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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梅楼就在林府花园子里的梅林中,乃是一个三层的小阁楼,底下一层就如同亭子一样,上头盖了两层,第二层六面有雕花窗子,里头摆着一张大圆桌子,竟是个吃酒作乐的好地方。三楼空间狭小,只摆了一张花梨木的书案,上有笔墨纸砚。一众小姐们看了都说好,然后又都下到底层来。这一层摆着几张大大的书案,并铺排好了笔墨纸砚。另有一架琴在梅林中,下坠着殷红的穗子,和白雪梅花相应成趣。
林秋瑶就说道:“今日各位姐妹芳驾得幸锁梅楼,何不一展所长,我们也学学那些男人们赋诗做乐。”
众位小姐都说好,胥缘儿更是面上有得意的颜色。林韵瑶此刻却是皱着眉头,赋诗?这个不是什么难事,说来林韵瑶本尊就是个才女,自己在现代学的就是古典文学,赋诗还难不倒自己。关键是,诗词最能展现人的本性,林韵瑶本尊以前做的那些诗,自己可还没抽出空儿来细细的研读,做出来的不符合林韵瑶的性格可就难办了。
正在为难时,就听见胥缘儿道:“既然这样,倒是要主人家抛砖引玉了。”林秋瑶嘴角一笑道:“那各位姐姐妹妹担待了,我先来。”说罢就走到一张书案边,提笔沉思了一刻,抽了一张纸那汉白玉雕芍药的镇纸压好,众人就围上去看她怎么写,却是一首七绝:
梳枝淡极红雪香,间有白梅凝成霜。
难锁三分晓寒色,雕楼静待芳魂降。
才落了笔,就有几家小姐一齐叫好。林韵瑶嘴角淡淡一笑,因她突然有了法子,这本尊性子清高,想来下笔也带着高洁气质,若是还做不出来,上辈子《红楼梦》就白看了。心里有了主意,就把心思放到了众位小姐的比试上。
这般看来,林秋瑶也还有几分才气,那短短的的七绝竟藏着锁梅楼三个字,且对仗工整,辞藻华丽。因她是第一个,做得也规整,写的也是整个梅林的景致。只是,通篇看下来,难免生涩牵强。
又是几个小姐做了,终究平平,胥缘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走上前,提笔写倒。林韵瑶见胥缘儿那笔,因因为她和林秋瑶好,所以也专心看她写的:
玉带三分翠,雪染一径香。
红妆点琼枝,黄蜡坠银霜。
纸上写不尽,煮茶随浅唱。
愿风多怜惜,莫遣离与殇。
胥缘儿落笔时,周围已经是一片的交好声。这个说:“怎么想得,那玉带三分翠,竟是写尽了绿梅姿态,果然是翰林学士的女儿,真真有才华。”那个说:“可不是,这纸上写不尽一句,原以为就要收尾了,也写无可写了,却笔锋一转,又惋惜北风吹落梅的景致,我们这些可不敢再卖弄献丑了。”
胥缘儿正得意,林秋瑶脸上颜色也好看,就瞧着林韵瑶在一旁看诗,脸上似有赞许之意,心里一动道:“五妹妹素来就爱诗词,何不也做一首,全做收宫。”
林韵瑶推迟道:“我可不敢和胥姐姐比,她这个极好,妹妹不敢献丑。”
林秋瑶就说:“头先我开了头,妹妹你再收尾,可不是我们主人家的待客之道么?”
林韵瑶听她这个话,知道不能推迟,且更明白,她话已经说再前头,自己素爱诗词,如今做了,不好她必说自己平日是个好附庸风雅的,若是做好了,又要因为主人家的身份,被一众小姐们看轻,说自己不懂进退,不知谦让。可是骑虎难下,却不能不做,于是心里一动,就想,头先林秋瑶做了七绝,胥缘儿又做了五律,其他几个做了诗的小姐也都是工整的无言或者七言,当下就提起笔,众人看是,竟是一支《一剪梅》:
银装素裹岁已冬。酒意半染,笔轻墨重。踏雪寻来何处香?绿烟含翠,红云朦胧。
拾得落英染纤尘。妆成琉璃,羞当钗头。又怕冷急忍寒霜。碾落成泥,卷入北风。
这里林韵瑶放了笔,折下一枝白梅,拉过身边的林悦瑶,就插在她发间。羞得林羽瑶道:“姐姐这是拿我也打趣起来了。你自己写了羞当钗头,也该插在你自己发上的。”
胥缘儿看着纸上的那支《一剪梅》却是脸色变了三变,口里却道:“成日里你们只管拿着我取笑,今日我也长长见识,瞧瞧林家五妹妹,我那个竟也撕了才好。”
赵雪兰拿起林韵瑶的词稿,又细细看了胥缘儿的那首五言道:“依我说,今日竟不能分出魁首,胥家妹妹这个立意新巧,通篇不见一个梅字却写尽梅韵梅景。而五表妹这一支《一剪梅》辞藻精致,静中有动,却是我们闺阁中风光。”
赵雪梅也附和着说了两句,就看见那梅林远处行来一群人,脑筋一转就凑趣道:“五表妹的这支《一剪梅》虽好,独独这么看来,还比不得胥家妹妹的那五言,不过我倒有个主意,那不是琴么,五表妹最擅长琴,不如弹唱一曲,也算为今日众姐妹赏梅赋诗做一个总结。”说罢就把林韵瑶推到琴前坐下,又叫了梧桐来伺候韵瑶净手焚香。
秋葵看着心中冷笑,也只得随着梧桐来伺候韵瑶。
韵瑶笑着道:“原不敢献丑的,当不起表姐这般热情,也罢,妹妹就弹奏一曲,若不好了,还请姐妹们担待一二。”就解了斗篷,让梧桐捧了,自己在琴前坐下来,拨弄着琴弦,唱起来。
等刘老太太带着一大群夫人奶奶们走到锁梅楼的时候,就看见林韵瑶正坐在梅花中,一身水红色的衣裳,衬着白雪梅花,煞是好看。又见她素手拨弄琴弦,口里轻轻柔柔得唱歌,在那烟雾缭绕里就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又有梧桐秋葵两个娇俏丫头站在后面,一个捧着大红的斗篷,更是妙不可言。
一曲终了,那些个夫人奶奶们都夸赞起来道:“真真老太太是有福气的,也会调理人。这么样的孙女养在身边,谁还能不当做眼珠子一眼的疼。”
老太太面上有得色,拉了大太太的手道:“都是我这个媳妇教养得好,我不过是偶尔说他们一两句。”说罢又朝林韵瑶点点手。
林韵瑶早已经站起身朝那些夫人奶奶们行礼了,又和这里姐妹们行礼道献丑。就看见老太太招呼她过去,赶紧扶着梧桐走到近前行礼。
刘老太太赶紧扶起来,因摸着林韵瑶手心冰冷,赶紧示意秋葵把斗篷给她披上,又亲自系上带子才说:“你才好些,怎么就脱了外头大衣裳去弹那个?我听着你唱的词竟陌生的很。”
刘巧云凑过来就说:“弹琴可不是要脱了大衣裳才挥洒得开。不过刚才五妹妹唱的那词可是新出炉的《一剪梅》。”
刘老太太就来了兴致,赵雪兰见各位太太奶奶都在,于是也拿着先前姑娘们做的诗词道:“可不是,先前四表妹提议赏梅作诗,五表妹收宫之作就是刚刚的那首新词。我妹妹雪梅不懂事,非要五表妹弹唱。”
刘老太太就接了那诗稿,细细看了一回,又递给身后那些夫人们也看了一回。柳侍郎夫人凑趣道:“我们老爷是个粗人,我也不懂这些诗呀词的,就是我们姑娘也不大通。反正我看着个个都好,就只有林五姑娘拿又弹又唱的最妙。”
这话一说完,一群人都笑了,只有一个,林秋瑶,此刻正咬牙切齿。原想着,让林韵瑶在胥缘儿后面作诗,好坏自己都能有话说。偏偏这贱人竟填了一阕词,展示出了才华不说,又应情应景,最后还被赵家两个姑娘推上去弹奏一番,抢足了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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