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客人无奈地停下脚步。
他还是自诩最了解枕边人性格的。
“哎呀,你就别得了便宜才卖乖了,老章不是还给你少算了钱?这还不够意思?”
“你是想她给你开灯,还是给你减钱?”
“而且你不是说,满安县只有老章的技术最好?要是去了别家做,哪还有这个价格啊!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总不能好处都占完了吧?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女客人快步走过来,脚下踏得哒哒作响。
走到跟前瞪了丈夫一眼。
“好你个老方,你说你到底站哪一边的,你这是帮理不帮亲啊?!”
两口子的声音顺着街道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这边听到要剪短,店主人这才松了口气。
毕竟这么长的卷发,她也没烫过,没有把握啊!
到时候要是做出来成品不好看,对方不买账,自己可如何是好。
店主人很快又笑道,“妹子想剪多短?你的头发长,还可以卖点钱呢!”
“我这里烫发5块钱,剪头发都是两毛五,不过妹子你要是烫发,姐就不算你剪短的钱了!”
五块钱可是她接近两天的收入了!
店老板喜滋滋地想。
她平时都是一天给十几个人剪头,两天下来营业收入也有五块。
这还是少的。
像前段时间酷热,最热的时候一天都有十块钱,大家熬不住,男女老少没隔多久就来要求将头发剪短。
现在天气渐渐转凉,客人肉眼可见少了很多。
除了男人头发容易长长,自己不耐烦打理,或者怕别人看起来邋遢,一个月下来会来光顾一次。
平时都少见女性顾客来她店里消费。
毕竟天冷了,她们巴不得头发长长点,好给脖颈和耳朵保暖挡风呢。
所以店老板平时也会攒头发。
她收了头发就倒卖,自己能挣上一点钱,还能给国家赚外汇,多好的事,一举两得了。
这对于店主人而言也是一份外快。
文棠想,五块钱倒也算合理。
烫头发本就是技术活,这回可没有什么烫发夹板,全凭理发师的手艺和手感。
可以说吃的完全就是技术饭。
加上这时候烫发的潮流风靡全国,也有大把人愿意为了美丽买账。
“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文棠视线扫了一圈,在靠里的木质椅子上坐下。
“我要求烫出我想要的效果,而不是像刚刚那位客人头上的那种卷……”
文棠看向门口意有所指道。
那位满足笑着走出店的女客户引以为傲的造型,在文棠眼中,就像头顶包租婆专属的泡面头招摇过市。
卷得太过了,太简单粗暴,没有美感。
她不想要那样的。
店主傻眼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另类要求的客户,不得不说真的好个性。
“……妹子,你想要啥发型?这卷发不都这样吗?”
文棠看店主束手无策的样子,安抚道,
“你别害担心,你就发挥出你平时的水平就好,我想烫的那种发型,方法是一样的,就是烫的方向不一样,有些地方也不需要动……”
店主摇摇头表示,她才不怕!
头发长在对方脑袋上,客人都不担心自己玩脱了丢脸,她担心个球?
只在心底暗暗想,希望文棠到时候搞砸了也能按照约定付钱就好了。
“其实我大概知道我想要的效果,只是我不会使用这个工具。”
文棠还不知道店主的心理活动。
她说着说着,朝店主手中的钳子点了点下巴。
这跟烧火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赫然就是时下最原始的烫发工具。
“放心吧,你只需要把握好温度和时间就行。”
店主姓黄。
黄店主先给文棠围上一块布,免得碎发粘上衣服,一把剪刀唰唰唰剪到文棠要求的长度。
文棠看着镜子,左右晃了晃头。
剪完后的发尾顺着动作荡漾,然后温顺的铺在她肩膀以下,凸起的肩胛骨处。
很好。
终于不是左耳听右耳入,总是剪出尴尬的长度,还永远有一套说辞的托尼老师了。
文棠表示自己很满意。
剪完头发,黄店主才开始烫发工作。
她首先将火钳烧烫。
再把火钳放到冷水里降温。
乍一触碰到水,滚烫的火钳很快发出滋啦的声响,紧接着冒出一点点白烟。
一股若有若无的焦味蔓延开来。
黄店主趁着还有余热,按照文棠的指示,揪起一缕细长的头发,小心翼翼地往火钳上一绕。
这边先这样。
那边在那样。
黄店主在文棠的指点下,忙得晕头转向的,都没有空看镜子里的效果。
等黄店主回过神来,啪地放下火钳时,全程抬起的右手臂都酸了。
她却松了口气,这下好了,对方这样瞎搞,别后悔才是。
黄店主眨眨眼,看向反光的镜面,直到看到里面那个顶着一头黑色大波浪,贼拉有气质的漂亮女人。
她惊呼出声,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我的天,怎么这么好看?!”
下一秒看向自己平平无奇的右手,话里几分怀疑。
“这么好看的头发,居然是我做出来的?!”
文棠前世就经常拿着烫发夹板捣鼓。
这会虽然没有夹板,但只有让黄店主控制温度和技巧,就着之前的经验,很快就卷出了满意的发型。
和普通大波浪不一样,这种卷发看起来特别有层次感和氛围感。
“妹子,你这头发真好看,是咋整的?姐刚刚忙回过头了,没看清,你看看再教教我呗……”
“姐这次不收你钱!”
最后在黄老板苦苦哀求的敬业态度下,为了表达诚意,还提出免了烫发的五块钱。
文棠面上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她非常利落收回五块钱,把这个发型的方法一一传授给了黄店主。
然后披着安县第一个美美的大波浪,满足而归。
真好。
到头来一分钱没花,还做了个美美的发型。
回到家,两个弟弟已经回来了。
文棠把衣服拆出来,就发现了新问题。
“文东煮点热水,灌到葡萄糖罐子里,咱们烫一下衣服!”
“烫衣服?”
文东不理解,但是不妨碍他乖顺地听命令做事。
文西正在检查衣服架子。
这是专门从从木匠那里定做的,先组装一遍,免得到时候要出摊了组装不上,掉链子。
文棠拿着从大娘家借来的葡萄糖罐子,灌了热水,开始熨烫衣服。
衣服原本是折叠的,在火车上被挤压出了折痕,看起来很不美观。
别看葡萄糖罐子很普通,这样一熨还真有效果,折痕很快就被抚平下去。
文东文西见到效果,惊讶地合不拢嘴。
“还能这样儿整的?!”
他们很快也把熨烫工作接手过去,文棠借了两个葡萄糖罐子,衣服熨烫起来也很快。
道理还是那个道理,只要达到效果,不管用什么工具文棠都要去尝试。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罐子是大娘去医院买的,买回来后,在冬天的夜里装上热水,放在被窝里暖着身子,能有个很香甜的夜晚。
文棠看着一地的成果,深深觉得自己是摆摊摆出瘾来了。
该不会等以后开了店面,都没有摆摊这么有成就感吧?
一切准备就绪,下午正式出摊。
文棠换上衬衫和牛仔裤,脚踩一双回力帆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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