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跌落潮汐 > 第141章 番外一 后来

临近晚上七点,云夏市某会所地下停车场,一辆奥迪A6从不远处缓缓驶来,车灯在黑暗中闪了两下,服务生上前轻敲驾驶位玻璃。

“噔,噔”两声划破安静,车窗缓缓降下,服务生礼貌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停车,女人谢绝,找了个车位把车停好。

一道细微的响声过后,停车场传来了高跟鞋踏地的声音,步履从容不急不缓,蓦地那声音忽然停下,紧接着一道清越淡定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请问A207包厢怎么走?”

服务生看着眼前的女人,愣了下,反应过来连忙带路,不久后二人在包厢门口停下,女人朝他点头示意感谢,随后不再看他,径直推开身前房门。

包厢内一桌人整整齐齐的坐着,一片嘈杂哄笑中只有几个主座还空着,听见声响一屋人都朝门口看过来,随即说话声变大,几道颇为熟悉的声音拖腔带调的叫她:

“兮姐~”

“哟,可算是来了啊”

“罚!这必须得罚!!”

站在门口的女人抬眸,眉眼像冬天沾着冰晶的水珠,冷淡从容美艳秀气,她似笑非笑的瞥了众人一眼,纤细透亮的手指晃了晃手机,唇角微勾,声音带了点笑:“麻烦诸位看一下,自我抬脚进门时间刚好七点整”

看她捏在手中的手机,大刺刺地亮着19:00,和那从容不迫淡定自若的神态,高中时被支配的恐惧在这一瞬间重新席卷,众人终于意识到一件事,不管是17岁还是27岁的俞兮,那又冷又牛逼的样子真是一点没变,时间并没有让她变得有半分人性。

女人扬唇,心情颇好的在空位上坐下,在看到旁边位置上人的时候,眼底略微浮起惊讶,女人穿着黑色风衣,长发披肩秀鼻朱唇,一双圆溜溜眼睛和记忆中无半毫错差,那人喝着杯中的茶,满脸淡然镇定,明明没什么差别,却好像处处都是差别,那是苏淼。

俞兮略带戏谑道:“哟,这不是咱们的苏大律师吗,怎么今天终于有空了?”

苏淼偏过头来看她,眉眼自然弯弯,嘴角的弧度都和高中时一模一样,语气无奈:“兮兮,你可别打趣我了”

俞兮哼笑一声:“我那不是以为长大了,学会玩失踪了呢-”

闻言苏淼一顿,还没等她再开口说话,圆桌上的其余人坐不住了,纷纷开始讨割:

李炎凑过来抱怨:“兮姐你可别说三水了,你算算咱这几年办了多少次聚会,你又来了几回,要不是大家这段时间都过年回家,你连这次都肯定爽”

李炎这几年又长高了不少,但还是和高中一样瘦,不过步入工作后这跑那跑的,人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但脾性却丝毫没变,导致俞兮这几年每次看到他都精神恍忽一阵。

俞兮一点惨不忍睹:“你这两年是去非洲挖矿了?”

桌上一阵哄笑,被人轮番嘲笑过的李炎现在已经百毒不侵:“哪有,是你们没眼光,我这叫健康!叫强壮!”

黑皮在圆桌另一头拆台,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李炎你可拉倒吧,现在都还没我白,我都怕你老婆哪天把你甩了”

李炎嘿了声,隔空朝他做个鬼脸,语气挑衅:“我黑怎么了?我黑也照样有老婆,不像你,28了还娶不到老婆,我看你就是羡慕!嫉妒!”

听着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斗嘴,众人摊在椅子上笑的不行,俞兮也弯了弯嘴角,在听到黑皮说李炎老婆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余光瞥了苏淼,只见她依旧神态自若的喝茶,要不是俞兮知道内情,就真信了她这副样子。

李炎的婚礼是在去年十月,当年高考也是发挥稳定,考上名校T大,却报了个和他本人极为不符的专业——新闻传播,大学毕业以后就回了云夏,现在在一家报社工作,也是在那认识了自己的爱人。

那人比他大两岁,也是从T大新闻系毕业的,算是李炎的直系学姐,二人认识五年相恋四年,感情进展的可谓是十分顺利,俞兮在去年婚礼上见过她一次,人很不错和煦谦卑,也难怪李炎会喜欢,婚礼办的很隆重,李炎还在握住她手的时候哭了,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了。

当时苏淼也在场,俞兮从高二就一直知道她的心思,但身为旁观者不可插手,看见自己心爱之人娶妻她没哭,或许是早就知道她们不可能,也或许在这十年里早就已经放了手。

黑皮听了这话,一拍桌子站起身,看样子是要跟李炎大吵一架,誓不罢休,却被一只手横叉拦截,回头对上大高个一脸无奈的表情,黑皮一下子火了:“嘿,好你个张嘉泽,帮他不帮我是吧!”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来人两鬓斑白年近六旬,面相却神采奕奕神情肃然,不是副校长还能是谁。

“都当老师的人了,还整天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听到这声音,刚才还趾高气昂的黑皮顿时一僵,他摸了摸鼻子灿笑出声:“副长”

秃头瞥他一眼,没说话扯了个椅子坐下,反倒跟着进来的刘国栋一直在说:“诶,既然都做老师了要怀揣一颗敬畏之心…”

高中听班主任唠叨就算了,毕业了还要听班主任唠叨,黑皮别提有多纳闷了,其他人看他一副小媳妇受气,又憋着不敢出声的样子,笑得差点岔气。

有了秃头和刘国栋的加入,众人都以为气氛会尴尬沉闷,现实却截然相反,他们毕竟不是当年那个17八岁,面对校长老师不敢出声的小孩了,依旧嬉笑打闹泰然自若,甚至还敢当着秃头的面开他玩笑。

秃头和刘国栋到了后就只剩下一个空位,在俞兮旁边,众人都心照不宣的留给沈砚,因为沈砚提前说过自己不一定能来,让他们不用在意他,所以众人心里都多少有个准备,现在已经7:20都估计他不会再来了,菜还没上众人便聊了起来。

什么都聊聊的天花乱坠,说秃头这十年白混了,当年叱咤风云抓早恋的老头谁人不知,现在竟连个校长都当不上,刘国栋这几年倒是生升了个主任,说秃头不争气刘国栋争气。

说黑皮后来竟进了师范当老师,为被他教到的学生感到无比担忧,张嘉泽这个体育生也终于完成了自己毕生的梦想,大二时成为国家二级长跑运动员,现在身披国旗为国争光,苏淼高考超常发挥,考入业内排名第一的政法大学,曾经几何还上过央视新闻,年仅27岁就被入誉为律师新星,何其风光。

最后十几位还没成家的男生,怒骂李炎这个已婚男人,当年在晚自习说一辈子不结婚的人却偏偏最早成了家,还是和自己心爱之人,另外几人要多憋屈有多憋屈,表示十分受不了。

后来的话题就一直围绕着俞兮沈砚,这两位叱咤云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牛逼人物,当年那出在A市考点外的采访视频播放破千万尤,其是那最后一幕,二人此时相拥死磕一生至死不渝。

但与此而来也给二人的生活带来了不小压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曝出,时不时还能上个微博热搜,二人一起上了A大,以理科出名封神的俞兮却偏偏报了哲学,沈砚则和网友们预料的不差,选了金融。

后来步入大二,俞兮又修了心理学,毕业时拿了两个学位,读了研没再选择读博,而是去了一家正规医院入职心理科医生,与此同时沈砚开始频繁的出入学校,他并不遮掩自己要开公司的事情,所有人都以为他这个涉世未深的少爷,只不过是兴趣来了,借着家里的势力开个公司玩玩,但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学校公司两头倒,应酬完也会在巷口吐的昏天暗地,甚至连刚开始创业的钱都是向外公借的。

直至后来公司的发展有了起步,他们也都一直以为是家里的势力在帮他,但实际上沈奕从未插手过这件事分毫。

时至今日他功成名就,带领着公司团队以绝对的实力杀入一条血路,以强势的手段跃入A市四大巨头之一,和自己的父亲齐名甚至不相上下,狠狠一巴掌打在了那些曾放言说不借家里的势,你注定一事无成的老头子们脸上。

但偏偏他们一个个憋红了脸,却一个屁都不敢说,因为沈砚他是真的从底层厮杀出来,像条浑身带血暴恶狠戾的野狼,用自己的血肉铺就一条谁也无法模仿的路,极致残忍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仗的是自己的势,他名字里的那个沈是沈砚的沈。

有位已经隐退多年的开国元勋曾这样评价说,沈奕当年也是放弃父亲为自己铺好的顺路,偏要去过那峭壁之上的独木桥,但他成功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由自己亲手拼出,沈砚也是一样,所谓虎父无犬子就是这个道理。

而只有俞兮知道他们为何非要抓那根独木桥上的绳索,因为他们有自己的爱人,有自己想保护的人,所以他们要拼也不得不拼,只为能和她有一个不受任何人指控的未来,努力的意义是为了让世界上最爱的人过得更好,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能成为你的底气。

前段时间沈砚和宋氏集团现任掌权人宋曜达成协议,并将合同大剌地公之于众,谁不知道宋家大少和沈砚从小就玩的好,这等同于是直接把A市半壁让给了宋曜。

但谁曾想,宋家那个平日里看着温吞儒雅,实际上也是个狼子野心不要命的狠角,合作后股市暴涨,两方都得到了不少好处,至此,两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正式操盘A市经济,坚如磐石此后数十年都难以动荡。

就在那时传出了沈砚结婚的消息,但女方却被保护得密不透风,查不出一丝足迹,沈砚的意思很明显,显然是不愿自己妻子身处舆论中央,但高中时期的段段采访却没被封,众人只能从那里看出些蛛丝马迹。

那位年仅27就叱咤商界,令无数老头都闻风丧胆的沈砚,竟在高中时有一段青春蜜恋,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那天晚上沈砚上大号发了条微博,图片上是两张敞开的结婚证,关于女方的一切信息都被打了马赛克,最下方的办证时间显示20XX年7.7,沈砚22岁当天。

他们在男方22岁当日,符合法定结婚年龄那天就领了结婚证,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六年之久,一切的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他们终于得偿所愿。

17岁相遇,22岁领证,27岁结婚,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相伴、走完这条殊死同归的路他们用了整整十年。

而此时外界猜测纷纷却无一得知的主人公本人,此刻就坐在这里,听他们说自己的爱情经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说到此处众人唏嘘不已,在座的谁都知道高中时的俞兮沈砚是一对,但谁也不会想到十年了他们竟从未走散,一时间感慨万千。

黑皮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唉,真他娘的…”

感慨似乎是会传染一般,众人都纷纷叹气,黑皮看他们那样又笑骂说滚,李炎看了眼时间七点过半,扬声问俞兮:“兮姐,砚哥还来不来了?”

俞兮夹了口菜,闻言抬眸:“我问问”

黑皮大高个又开始一左一右的说起来:“哎呀,你说砚哥去哪儿,怎么都不主动跟兮姐报备,真是的”

“就是就是,这和新婚之夜让老婆独守空房有什么区别,这是令人发指…”

一阵哄笑中李炎出声劝阻,但怎么都压不住的嘴角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你们俩也就只敢在砚哥不在的时候…”

李炎剩下的话就这么停在嘴边,包厢门被人推开,来人身量极高将近一米九,宽肩窄腰体型修长,身形挺拔,纯黑斜襟西装寸寸服帖,勾勒出他恰当好处的劲瘦腰身,下颌线条清晰流畅,五官深邃轮廓分明,眼尾小痣平添妖冶缠绵,狭长凌厉的眉眼看过来时,带着身居高位的从容惬意。

他们刚刚讨论了许久的另一位主人公,当今跺一跺脚A市抖三抖,一面难求行程排到明年,炙手可热却又极其强势,说一不二的商界新贵,沈砚。

男人好看的眉头微挑,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眼神在包厢内众人身上流转一圈,声音清磁尾调上扬,慢条斯理开口:“谁新婚之夜独守空房?”

空气静默一瞬,随机彻底炸开了锅,李炎黑皮大高个一个滑跪直接窜到沈砚身边,一年多未见几人正准备好好叙叙旧,热泪盈眶含情脉脉的看着沈砚,却见男人眼神一转盯着李炎,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他们刚刚说你新婚之夜让老婆独守空房?”

在黑皮大高个一阵杀鸡似撕心裂肺的狂笑中,李炎抹了把脸,表示没有丝毫要叙旧的必要,沈砚还是那个沈砚,一开口就堵的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砚在哄笑声中泰然自若的拉开俞兮旁边的位置坐下,俞兮皱着眉看他,语气略显担忧:“你不是说这次要四五天?”

今年春节俞兮和沈砚一起回了云夏,但初七那天和海外的运输工作出了点问题,沈砚不得已只能回了A市总部,临走前说不是什么大事,可能需要四五天时间,但现在满打满算才三天。

沈砚把玩着她的手,语气挑逗:“这么关心公司的事啊,看来很担心我破产跟你离婚啊?”

尽管是已经结了婚,沈砚还是和17岁时一样,经常动不动就调戏她几句,俞兮对此十年前就已经不感冒了,但还是没忍住回了句:“我只是担心我自己,毕竟你公司的股份现在全在我手里,该担心的是你好吧,怕不怕我让你净身出户?”

沈砚靠近她耳边,低低地笑出声:“让我净身出户?需不需要我帮夫人回忆一下,昨天晚上是谁净的身…”

俞兮闭了闭眼,在他小臂上狠掐了下,偏头不搭理他了,沈砚向来对夫妻情趣小打小闹十分感兴趣,被甩了脸子也依旧半分不恼,甚至还十分变态的喜欢听俞兮骂他,这点倒是和高中时一模一样,不管是18岁的沈砚还是28岁的沈砚,都有一点从始至终母庸置疑,那就是爱俞兮。

饭都吃的差不多了,桌上开始上酒,大家也都不是十年前未涉世事的小孩了,这么多年混迹职场多多少少也能喝一点,在场的男生都逮着结了婚的人狂喝,李炎沈砚这两个近期结婚了的更是成为了所有人的围堵。

但谁都没想到这两人的酒量竟然出奇的好,沈砚是常年应酬练出来的,但谁知道李炎竟然也出奇的能喝,早先的戏耍消失不见,渐渐起哄让他俩对着喝,但沈砚李炎没喝醉,倒是有不少扛不住事的先倒下。

酒过三巡黑皮红着个脸加入战局,他明显也有些醉了,抱着大高个就开始嚎,说自己就是帮了个被霸凌的小朋友,谁知那头人是个有背景的,自己年前就被领导开了。

“操,凭什么,老子那他娘的是见义勇为,就那种恶心人的事,你看见你不帮一把?反正我刘天逸做不到看着不管”

时间骤然拉回到十年前的一个晚上,少年爽朗殊死一博的声音和现在的苍白灰白逐渐重合,时间是改变了很多东西,但有些东西是怎么也改不了的,就像刘天逸,十年前会解救失足少年,十年后的今天依然会,他保持着自己做人的底线,却被生活里无处不在的权势拍了个半死。

就在他鬼哭狼嚎之际,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站到了他面前,半醉半醒间他听到了熟悉的嗓音,只不过比印象中更加苍老些,他说:“要是没地去,就回来吧,我这个副校长说话还算有点分量”

黑皮要灌酒的动作顿住了,他黝黑通红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手都几乎拿不稳酒杯,嘶哑着声音道:“你…你你…你”

秃头却像是受不了这种场面似的,劈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别喝了!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来学校当老师后可别说你是我教的,我嫌丢人!”

黑皮死死抱住秃头鬼哭狼嚎了起来:“啊~啊~啊~啊~,我再也不骂你秃头了,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升到正校长的!”

众人都笑了出来,一片嬉笑欢闹中,俞兮沈砚推开椅子缓步走了过来,二人手上各自拿着一酌白酒,并肩而立。

秃头看着在自己和刘国栋面前站立的人,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高中时他就怀疑沈砚俞兮二人早恋,那时候光顾着带逮别人了,没一段时间就忘得一干二净,谁曾想这俩人现在竟都结婚了,在他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拉手勾腿,简直是他一生光辉事迹的头号败笔。

看着两人弯腰给他敬酒,秃头一时间僵住了,下意识偏头旁边是同样一脸错愕刘国栋,他们两个现在一个是沉稳健谈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一个是叱咤商界经常登上财经新闻的商界新贵,从哪方面来讲,都不应该捧他们两个人民教师才对。

“刚才那杯我敬刘老师,谢您对我的忠忠教诲,这杯我敬副校,谢您当年没逮住我俩,棒打鸳鸯”

俞兮清秀如雾水墨如画的眼睛弯起月牙似的弧度,时间并没有改变她分毫,就算现在给她一件校服,让她坐着写题也毫无违和,这几年刘国栋每次见她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她还是那个教室后排靠窗,桌上永远放着一瓶橙汁,笑起来如清风般美好坚韧的少女。

说不感慨是真的,这几天每次聚会他都会有这种感觉,看着自己孩子一点点步入社会,长大成人结婚生子,老父亲般的感慨,他连说两声好,把手中的酒一口闷了下去,而旁边的秃头就没那么好了,心头有些梗。

沈砚左手虚揽在俞兮腰间,嘴角挂着和年少时一样懒散的笑,如果褪去他身上的西装,就会让秃头怀疑下一刻他就会出现在国旗台下,高调宣布自己把人砸了个头破血流,从前少年时他肆意张扬不拘礼法,现在权势滔天却没有丝毫架子依旧散漫至极,是该说他有始有终呢,还是说没个正形呢,但现实是他不需要任何一个人指点,除了俞兮。

说不自豪肯定是假的,只要打着沈砚这个名头,入学率就肯定直线飙升,但他十分抗拒这个办法,他不想用任何一个从云峡一中走出去的孩子博取利益,哪怕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十分看不顺眼沈砚,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给他敬酒时低了杯沿。

沈砚喝了酒,对着刘国栋端起了18岁时的尊重,同俞兮一样谢过他的教诲,许多画面浮现在眼前,刚开学时他在国旗台下念检讨,捅了娄子刘国东把他叫到办公室,却并没有等来想像中的训斥,而是帮他分析利弊从容指点,十年,他以为他都忘了,但脑子却比他记得更为清楚。

但对着秃头他就没有那么尊重了,笑的张扬诱人,和17岁那年夏天翻上墙头和余晖并肩的样子一模一样,语调从容却带了些逗弄的意味:“谢副校长当年放我回来拍毕业照”

提起陈年旧事,许多细节从脑海里浮出,有人出声问:“我记得当年不是副校长一边追一边骂,说不让砚哥你翻墙,最后没追到被老刘拦下了吗?”

看着那慢悠悠把酒喝下,慵懒矜贵挺拔精悍,从容不迫淡定自如的男人,副校长在心里评价,还是和当年那个死样一模一样,他冷哼出声:“那年运动会跑长跑我在老师里拿了第一,你们体育老师都没跑过我,我要是真想追他连十米都走不出”

沈砚勾了勾唇角不可否置,男人眉眼狭长瑰丽,携带着万千星辰朝她看来,越过屋内的一众喧嚣,像十八岁那年出了考场,越过人流般走向她,坚定不移从没变过,他的目标从来都是她。

下一刻,她的手被人扣住,男人捏着酒杯碰上她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哄闹喧嚣中吻上她的唇,烟花骤然在天空中炸开,和17岁那年春节的烟花差了整整十年,至此,我们将开启只属于我们的第十一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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