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着!原着!”
随着忽远忽近的喊声伴随着雷电交加,原着心脏一缩紧,眼珠在眼皮底下动了两下,缓慢的睁开双眼。
额头上的汗水直接划过皮肤流到地板上,眼角旁悬挂着欲欲滴下的泪水。
他睁开眼睛,直接看到了漏着雨且杂乱不堪的木制棚顶,棚顶上挂着几缕稻草,在狂风之中摇曳。
透过漏洞就可以看到黑压压像铅块的乌云,这些乌云似乎都在哭泣。
就像原着的心情一样。
原着凝视了一会,缓了缓精神。
突然一滴雨水滴到右脸上,甚是冰冷,原着一激灵,精神缓了回来,起身发现自己的身上以及头发上都是水垢。
站起身来,木讷的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不大的小破庙,看样子应该面积不超过十平米,庙里装潢齐全,有供奉有香炉,供奉之位空缺且厚集灰尘,房梁上挂着几缕破旧承受了饱经风霜的布条。
木制的残破的门在风雨中摇曳着,吱呀吱呀的作响,像是索命的野鬼一般。
供奉位后面墙壁上都挂满蛛丝和爬满了霉斑,地板上也到处都是,整个庙里一股发霉的潮味。
在原着的眼前的墙面的两侧挂着一副木制的对联,对联上的字迹斑驳模糊,被潮气侵蚀,左侧的对联之中能依稀分辨出前三个字玲珑骰,后面的四个字模糊不堪,右联则完全看不清楚。
原着脚刚踩在地板上,地板顿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立马害怕的呆住了,不敢动一点,生怕下一脚踩下去就把这个地板踩漏了。
看着这座庙内部大脑运转起来,这里的一切他似乎很熟悉,突然脑袋一灵光就想到了这座庙深处在老爷山,是一座供奉蛇神的寺庙。
小的时候自己经常来这座庙里玩,记得那时候自己身边还有一个玩伴,嘻嘻哈哈的场景出现在脑海里,现如今已经想不起对方的长相了,更何况有没有这么一个玩伴,原着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相传老爷山是很早的祖宗的叫法,当地的地主在这座山上遇险时,被一条巨蛇救助。
后来这条巨蛇被人传成了蛇神,通了灵性,传言被蛇神救助就会一生平安,荣华富贵,世世代代有数不完的钱。
这个地主知道后,就花大价钱在这座山上建立一座供奉那条巨蛇的庙,地主死前每年都会给巨蛇奉禄。
此后这座山就被后一辈的人称为老爷山,这座庙称为蛇神庙。
好巧不巧,这座老爷山就是原着家的,原着家坐拥千亿资产,区区一座山原家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但是原着却是一个例外,他从小就对老爷山情有独钟,感觉老爷山里有磁场一样,吸引着他这块磁石。
原着每次看着老爷山都会觉得它好亲切,好不可思议。
看着周围的一切,突然间,原着意识到自己之前好像还在生死垂危之中,不由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疼。
这怎么回事?原着惊慌的看着四周,我怎么会在老爷山这个地方?我不是应该躺在医院吗?他心里泛起了嘀咕。
医院?我躺在医院干什么?原着下意识的努力想,眉头都皱在一起,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医院经历了什么。
这是重生了?原着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原着拍了一下脑门,对于躺在医院只是一个印象,他忘记了自己为何在医院里,躺在医院时原着觉自己应该要离开人世了,不会自己真的重生了吧。
不过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感觉仍在鼻尖环绕。
原着怀疑当中,门外狂风呼啸,断断续续的听到有人喊:“原着!原着!”声音忽远忽近,好像救援人员的喊话,但也像妖魔鬼怪来索命。
原着战战兢兢的一步一步的往门外走,突然一道闪电劈下,一扇木门倒下,吓得他立刻停下了脚步。
顺带着亮光,原着看见一个人左手撑着油纸伞,棕黄色的油纸伞上绘着白色祥云和白蛇的图案。
这个人站在离门不到三米的地方,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油纸伞的伞面上,周围的树木也摇曳的即将连地拔起,外面的世界就好像即将面临一场洪水灾难一样。
狂风呼啸之中,站了一个举着油纸伞的人,伞压过鼻翼,只透出薄薄的粉色微唇。
这个人和外面形成了对比,这个人站在雨中时,仿佛他周围的时间静止了,感觉下一秒就会出现明媚的阳光一样。
不过这个人的突然出现,让原着的心不由的哆嗦一下。
原着谨慎的看着这个人,在狂风暴雨之中只见这个人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外面雨势大的如瀑布,这让原着看不清此人是男是女,看体型是男人。
对方伞压过鼻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原着走过来,气势就感觉阴间差事要来索原着的性命,对方走到门口时,对方抬起伞,这时又劈了一道无声的闪电。
原着顺着闪电的亮光看到对方的确是一个男的。
中长的黑色头发,发梢微卷着,突出的喉结似乎是一块宝石在那镶嵌着,剑锋状的眉毛,眉尾略微弯曲,纤长浓密的睫毛,俊美的脸庞配着高挺的鼻梁,以及一双充满雾气的灰褐色眼眸,整张脸不失温柔,也不失刚毅。
上身穿着白色略微宽大的衬衫,下半身穿着比较休闲的黑色牛仔裤,衬衫和裤子也被雨水打湿了大半,透过湿透的衣服能隐隐约约的看到结实的胸膛,一双小白鞋的鞋边上沾满了泥土。
这个人的身高起码比原着高上一头还要多。
“你是……哪位?”原着警惕看着对方,语气有点磕巴。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我叫菜花,”菜花自报姓名,对原着微笑着。
旁人看来笑容像是温柔的男主,但是原着的警惕性高,这种人不像什么好人。
“回家?回……什么家?”原着一时懵了,听到下意识的往后退,这年头还有人叫菜花?这是什么个名字?也不由得吐槽了一下。
原着后退,脚一落地板上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一时忘记了这个地板不禁踩,往后稍微瞄了一眼,看到身后的地板上裂痕大的可以塞下一只龙虾
“你不要害怕,原着,”菜花下意识的想要向前伸手,但是看到原着害怕的神情就立马打住了,乖乖的站在原地。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原着紧皱眉头,听到对方若无其事就跟喊朋友一样的语气叫出自己的名字,心里疑惑加打怵。
菜花看到原着警惕,犹豫了半刻,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是好人的,原着,不对,我,”菜花左手稍微的抵住下巴,挠了一下,思考了一秒。
菜花看着原着,眼眸的雾气似乎在发着微光,“我是来救你的,你不记得我的声音了吗?我是你的神明啊,”菜花和蔼的看着原着,眼神里的温柔恨不得立马让原着看见,微笑着说道,仿佛他的身边出现了温暖的橘黄色色调。
原着听后,思索着,也瞬时想起来我是你的神明这句话,也顿悟到菜花的声音在哪里听过。
是在梦里,不过原着以为那只是梦。
原着还是不怎么相信菜花的话,什么我是你的神明若隐若离的话。
他相信科学,对于牛鬼蛇神这一说简直是无稽之谈,不过看着菜花认真以及一丝不苟的眼神,再加上这么温柔的语气,原着想了想也许这是真的吧?
但原着心里还是直摇头,他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不是真的,或许自己现在就是在梦里,之前的只是梦上加梦,原着看着菜花,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办法,也忘了刚刚掐了脸很的疼的痛感。
“你救我?这里是?”原着颤颤巍巍的说着,自己怎么会在老爷山这里?而且自己的意识混乱的就跟盘古开天辟地之前一样。
“你向我许了愿,这里是老爷山,你重生了?”菜花微微一笑,但是他在说重生的时候有一点疑问的语气。
“重生?”原着迟疑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这种事情想要睡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感觉很真实。
原着突然想起来,起来时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原着想到这立马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手指,痛感是真的。
那么菜花说的是真的?重生?我是因为什么死的?我……原着呆在那,大脑一片空白。
菜花点了头,看到原着说完话没什么反应,把右手伸出去,右手伸到的地方刚好是屋檐下,但是菜花的右手手腕却被屋檐流淌下来的的雨水打湿了,雨水顺着手腕流淌下来,就好比一个小型的瀑布。
菜花只是看着庙内黑暗环境下的原着,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右手手腕,他知道原着重生了之后,大脑和思维都会紊乱,智商也会暂时性下降。
不过菜花有的是耐心,他可以等,毕竟他等了三千年,不在乎这点时间。
菜花对原着说道:“我们走吧,我带你回家。”
原着听到,也没有或多的犹豫,迈开步子。
原着刚要迈开脚,不料身后的地板突然坍塌,原着前脚没有站稳,后脚就陷入坍塌之中。
菜花看到立马扔掉油伞,一个大步跃进庙里,右手伸手抓住原着的左手,将原着揽入怀中,一边安抚着惊吓未定的原着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一边用凝重的眼神看着坍塌的地方。
原着确实被失重感吓到了。
坍塌的地方被木板的碎屑和泥土压住了,原着抬起头看到菜花一脸严肃,然后转回头看向塌陷的地方,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原着缓了缓精神,惊吓未定。
菜花一脸严肃的原因正是塌陷处有一只充满红血丝的灰色眼睛在木屑和泥土的下方盯着他们,这只眼睛正是妖怪,它让木板坍塌然后让原着掉下去,原着掉下去正好掉入这只眼妖的巢穴,菜花眉头一皱看破,眼妖看到立马出现害怕的眼神消失不见。
菜花很庆幸一点,原着看不到妖怪的本体。
“你没事吧?”菜花看到眼妖逃走了,轻抚着原着的头,低下头看原着,碰巧原着正看着自己。
双目对视了,菜花距离上次双目对视的时间还是三千年前。
原着也看到了菜花的眼眸,在黑暗下,眼眸微微发亮,像是月亮突然照进了心里,亮光只出现了三秒,原着还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那边有什么东西吗?”原着好奇的问,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惊吓。
“没有,”菜花犹豫了一会,放开原着,“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上下仔细打量着原着。
原着摇头。
“我们离开这里吧,”菜花说道。
原着刚要往前走,没走到一步就倒下了。
菜花看到立马去搀扶原着,原着坐在地板上,不明所以的摆弄着双腿,原来刚刚的惊吓导致了双腿发软,而且右脚踝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一条长长的血口。
菜花看到马上撕破自己衬衫的一角,然后将原着的右脚抬起,嘴巴凑上去去舔舐,原着看到这一举动,立马喊到:“你干嘛!你干嘛!”说着就上前去制止菜花。
菜花停下动作,看着原着,“处理伤口啊,”菜花若无其事的说道。
“那你不能用这样方式啊,我自己可以来,”原着想要制止住菜花,刚见面你就这样不好,原着心里念叨。
“不用口水,用雨水吗?”菜花说道,看着原着的眼睛,说完继续舔。
“你可以用别的方式啊!清洗伤口没说非得用嘴舔啊,而且这很脏的!喂!”原着拍了一下菜花的肩膀。
看到菜花无动于衷一心一意的舔伤口,原着刚要缩回脚,菜花立马制止住,立马轻声呵斥:“别动!”
菜花严厉的眼神看着原着,原着被语气和眼神吓住,变得一动不动,菜花看到立马缓和了一下表情,“我怕弄疼你,”说完继续。
心里有一亿种骂人的话,其中最想说的是我是一个男人!没那么矫情!
原着亲眼看到菜花在一点一点的舔自己的血液,这画面让原着想到了暧昧,让他觉得自己周围都出现了粉色的泡泡。
菜花的舔法不仅认真而且还很诱人,原着就看着菜花的舌头在皮肤与伤口之间不停的游荡,血液几乎快干了时,菜花将手上的布条来包扎原着的伤口。
看到这些举动,虽然觉得很温暖,但是更多觉得菜花这个人有毛病,哪有人一见面就这样?还舔伤?而且还舔的这么心痒难耐!
不过,似乎有一瞬间,原着突然有一个想法,我是不是认识他很久很久很久?
菜花看到原着思考着盯着自己,上前打了一个响指,让原着回过神,“想什么呢?”
“我们认识吗?”原着把脑袋里想的事情说出来。
“第一次正式见面,”菜花听到刚开始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答问题,微笑着回道。
“正式是什么意思?”原着问道,正式见面那意思是我们之前都是没有见面聊天?
“字面意思,我背你,”菜花笑着说道,背起原着。
“我自己可以走,”原着被菜花背到背上稍微挣扎了一下说道。
“我背你吧,你在地上走不一会泥水就到你的伤口了,这不就浪费了我替你擦伤口吗?”菜花说完就往外面走。
原着听后也没吱声,走到屋檐下看到油伞早就被风刮的不翼而飞,菜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神明吗?上天入地或者弄个保护罩什么的不会吗?”原着看到外面的雨势没有停的意思,而且雨伞也因为救自己消失无影无踪,对着菜花弱弱的说道。
不知何时,自己突然接受了这样的剧情。
“我不能在普通人面前使用,”菜花叹口气,东瞅瞅西看看,根本就找不到可以走出去而且雨势小的路。
“我又不是普通人,我都重生了,我还是普通人吗?”
菜花听后轻笑了一下,说道:“也对,”说完菜花背着原着走出去。
走到雨里顿时原着的上方出现了一个类似玻璃的透明的圆形保护罩,就像八音盒上的玻璃球一样,将雨水和他们隔开。
雨水顺着保护罩的弧度像瀑布一样流淌下来,完完全全模糊了视线,但是这种状况好像不影响菜花走路,菜花走的每一步都很扎实。
“你为什么叫菜花?”原着问道,在保护罩里就连声音也与雨声隔开。
原着记得那个梦,那个神明说自己没有名字,但为什么又有菜花这个名字?
“一个相识之人为我取的名字,”菜花回答。
菜花?这个名字让原着一开始联想到吃的菜花,其次是菜花蛇。
原着疑惑,是什么相识之人这么没有文化的想出这个名字?话说,他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没有名字,然后一个相识之人取的,这怎么云里雾里的?
不过菜花的背上为什么没有温度?是雨水打湿的原因吗?
“你真的是神明?”原着再一次问道,菜花背部的温度让原着怀疑。
菜花一开始没说话,随后纵身一跃落地说道:“是。”
原着看到菜花刚刚的行动,他知道这是到了山脚下的小溪,这条小溪很宽,也是环绕着老爷山,菜花一跃就到了对岸。
原着很了解老爷山,小时候要不是家里管的严,自己差点把老爷山当成家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着疑问很多,最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出于什么救我?或者说我对你有什么帮助吗?
菜花做这些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就像原着之前接触的那些人都是带着面具接触他的。
“嗯?”菜花犹豫地疑问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缘分吧。”
经过一个小时的泥泞路程,菜花背着原着回到原家府邸,一到大门口处菜花将保护罩的前方开了一个小口,透过小口就能依稀看清楚府邸的前面。
这个府邸说不上金玉堂皇,但是可以用王国城堡来形容,修建整齐的灌木丛,玲琅满目的花朵,以及最显眼的类似城堡的建筑,前院都这么豪华了,可想而知后院得多么富丽豪华。
雨势停了,菜花取消了保护罩,菜花把原着放在地上,原着稍微没有站稳扶了一下菜花,就在这时门的另一侧走来了一群人。
原着抬头看向他们,他们身穿黑色西装,一个个戴着黑色墨镜就跟保镖一样,个个手里拿着伞,就好像去参加什么大佬的葬礼一样。
原着看见这样的阵仗有点呆住了,一时不知道是赞美还是惊叹。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才发现,眯着眼细看,这个地方怎么那么似曾相识?
这不是我家吗?
原着惊讶的看向菜花,惊呼道:“这是我家啊?”略带些疑惑。
菜花听后犹豫了,只是看着原着眨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原着看着府邸,这个模型确实是跟自己家长的一模一样,但是氛围却不一样,以往家里死气沉沉,不过这个却比之前多了几分生气。
原着盯着院子,不明白自己的心里现在为什么那么痛?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铁门缓缓打开,这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分成了两排,站在两侧,举着伞。
“这某种意义上算是你家吧。”菜花看到脱口小声说道,声音小,但能很清楚的传到原着的耳里。
原着转头看他,听着菜花说的话,看着熟悉的府邸,以及心里的那份痛感,暂时尘封的记忆回来了。
他想起来了,那些明明想让忘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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