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樊泽出事在先,果不其然就跟着牵扯出了秦薇。舒榒駑襻
秦菁眸光一敛,墨荷就马上回头对苏雨使了个眼色,苏雨点点头,快步走出去顺手带上门守在外头防止有外人靠近。
秦菁这才正眼看向姚女官道:“说吧!”
姚女官跪在地上又对她磕了个头,神色间一片惶然道:“这些天我家公主一直忧思过重这个殿下您是知道的,今天一早她就去请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去寺院烧香,皇后娘娘见她起色不好本来也是不愿意的,但见她实在闷闷不乐也就勉强答应了。当时奴婢就跟在近身,娘娘还仔细的嘱咐了奴婢几句要好好照顾公主。早膳过后内务府那边备好了车驾,奴婢就陪了公主一道出宫,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可是后来拜完佛公主在寺院的后禅房的时候有个小沙弥递了封信进来,公主看后突然就倒头晕死过去了。”
姚女官说着自袖子里掏出一张揉皱了的信纸递过来,墨荷上前接了送到秦菁面前。
姚女官继续道:“这纸条奴婢趁乱凑够公主手里取了来,因为事关重大也不敢声张就随手给揣在袖子里藏了起来。”
秦菁不用想也知道是和樊泽有关,捏在手里只就草草的看了眼就抬手是以墨荷把放在桌子另一端的灯盏抱过来,径自取下灯罩就着火烛将那纸条引燃烧。
姚女官神情紧张的看着她从容不迫的动作,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下不提只就深深的垂下头去,惶恐不已。
一道火舌迅卷起,映衬在秦菁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幽暗的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姚女官只觉得心头一颤,怎么看她这容颜都透出几分诡异来。
最后秦菁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烬,重新抬眸道:“皇姐她怎么样了?”
“不好!”姚女官道,想到秦薇此时的状况忍不住就落下泪来,期期艾艾的抬头看向秦菁道:“寺里的小师父帮忙请了大夫上山替公主施针,可是公主醒来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都垮了,神情恍惚浑浑噩噩,还尽说些胡话。”
姚女官说着肩膀突然一阵抽搐,露出担忧的神情道:“奴婢也知道事情不对,本来想劝着她赶紧回宫,省的闹出什么乱子,可是公主完全不听劝,哭一阵笑一阵的不肯走,寺院里香客众多又人多眼杂的,奴婢也怕强行带她出来会招惹是非,不得已只能哄她喝了碗安神茶,看着她睡下了这才得空赶回来。长公主,在这宫里唯有你是真心待我家公主好的,您的话她或许会听,奴婢求您,您去帮忙劝劝她吧,她这样滞留宫外迟早是会招惹是非的啊!”
秦菁目光微愠的猛拍了下桌子:“你说什么?皇姐还留在宫外未曾回宫?”
按照常理来讲,若非大的祭祀、朝圣之日,这宫中女眷极少有在外留宿的先例。自永安侯的事件以后秦薇在景帝那里本就已经不讨好了,就算樊泽那边的事没有人牵连到她头上,一旦她滞留宫外彻夜不归,在这宫里就会跟着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是,奴婢无能,公主也是魔障了,完全不听劝的。”姚女官悲恸道,说着赶紧抹了把脸上泪痕膝行到秦菁脚边抓了她的裙摆恳切道:“殿下,奴婢知道我家公主已经给您添了不少的麻烦,可是奴婢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您就当是可怜小郡主也好,您帮帮我们吧!”
秦菁的裙摆被她用力拉扯着,身子都跟着轻微的晃了两晃,脸上表情却是沉郁冷峻不知道在计较什么。
墨荷见状忙是上前不动声色的扳开姚女官的手指拉了她起身,劝慰道:“姚姐姐莫要声张,您先起来说话,总要容我们公主想想对策的。”
秦菁的性情姚女官也是知道一些,在她面前倒也不敢耍横,只能任由墨荷扶了起身,却仍是不死心的盯着秦菁不放。
秦菁沉默着忖度片刻,终于还是抬头看她:“你想让本宫随你一同出宫去劝皇姐回来?”
“奴婢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姚女官哽咽道,说着又拿袖子去拭泪。
在这宫里,除了她和萧文皇后,有关秦薇的事,任何人都会选择敬而远之,等着看热闹而已。
秦菁抿抿唇,墨荷却是急了,眼睛一转急忙上前附在她耳边小声提议道:“公主,这会儿天色已晚,您此时出宫怕是多有不便,不如让灵歌和旋舞随姚姐姐走一趟吧。”
以灵歌和旋舞的身手,要不声不响的把秦薇带回来并非难事。
秦菁不置可否的抬头向姚女官看去,姚女官目光微一晃动,急忙垂下头去掩饰情绪。
屋子里出现了短时间的静谧,雷雨之前外头也是风平浪静,沉闷的连一丝风声都听不见,姚女官使劲的低垂着脑袋,就在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不堪重负破胸而出时秦菁终于轻叹一口气自桌旁站了起来。
墨荷紧绷着唇角,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姚女官腿一软急忙匍匐在地,秦菁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两眼,然后转向墨荷道:“你去吩咐他们准备一下,本宫这便先去母后那里请道旨意。”
“是,公主!”既然秦菁定了主意墨荷也就不再多言,上前去扶了她的手。
秦菁带着墨荷推门出去,走到门口却又止步,回头拿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姚女官转而对苏雨道:“你先带她去偏殿稍候,本宫去去就来!”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放开墨荷的手往大门口快步而去。
墨荷眸光复杂的又对着姚女官匍匐在那里的背影看了两眼,去是意味不明的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小跑着追了秦菁的背影出门。
因为情况紧急,秦菁脚下步子走的很快,墨荷一直跑到乾和宫的大门外才追上她,秦菁冷目一扫,示意后面的仪仗止步,只就带了墨荷一人拐了个弯匆匆右行而去。
墨荷走了两步,环顾四周,看见四下无人便忍不住的开口道:“公主,您真的要随姚女官去吗?”
“嗯!”秦菁面无表情的点头,脚下步子不停,声音却不复之前的忧虑之态反而带了丝冷凝道:“怎么说她也是冒险登了我的门了,本宫素来乐意成人之美,更何况皇姐有难,我断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现在樊泽,再是秦薇,任谁都知道这两者间必定有脱不掉的干系。
墨荷见她如此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还是不能放心,想了想又疾走两步跟上去道:“苏沐还没有回来,为了保险起见,一会儿我去安排,让灵和和旋舞多带几个人一并跟着。”
“既然是一个处心积虑设下的局,单就灵歌和旋舞两个又能顶什么用?”秦菁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断然拒绝道:“回头你随便安排几个人跟着就行,至于灵歌和旋舞——我有别的事情吩咐她们去做。”
“嗯!”墨荷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道:“那奴婢随公主一同前往?”
“不用,你在宫里守着,省的这边再有什么风吹草动没人照应。”秦菁道,抬手制止她后面的话,“什么也不用说了,全部按照本宫的吩咐去做就是!”
“可是——”墨荷张了张嘴,还是不能放心,但秦菁的脾气也实在是不容人左右的,思忖之下她也终究没能想出什么具有说服力的理由来。
秦菁不再说话,墨荷心不在焉沉默的跟,一直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她猛然回神却现一丝异样,环顾四周不禁开口道:“公主,我们是不是走岔了路?这里不是去永寿殿的路。”
“谁说我们要去永寿殿?”秦菁反问,脚下不停继续往前走。
“公主您是说——”墨荷一愣,旋即就明白过来:“怪不得方才姚女官有意无意的便要提点我们大公主是请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出宫的,她怎么——”
“各为其主而已,何必与她计较?”秦菁满不在乎的挑眉一笑,别有深意的侧目看了墨荷一眼复又继续朝前走去,“她提及母后不过就是想要引着本宫往这条路上走,想着本宫听了皇姐的事情必定心乱,到时候在情急之下也寻思不得太多,八成是要顺着她指的路也去找了母后请旨的。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外头等着的到底是什么事,可无论将来生什么事,是母后开了恩典准许本宫与皇姐出宫的,到时候谁再在旁边添油加醋的一渲染,这个连坐的罪名便是要坐实的。”
姚女官的突然出现本就不同寻常,此刻再被秦菁一提,墨荷突然就有些后怕起来:“这样说来,他们的用心也太过狠毒了,是——大公主吗?”
墨荷是个热心肠的姑娘,在感情上她觉得秦菁帮了秦薇那么多次,就算这中间有樊泽的一层关系在,秦薇若是为这一己之私做出对秦菁不利的事情来也是万万不能的。
其实秦菁心里想的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可以坦然接受千般挫折万般打击,最不可原谅的——
是背叛!
纵使秦薇有苦衷,纵使樊泽便是她的死穴——
秦菁兀自想着微微失神片刻,重新回过神来便是悠然一笑道:“谁知道呢?且看着吧!”
进了御花园,里头树木花草掩映,往来过往的宫女太监也跟着多了起来,这主仆二人便不再说话,一路沉默着快步前行。
山雨欲来,天色阴沉的很,明明是日暮时分,沿路的回廊宫墙之内也都早早的掌了灯,秦菁带着墨荷一路来到御书房外的广场上,远远看到管海盛怀抱拂尘伫立门边的宽厚身影心里便安定下来。
“奴才请长公主安!”在旁边连子的提点之下,管海盛也很快现了她,赶紧直了身子疾步迎下来笑着行礼。
“大总管免礼。”秦菁微微一笑,抬头目光越过他肩头看向后面殿中透露出来的灯火道:“怎么晋国师还在宫中与父皇讲经不曾离去吗?”
“回禀公主殿下,是的!”管海盛笑容可掬的回,“江北的卢虎洲一代连着三月滴水未降,这眼见着就要过了麦子的播种时节了,这不明日普济寺中国师就要开坛祈雨了吗,陛下忧心民生,今夜便留了他在宫中讲经论法,明日一同前往。”
“这样啊,也是难为国师了!”秦菁垂眸露出一个笑容,远远看着御书房里透出的灯火担忧道:“父皇这样为国事操劳,也实在让人担心她的身体,大总管您是父皇身边近身服侍的人,没得也多劝劝,让他早些休息吧!”
“陛下的诸多子女当中还要数长公主最孝顺,殿下放心,老奴心中有数自会劝着陛下保重龙体的。”想到景帝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管海盛也是揪心,叹了口气忽又想起了什么便道:“对了,公主殿下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事求见陛下?”
“也没什么事,就是头前儿送别英帝的事情还不得机会向父皇禀明,本宫这便过来看看。”秦菁道。
管海盛马上道:“哦,这个长公主大可不必挂心了,方才就着晚膳的使臣太子殿下已经前来将今日替晏皇陛下送行的详细情形对陛下禀报过了。”
“还是二皇弟周全,如此本宫也就安心了!”秦菁闻言这才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抬头又往御书房正门的方向看了眼:“既然父皇和国师相谈正欢,本宫也方便打扰,就先回去了。”
“恭送殿下!”管海盛急忙带着两个徒弟屈膝行礼道,“几日天阴,夜色落得早了些,奴才差个人给您取盏灯笼过来吧?”
“那就有劳大总管了。”秦菁并不拒绝他的好意,管海盛倒是一愣。
他说这话本不过就是一句客套,这会儿忙不迭招呼了连子去后面的偏殿取了盏灯笼送给墨荷,笑笑道:“姐姐小心着些,一会儿怕是要起风。”
“知道了!”墨荷点头,打了灯笼引着秦菁往回走,秦菁走出去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回头,拍了下额头道:“哦对了,你瞧本宫这记性,本宫这里姑且还有件事要麻烦大总管呢!”
管海盛面带惶恐的急忙迎上去一步:“长公主客气了,您有话尽管吩咐就是。”
“其实也不是我的事。”秦菁故意绕了个弯,然后才道,“就是方才本宫过来的路上听了句闲话,说是晋国师府上遣了婢子来寻人,貌似是他夫人的病象又有作。”
晋天都与夫人苍雪伉俪情深的话也曾一度被那些贵族命妇们传作佳话,可以说步苍雪就是他的心头肉,容不得半点差池闪失。管海盛闻言不由的勃然变色,急切的追问道:“长公主这话当真?”
“本宫也是偶然听了一句罢了。”秦菁笑道,“不过大总管回头得空的话就与父皇知会一声吧,也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可要早些询问清楚,莫要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江北旱情严重,明日的祈雨盛典非同小可,景帝是定然不容晋天都在此时分心离宫而去的,可是这晋天都的性格又是极为冷僻古怪,若真叫他夫人有什么闪失,回头以他在景帝面前那独一份的尊荣荣宠,他管海盛却是吃不消的。
管海盛额头冒汗,权衡了一下还是不敢担这个责任,咬牙道:“请长公主稍后片刻,老奴这便进去与陛下禀报此事。”
“好!”秦菁微微颔,目送他火急火燎的小跑着进了御书房的大门,唇边笑意荡起,稍稍展开一个微弱的笑容。
管海盛去了不多时就匆匆折返,再看向秦菁时脸上表情就带了说不出的讨好意味道:“长公主,晋夫人的事老奴方才已经通禀过陛下知道了,可是便怕国师大人因此分心影响了明日开坛祈雨的大事不好相告,既然殿下您赶上这茬儿了,是否请殿下受累,帮着出宫走一趟晋国师府上?”
秦菁心里冷笑一声,面色却故意露出几分难色道:“本宫去晋国师府上吗?这——怕是不妥吧?”
“这是陛下的意思,长公主您受累?”管海盛点头哈腰的对着秦菁又是一礼:“今儿个太医院正好是杜太医在,奴才这便着人去请,烦劳殿下带着杜太医一道前去探一探夫人的病,也好让国师安心。奴才瞅着那次皇后娘娘的寿宴上晋夫人同您也是亲近的很,此事您去办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果然不出所料,景帝是不会对晋天都透露此事的,毕竟事有轻重缓急,什么都比不得他的国家重要!
“既然是父皇的旨意,那本宫也不好推搪了!”秦菁抿抿唇,像是下了决心似的终于一咬牙道:“本宫这便回去准备,马上出宫。”
“殿下请!”管海盛如释重负的狠狠呼出一口气。
秦菁意味深长的抬眸再看一眼远处灯火通明的御书房,这一次步苍雪就是她的保命符,有她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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