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阴月国的人什么时候来的?”余一一回到下处问云染。
“才上岸而已,主子碰到了?”
“不错,在北边的悬崖上,不知是不是凑巧。”余一一冷冷看着阴月国的院子道。
云染想了想道:“应该不是吧。”
余一一想了想道;“咱们这两天谨慎一些,不要被阴月国钻了什么空子,据我所知以往五国会盟总会出些事情,五个国家都想趁着这几天时间捞一些好处,不得不防。”
云染点头吩咐下去,才出门就见殷楚钰带着随从施施然走过来,那随从递上帖子道:“不知你们蛊王在不在,在下连成,这是我们主子的拜帖,主子说刚才在悬崖上有些冒撞了,因此想邀请贵国蛊王在凤凰楼共进晚餐以表歉意。”
云染眉头一皱,看着殷楚钰玉树临风的骚包模样心中惊诧,这么明显的搭讪也太有失一国皇帝的水准了。她接过帖子道:“请贵国皇上稍等,我去问问我们王爷吧。”
云染将帖子拿给余一一,将殷楚钰的说辞复述了一遍,余一一也动了动眉梢吗,黑瞳里划过一抹惊讶,这么上赶着示好很容易让人觉得他低对方一等,在会盟之时,这种类似示弱的举动实在不怎么明智。
“你去回复殷楚钰,就说刚才的事情不过是个巧合,谈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何须小题大做。”
“是。”云染拿着帖子出去和殷楚钰一说,殷楚钰眼睛里透出失望,但还是很有风度道:“既然如此朕就不打扰了。”
那个随从就不那么客气了,劈手刷得夺过帖子,恶狠狠瞪了云染一眼追着殷楚钰去了。
云染猝不及防,看着空空的右手,禁不住瞪大眼睛,奴才比主子气性都大,这是什么道理。心下忍不住对殷楚钰有些轻视,连自家的奴才都管不好,还谈什么管理国家。摇着头走进院子,忽然只觉得手火辣辣的疼,一股酸疼随着手指如过电一般窜到肩颈。
“啊!”云染脸色变得铁青,紧紧用左手捂着右臂多缩成一团。
“云染姐姐,你怎么了。”院子里的两个丫鬟一看忙上前关切问道。
云染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滚落下来,咬着唇硬挤出一丝笑容:“没……事。”
“啊,云姐姐……”
云染一说完身子便向后一倒,两个丫头吓得魂飞魄散,堪堪扶住云染的身子,小脸全都莎白一片。
“出什么事情了……”一阵清风伴随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两个丫鬟耳边响起。
“王爷,云染姐姐……”小丫头吓得眼睛里泛起泪花。
余一一脸色一沉,手指搭在云染细嫩的手腕上,神色忽的凝重起来,一抹狠厉的红光从眼底闪过。
两个丫头莫名觉得身上一寒,余一一二话不说,紧抿着唇伸手将云染抱起脚尖一点回到屋子,将云染放在榻上,刷刷几下将云染右臂的衣服退下,之间胳膊已经涨得如萝卜一般,颜色通红透亮,仿佛红玉一般。“可恶!”低低咒骂一声,她从怀中掏出针包打开,取出一枚较长的银针扎进云染的右手中指,随后默运玄功将手掌贴在云染的上臂之上,云染胳膊之上的经络迅速扭曲起伏起来。
“啊!”失去意识的云染竟然惨叫起来,面容痛苦纠结。
余一一神色不动,眼神不错地盯着云染的指尖,只见从针尾缓缓流出暗红的血线。
过了顿饭工夫,余一一才收了功,云染的胳膊已经恢复如初,地上血色斑斑,趁着青砖有些狰狞。
余一一给云染盖好被子,起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望着琥珀色的透明茶水神色清淡,恍如凝滞不动的冷云,半晌,她勾起清淡的笑容,如水波微澜,想不到她竟然也来了,殷楚钰,带着这么个定时炸弹,该说你聪明还是愚蠢呢。
走在已经没什么人的街道上,殷楚钰蹙着眉思索着心事,忽然,一阵低沉的笑声传来:“呵呵呵呵……”
声音虽然沉冷,却有一种违和感,似乎他的声音本不该是这样子的。
殷楚钰和连成顿时戒备起来,殷楚钰环视着清清冷冷的街角,阴暗的眸光中掺杂了几许冷凝:“什么人装神弄鬼,滚出来!”
长街一片寂静,远处涛声隐隐,天边血色的夕阳翻滚着,不知怎的殷楚钰忽然想起记忆力那个女人曾笑说黄昏时分乃是逢魔时刻,那个古怪的声音难不成有什么玄机。
正猜测着,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的语调变得有些尖刻:“阴月国皇帝竟然这么没本事,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可笑啊可笑。”
“藏头露尾的鼠辈又有什么本事?”连成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冷笑一声,“你若不想被毒死最好马上出来,否则,便是让房源百米寸草不生,我也要把你揪出来。”
“真是个狠毒的丫头,要说藏头露尾当是桃夭姑娘吧,穿了男装改了容貌就不是殷楚钰的妃子了吗。”
连成猝然变色,心中猛地升起透骨的寒意,眼中满是杀气与惊愕,对方怎么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不过,为了百米之内的生灵,我这就出来。”街角,缓缓走出一个小人……没错,就是小人,一个七岁左右肉嘟嘟可爱至极的小男孩。
“你……”殷楚钰指着气定神闲走到他对面的小男孩,脱口道:“刚才说话的死你?”
“这里还有别人吗?”
殷楚钰气得脸上阴云密布:“小鬼,你难道不知道耍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吗?”他神色阴冷,更多的是羞恼,被一个小孩子唬住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小孩双手一摊,讽笑道:“我虽是小孩子,可却从不耍人,只说实话,枉你自视甚高,还不是入不了人家蛊王的眼。”
殷楚钰看着眼前不及自己腰际的小男孩,心中狐疑,眼前孩子身上的织锦衣服不是一般人家才有的,而且面对自己释放出的沉重威压面不改色,言笑晏晏,让他猜不透他的来路。
“你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这种实话应该不是每个孩子都能说得出的。”殷楚钰压下心底的厌恶,神色恢复如常,抱着双臂淡淡问道,竟是将对面的孩子当成了成人一般对待。
“呵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男孩咯咯一笑:“你若早是这种态度我便不讽刺你了。我是中原岛岛主之子龙与莫,来这里只是给你提个醒,若你不能收服那个女人,后患无穷。”
“中原岛岛主?何时岛主大人也参与到五国回盟中来了,即使如此,他也不该派你一个小孩子来。”
“错,我是代表自己而来的,爹爹并不知道。”
殷楚钰嗤笑一声,上上下下打量着龙与莫:“即使你恨聪明,可是你的身高可是骗不了人的。”
“算了,你爱信不信,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任你们国家被吞并了就算了,反正与我何干!终究是个俗人!”龙与莫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站住,话不说清楚就像走吗?”连成也就是桃夭身子一拦住了龙与莫的去路。
“你想给我下毒吗,这里是中原岛,不是你的龙虎山,啊,忘了,你已经被逐出师门了,这也不是殷楚钰的阴月皇宫。”
“那又如何,臭小子,你若不说出子丑寅卯来休想离开。”
殷楚钰心中也有疑问,因此并没有阻拦龙与莫,这个孩子太过诡异,他不得不防。
“就在这里说吗,我可是带着诚意而来。”龙与莫气度沉凝,面对桃夭这个弹指取人性命的毒女神色丝毫不乱。
“好,咱们去凤凰楼,你可敢去。”殷楚钰冷睨着龙与莫道。
“为何不敢?”
三个人,奇怪的组合,匆匆离开了长街。
街角一个很普通的民居处,龙玉成推开门走出来,目光复杂地看着龙与莫小小的身影,轻轻一叹:“傻孩子,这里不是百年之后,前世已尽,你只是龙与莫,是我龙玉成的孩子,不是轩辕城,你为何就不信我会为你撑起一个天空?”说完轻轻跃起,也往凤凰楼去了。
凤凰楼是濠州最大的酒楼,高有三层,站在楼顶看着澎湃的大海,再懦弱的人也会升起磊落豪情。
此时,殷楚钰和龙与莫正静静地欣赏着激荡的海浪。
“龙与莫,说说你的目的吧,还有朕很好奇你是如何认出我和桃夭的。中原岛数百年来从来不曾关注过会盟,尽管这会盟是在他的地盘上举行。”
“楼观沧海月,门对浙东潮,此等风景岂不壮哉,皇上以为呢?”龙与莫小脸挂着沉静从容的笑容,望着渺渺茫茫的远天静静道。
“小子,故弄玄虚并不能解救你的困境。”桃夭眉带刀锋。
“这位姐姐既然已经嫁人了就该软和一些,男人喜欢的是能依靠崇拜自己的女人,你这样子只适合做个臣子。”
“我如何不用你管。”桃夭气得脸色通红,龙与莫的话无疑戳到了她的痛处。
“现在我才知道,你确实不是个普通的孩子。”殷楚钰听着龙与莫小大人似的话叹了一声“妖孽”。
“前些时候我做了一个梦,那个梦是个很长的故事,我原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梦罢了,没想到竟然有许多事情实现了。因为只是个梦,皇上不信就只当我是胡言乱语罢了。”
“愿闻其详……”殷楚钰没有马上嘲笑这个孩子,反倒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梦里,阴月国一统天下,先灭轩辕,然后颠覆本已衰落的南诏,最后双线作战,夺取了陌凤国和昊日国。”
“这不过是小孩子发癔症罢了。”桃夭讽刺道。
“一般的梦我会当真吗,可怕的是梦里桃夭姐姐你下毒毒死了南诏国皇帝才得到的南诏,轩辕则是皇上派威武将军尹江晨打下来的,陌凤国更奇,是老皇帝突然得了急症,几个皇子无心皇位被你们趁虚而入……这些人这些事我以前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这便差了,现在陌凤国是有太子的。”
“这个一会再说,昊日国则是因为三年之后草原出现大旱被你们直捣黄龙。我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等以后应验了皇上就知道了。起码,我从来没有出过中原岛,爹爹也从不问五国之事,但今日我却见到了活生生梦里的人物,您觉得能把这些只当成单纯的梦吗?”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殷楚钰不置可否,心里却禁不住激荡澎湃,若这孩子说的是真的……
“说完了符合的,该说一下奇怪的地方了,在梦中南诏从来不曾有新的蛊王出现,所以桃夭姐姐才这么容易战胜南诏的蛊术,杀死皇帝。另一个奇怪的地方是陌凤国并不曾出现过太子,那个凤逸宸从不曾回去过,即使是在国破家亡的时候。多出这两个人,我觉得皇上一统天下的路并不会像梦中的那么顺利,甚至有可能会有逆反。”
殷楚钰怔怔地听着,心中并不相信,但却又很想相信,统一天下,那是五国每一个君主的梦:“这五国会盟你可有梦到?”
“不曾,我的梦从今年十月你们攻打南诏开始,那时候南诏的屏障……瘴气忽然被一个半月不下雨的天气影响而消褪,你们利用的就是那个时机。你若不信,三个月后自有分晓。”龙与莫头道。
殷楚钰看他说的笃定,拧起眉有思考起来,最终觉得他既然敢这么说,应该还是有一分准地:“那么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不同于我的父辈祖辈,我早已厌倦了这个弹丸之地,我想要离开这里去看看梦里那繁华的都市,诡谲的朝堂,气吞山河烽烟迭起的边城。而你是最终统一天下的人,我自然要选择你!虽然现在比梦里多出两个人来,但你的胜算依然是最大的。不过,不确定因素还是扼杀在襁褓中最好,皇上觉得呢?”龙与莫抬起黑葡萄是的大眼睛,里面充斥的竟是深沉骇人的算计和煞气,即使是成人,也很少会有这样野心勃勃的目光。
殷楚钰倒抽一口凉气,这个孩子简直就是个狼崽子,是个小恶魔,哪里有个孩子样。
“对你的话最有利的证据也是在两三个月之后,我现在若信了你的话,在会盟时耍了手段,而你却是有贰心的,到时候我可能连中原岛都出不了,小子,你准备拿出多大的诚意来。”殷楚钰低头陷入深思,半晌才冷冷道。
“姐姐应该有独门的慢性药吧,我吃了它如何,若我说假话,就用命来做偿,如此皇上可信?”龙与莫淡淡道。
“你……”饶是殷楚钰镇定也不禁变色,这孩子也太狠太决绝了,他从没见过追逐权力到如此疯狂的人。
“桃夭!”
“是。”桃夭伸手取出一个瓷瓶,到处一粒圆溜溜香气扑鼻的药丸:“小子,这药乃是我从九品妖兰的花蕊中提炼出来的药,九品妖兰你知道吗,号称天下至毒,每次只开一朵九瓣花,九个花瓣毒性各不相同,花蕊是毒性最弱的地方,也是唯一被我破解药性的地方,这药是我研制出来的,除我之外就是我师傅师叔都不会解,所以你要想好了。”
“梦里的姐姐可不是这么罗嗦的人。”龙与莫伸手拿过药丸扔进嘴里,也没嚼,咕噜一声咽下去了,伸手抹抹嘴巴,笑吟吟道:“毒药若都这么好吃,明儿我也学学怎么弄。”
桃夭囧住,这小孩根本就是个妖怪。
说完正事三个人吃了个便饭就散了。龙与莫并没有离开,站在栏杆处望着起伏的波涛幽幽一叹:“希望我的选择是对的。”
“莫儿,爹爹不想对你的作为说什么,只是,决定了就要勇往直前,我龙家人的字典里并没有后悔二字。”身后忽然传来龙玉成温暖的声音。
“爹爹。”龙与莫身子一阵,回头对上龙玉成清淡温暖的笑容,蓦地鼻子一酸扑到龙玉成怀里,将头深深藏在龙玉成的衣襟里,闷闷道:“爹爹,对不起,我怕这次会牵连到中原岛。”
“不会的,即使牵连了,爹爹也不会怕他们的。”
“我是个坏孩子,前世今生都是,爹爹一定很讨厌我吧,如此漠视生命。你说蛊王姐姐和凤逸宸若死了是不是我的罪孽?”
“莫儿很好,不要多想了,按照你的记忆他们本来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即使死了也只是为了矫正历史。只是爹爹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上殷楚钰,那个人太过阴狠,沾上了很难摆脱。”
“蛊王和凤逸宸都不是善茬,万一轩辕墨尘在和他们作对时伤了残了,历史可就真的难以矫正了。殷楚钰若成功,以后自然还有轩辕墨尘对付,若失败……估计也是两败俱伤,所以殷楚钰应该是最好的一把刀。”
“轩辕最后得到天下,你却看似对他们很不自信嘛。”
“我冒不得险,一统天下有时候并不代表那个人是最厉害的一个,也许只说明了他比别人幸运罢了。看历史时我一直觉得殷楚钰比轩辕墨尘要厉害,若不是他看走眼招惹了桃夭那个毒女,也许这天下并不会落到轩辕墨尘手里。”龙与莫眸光冷冽,唇边噙着冰冷地嘲讽意。
龙玉成叹口气,摸摸龙与莫的脑袋,这个傻孩子,心里明明恨极了带给他前世不幸的轩辕朝,却还如此惧怕历史被改变,他真的有些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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