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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韵瑶脸上连颜色也没有变化,只管扶着梧桐的手,往大太太院子里走去。刚进了院子,小丫头看见,就忙打起帘子道:“姑娘来了?太太正带花呢,姑娘快进去吧。”
林韵瑶温和的笑了笑,就进去了。大太太看林韵瑶身上披着那早先做的哆罗呢的大红斗篷,理由隐隐的露出一身鹅黄色的裙衫出来。头上插着一只红珊瑚的海棠,还有几个花钿,清雅又不失华丽,又见后面跟着两个丫头四个嬷嬷,满意的点点头就拉了韵瑶到身边问道:“这几日我也忙,每次我们娘儿两个见着都没好生说话。老太太那里韵儿去了没有?”
林韵瑶坐到大太太身边,乖巧的依偎着道:“早起就过母亲这里了。因我妆台上竟莫名其妙多了支钗子,也不是我的,问了也说不知道是谁的。就带过来给母亲,母亲问问府里谁落下的吧。”
大太太脸色愣了一下,随即就结果林韵瑶递过来的猫戏蝶的钗子说:“这不是早些捏做给你个四丫头的?怎么竟不是你那个。”
秋葵因管着林韵瑶的妆奁,就上前回话道:“果真不是我们姑娘的,我们姑娘那个蝴蝶翅膀上早磕出一条缝儿来,就收起来再没带过了。”
大太太拿着钗子思量了一刻就说:“别是四丫头落在你哪里的,回头我问问。你先去老太太那里罢。”
林韵瑶答应着出来。大太太就把双喜和丁婆子叫过来说:“你们说五丫头这屋子里的钗子怎么来的?”
丁婆子斟酌了一下回道:“我说句话,太太别怪。”
大太太看了她一眼让她说,丁婆子才回道:“论理,五姑娘和太太亲密自然是好事。可如今,姑娘连这么一个钗子的事情也处理不来,想来是不是五姑娘刻意的?”
双喜暗暗低头,也不说话,大太太倒是想思虑了一番道:“五丫头性子清高得很,倒不是会做这种事情。她养在我跟前这么些年,我还是知道的,不是她的东西她一概不要,也不喜欢自己到处问,自然就交到我这里。”
丁婆子就说:“谁还能连自己院子也管束不好呢?五姑娘屋子里竟白白出现不是她的东西,姑娘连带那么些妈妈们难道都查不出来?”
大太太抬起头笑道:“你这老货,要说什么只管说。”
丁婆子四周看看,没有别人了就说:“太太想,五姑娘毕竟不是太太生的,虽然太太养了她几年,其实也难保她是个衷心的,太太还得做打算。那四个嬷嬷别人不知道,太太难道还不知道,都是宫里出来的,就是五姑娘料理不了这个事情,难道她们还料理不得?怎么依旧送到太太这里了?再则,姑娘就算没有异心,就是凭她这么点子事情都处理不好,以后进去了,再给敏妃娘娘添麻烦可是不好。”
大太太沉默了一回,就说:“那照你看,五丫头这个表现竟不适合进去?”
丁婆子沉默了一会儿后道:“也不是不适合,只是太太何不做两手打算?”
大太太想了一想点点头,双喜在一边冷冷的笑了笑,看着丁婆子出了房间就开口说:“前儿三太太的配房和丁妈妈在一起喝了顿酒,后来丁妈妈的女儿突然多了一只描金的牡丹花钗子,上头镶了一块上好的和田羊脂白。”
大太太微微一笑,扶着双喜的手道:“你这小蹄子,我没白疼你。你说说五姑娘合适么?”
双喜就说:“正要五姑娘这样才好,和太太又贴心,就是她跟前的梧桐和秋葵也心思单纯得很,以后进去娘娘也好掌控。”
大太太摸着双喜的手道:“我的儿,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还是你看的明白。那钗子的事情你等着瞧吧,还有好戏呢。五丫头也是个秒人,她那什么都不愿意管的性子这一回只怕要让人头痛了。”
林韵瑶此时正好到了老太太院子中,就见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林秋瑶、林羽瑶和林悦瑶、林彤瑶都围在老太太身边。林韵瑶仔细一看,林秋瑶头上正带着一只猫戏蝶的钗子,心里暗暗笑了笑。
林韵瑶先是进去给老太太行了礼,就被老太太一把搂进怀里问道:“过来可冷不冷?怎么也没抱个手炉?”又一叠声的喊沏滚滚的茶来,又是把自己手上的手炉拿给林韵瑶暖手。林秋瑶眼色就是一暗道:“我说五五妹妹一来,老祖宗可就看不到我们这些人了。”
林韵瑶笑着说道:“我来得晚,老太太多疼我一会子,等我捂暖和了,四姐姐再来吃这口干醋吧。”
老太太哈哈笑起来就说:“今年可不是给你们都做了簇新的斗篷,怎么五丫头竟还穿着你太太给的这个哆罗呢的?”
林韵瑶就回话道:“可是冷得很,好歹这个厚些,我里头也能穿单薄点。”又说起头面,就顺嘴说道:“四姐姐头上那个猫戏蝶可不是好几年的钗子了,好歹今儿我看见那个钗子我也没带,不然可不是和四姐姐又重了样了。”
林秋瑶就说:“可是,五妹妹日常最喜欢带那个钗子,凡家里有宴会都必带出来的,我才带着来凑景,原想着和妹妹带一样的,那知道妹妹又不带了。”
林韵瑶听见林秋瑶这么说,就开口道:“既这样,我叫丫头们去取了来,我也带上。”说罢对秋葵使了一个颜色,秋葵就出院子回去拿钗子了。林韵瑶看着林秋瑶脸上似松了一口气,暗想道,我就是带上又如何?幸而上次摔下来把钗子破了个缝儿,也幸好秋葵细心,竟然能发现,今日我倒要看看究竟要演一出什么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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