看得皇甫天险些当场震怒。
“昨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强压下满腔的怒气,皇甫天沉声问道。
“回皇上,昨夜与往日一般无二。”少数较为正常的官员里,由肖仁出列一步回道。
“哪为何一个个萎靡不振的,嗯……?”最后一声尾音微微上扬,满载着上位者的怒意,直袭一群精神不佳的大臣。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就跟吃了强效振奋剂似的,强打起精神,表示萎靡不振的不是自己。
唯有一人,雷打不动的站在朝堂上呼呼大睡,看得满朝文武后脑黑线墙一堵接着一堵。
皇甫天也是嘴角微抽,早朝这么多年,要遇上这么个不靠谱的臣子,还真不怎么容易,就连史书里再怎么放肆的逆臣,也没有一个胆敢在朝堂之上呼呼大睡的。
可转念想到清尘昨日的话,皇甫天又只能当做没看见,由得她站着练睡功。
一场早朝又是睡过去的,欧阳笑笑发现自己站着睡觉的本事越来越好,以前还会偶尔因站不稳清醒几次,如今居然能从头睡到尾,并且十分精准的掌握住时间,在早朝完的前一刻准时醒来,不至于落人口实。
总算是熬完了这每日一‘睡’。
或许是因为欧阳笑笑之前的有意相骗,慕容子墨也未等她,径自向宫门外走去。
欧阳笑笑撇了撇嘴,刚一举步,身后便响起一声呼声。
“小少傅请留步。”
欧阳笑笑蛋疼的放下脚,她想如果这头衔再在她头上多挂几日,她早晚会一窝蛋全死光。
转回身,就见肖仁一步步向她走来,不由疑惑道:“右相?”她同这货貌似没什么交集?
“是这样,本相见今日左相没同你一起,所以……若是小少傅不计较,便于本相一同如何?”
感情是瞄准了机会?欧阳笑笑眼珠一转,还是点了点头。
“不知小少傅可有妻室?”出了二重宫门,肖仁才状似随意开口闲聊。
“哦,没有。”欧阳笑笑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转而觉得有些不对,万一这货临时起意要给她介绍一个,她再拒绝,这时代女子皮薄,免不了又是一番麻烦,所以立马填上一句:“本官还小,所以想过两年再决定。”
“小少傅应该已是舞勺之年,不小了。”肖仁捋着胡子轻笑了一声,“想本相在你这个年纪之时,已经是一个父亲了。”
欧阳笑笑脚下一个踉跄,嘴角抽搐的站定,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由衷的感叹了一句:“右相大人果然霸道!”霸道的种子!
“你啊。”一声笑叹,一副长辈的姿态拍了拍她的肩,继而话锋一转,又问:“听闻小少傅与凌王关系不错?”
终于切入正题了吗?
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欧阳笑笑随意笑了笑,并未作答,由得他去猜测。
见此,肖仁也未勉强,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是这样,小女自小钟情于凌王,至今也不肯出嫁,虽是王孙公子踏破了门槛,也依然坚持要嫁给凌王。恰巧本相就疼这么个女儿,自小便由着她的性子,也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右相究竟想说什么?”欧阳笑笑有些不耐的截断他的话,心里大概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
此人意在试探,她和鬼畜的事早已街知巷闻,加上生辰宴上的一幕,让他对鬼畜的性向产生了怀疑,偏偏鬼畜又是他扶持之人,自然不希望鬼畜将来会是一个有悖人道之君。
其二,自家女儿喜欢鬼畜,甚至到了非鬼畜不嫁的地步,当爹的自然得出来探探口风,有可能还会让她去说,探知鬼畜是否对肖晴有意。
其三,若鬼畜将来当真做了皇帝,一路扶持鬼畜的他不单是当朝右相,更甚会成为国丈,如此巨大的利益诱惑,他又怎么可能阻止这门婚事,巴不得早点将女儿嫁过去。
如此一推论,也难怪他一朝右相拉下脸,居然要与她同行。
欧阳笑笑禁不住冷笑一声,就连伪装也免了,淡淡的道:“右相大人有什么打算,是您自己的事,至于凌王如何,本官干涉不了,相信这点右相比本官更加清楚。且不说本官与凌王私交不甚,即使本官与凌王私交过密,也不该是由本官去开口,否则凌王会如何看待肖小姐呢?”
“你……!”大概没料到欧阳笑笑会如此不识抬举,当面就拒绝于他,肖仁面色当即一沉,冷声道:“本相今日为何会说这番话,小少傅应当心里有数才对。若你当真喜欢凌王,断不会希望他背上不容于世的罪名,凌王乃是当世俊杰,岂能为儿女情长误了大业?小少傅,三思才是!”
“是吗?”大业?鬼畜果然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吗?
如此倒是和清尘的话对上了,擅自改变鬼畜的命数,将来他与同有帝王命格的子墨必定对上,一山容不得二虎,一国又岂容得了二君?
倒真是命数!
“右相大人还有事吗?没事本官就先告辞了。”懒得再同此人废话,且不说以鬼畜的性子任何人也别想左右,单是鬼畜是她看上的男人这一点,肖仁肚子里的如意算盘,就只能落空。
不过……肖晴?
想来那日在生辰宴上,肖晴真正关注的人并非是她,而是她身边的鬼畜,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更多的是度量吧?看看她有几斤几两,居然能得鬼畜垂青,甚至不惜违背世俗,做出此等不容之事。
看来她晃悠悠间,还真漏掉了不少信息,居然没发现那肖晴还是一个工于心计之人,能够暗恋鬼畜这么多年,而不被任何人所察觉,就已经容不得她小觑了。
京城第一美女?呵呵呵,有点意思!
一摇一晃的向宫外走去,也不管身后肖仁是怎样的神色,她的男人容不得别人觊觎,既然这父女俩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她也只能接招了。
出得宫门,慕容子墨的马车依然等候在那里,白雪皑皑中的那一抹素色,却让人分外心暖,轻笑着走到马车前,伸手撩起车帘,低声道:“爷今儿有私事,不能与你一同回去。”
慕容子墨微怔,转眸正好瞧见随之而出的右相,那偶然落在欧阳笑笑的眼神里,分明充满的怒意与……杀意!
慕容子墨眼眸微沉,狭长的眼眸稍稍眯起,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小心点,有事将这个放上天。”说着,递给她一个竹筒所制的东西。
欧阳笑笑好笑的勾了勾唇,随手将东西收进怀里,视线在他脸上转了转,轻笑道:“得,爷先撤了,别太想爷。”
慕容子墨面色微僵,终于反应过来什么,薄唇紧抿了一下,淡淡的道:“你还欠本相一个答案。”
言下之意,他帮她只是为了那个答案,不为其他的。
欧阳笑笑眉峰一挑,也不拆穿他,随意的放下车帘,一摇一晃的向远处走去。
“大人,要派人保护吗?”见她走远,驾车的小厮才压低了声音询问。
马车里一片静寂。
半响,就在小厮以为他不会回答时,马车里传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以及一声:“嗯。”
……
离开皇宫的地界之后,欧阳笑笑运起轻功,快速摆脱了后面的尾巴,只身去了平日与洛寒一起练武的荒山,在那里一直待到临近黄昏,才回到了京城,直接去了楚楼。
少了京城戒严,楚楼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生意红火,此时才刚刚入夜,大堂里就已经坐满了前来的客人。
放眼望去,好一派……黄色!
只有到了这里,欧阳笑笑才会找到一丝归属感,瞧瞧那些伸进女人衣服里的咸猪手,在这个时代显得那样特立独行,瞧瞧那些女子毫不蔽体的衣物,多么的让人感到亲切。
在保守严谨的古代,要找到一点点现代的影子,大概就只能来青楼了吧?
难怪那些穿越女将青楼划分为必到之处,应该也是觉得这里才能看到一点现代气息,那怕那些现代气息有点污秽,但至少不会一板一眼得令人作呕。
其他的穿越女是不是与她一样的方法,欧阳笑笑不知,可每次来到楚楼,她就会无端感觉亲切,至少这里少了过多的尔虞我诈,可以让她短暂的放松神经,选择一点简单的生活。
“媚娘,给爷挑十个水灵灵的姑娘!”刚一进楚楼,欧阳笑笑就吆喝开了。
这一吼,直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认识她的,不认识她的,同时倒抽一口冷气,前一刻还闹哄哄的大堂,瞬间落针可闻。
媚娘也被雷得不轻,在不敢置信的眨了两次眼后,才木讷的反应过来,不确定的反问:“小哥,您说什么?”
“爷说,给爷挑十个水灵灵的姑娘,送到爷的房里,爷今晚要玩点刺激的!”
“嘶……!”
话落,大堂里再次响起一阵倒抽气声。
十,十个?瞅瞅她那小身板儿,一次要玩十个姑娘,她吃得消吗?
媚娘所想,却完全与他们不同,小哥要找姑娘,主上知道吗?万一给主上知道了,只怕她这楚楼……
想着,媚娘怕怕的咽了咽口水,第一次感觉脑子有些跟不上节奏,干巴巴的道:“小,小哥,你……”
“怎么,媚娘有银子也不赚?”邪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抬手在媚娘眼前晃了晃,微微侧身,压低了声音道:“按爷说的去做,桃夭那里,爷自会解释。”
媚娘是什么人,在风月场所混迹多年,很快就明白了欧阳笑笑的意思,只怕她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才会需要一群姑娘替她挡煞。
于是,很快便扬起了惯有的媚笑,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银票,娇笑道:“瞧小哥说的,只要您有银子,哪儿有不赚的道理!来人,替小哥安排十个水灵灵的姑娘,再替小哥安排一个上好的房间,让小哥今晚玩个尽性!”
“媚娘果然上道!”
见此,欧阳笑笑邪笑着挑了挑她的下巴,顺带吃了一把嫩豆腐,惹得媚娘一个白眼,而欧阳笑笑则是自命风流的撩发一笑,转身跟着龟奴上了二楼。
直至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众人才算是傻傻的回了神,所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今儿这事有点玄,夜御十女,就那小身板儿?
有人偏偏不信这个邪,悄悄溜上了二楼,凑到了房门外,听起里墙角。
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以及欧阳笑笑不时的调笑声,和众女子的娇笑声融合在一起,怎叫一片和谐之声?
那人听得浑身燥热,就差没自给自足时,才恋恋不舍的从房门前走开,下楼与一些人分享去了。
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小哥夜御十女的消息不胫而走,还不等第二日,就已经在京城内悄然传开。
媚娘不清楚欧阳笑笑的打算,可想到自家主上,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派人去支应了一声。
桃夭闻之,差点没当场暴走,刚一披上外套,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坐了回去,“派人告诉媚娘,小哥想要怎么玩,都按照她所说的做,务必要将她‘伺候’好了!”
死死的咬住伺候两个字,就算知晓她是女儿身,也猜到她这么做必定有她的打算,可一想到那个女人今晚要与十个女人同榻而眠,桃夭就浑身不自在。
该死的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府里还有一个丢了心的,她居然还敢出去招惹别的女人!
被桃夭周身散发的阴冷之气冻得浑身一瑟,传话之人有些怕怕的瞅着他,就担心他一个不如意,将自己丢出去喂狗了。
眼前这个长相绝美的男人,拥有比任何人都狠辣的心,这一点,整个地下钱庄的人都知道。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被欧阳笑笑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桃夭才没功夫同他废话,直接抬手一挥,待那人回神时就已经被送出了房门。
转眼一望紧闭的大门,像是从鬼门关里逃出来似的,一转身,飞速遁走。
------题外话------
听到很多筒子深情的呼唤鬼畜,所以那啥……鬼畜要回来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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