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赵长禄哈哈一笑。
“林公子,老夫多少年没有这么热血过了,你的一番话,仿佛让老夫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黄沙之战的战场。”
“看到了那无数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还有先帝以身殉国的豪迈,真是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赵长禄说到动情之处,竟潸然泪下,就连没经历过战争的林书豪都能感受到一丝悲壮。
“爹!”赵琳芷悲悯一声,打记事起,她从未见到过父亲落泪,从小母亲就告诉她,爹是英雄,是不会落泪的铁人。
“将军!”秦江和方大人眼睛也不知不觉红了起来,他们皆是戎马出身,自然理解老将军的心情,十多年前的黄沙之战,大乾朝哪怕有一丝胜算,也不会倾尽国力背水一战。
先帝也不会为了身后的黎民百姓,甘愿赴死。
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十多年前的大乾做到了。
先帝做到了。
那无数身先士卒,视死如归的将士们也做到了。
赵长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淡然一笑:“人老了,难免有些矫情,让你们见笑了。”
“老夫当年如你们这般年纪,从未怕过任何人任何事,现在不行了,终究是老了。”
“老将军您太谦虚了!”
林书豪不卑不亢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虽然老将军不在横刀立马,但我大乾朝地大物博,能人辈出,又有现任军神凤凰得老将军衣钵,大乾朝乱不了!”
赵长禄笑道:“林公子,说老夫谦虚,你何尝不是自谦过头了,你的事迹老夫远在京城都已略知一二,你头脑过人,桃花也是无人能及,论才华,我看整个大乾朝,无人能出你其右。”
“本来老夫还有些不信,今日与林公子详谈过后,当真是让老夫倍感欣慰。”
林书豪脸皮厚,这是出了名的,但被人如此夸赞,也是老脸经不住了,难得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红脸。
心里却美得不行,能让北辽都忌惮三分的老军神如此夸赞,也是一种莫大的殊荣。
“爹,你可别在给他戴高帽子了,他哪有你说的这般厉害,不但胆大包天,还好色,更是个彻头彻尾的奸商,你可别被他人畜无害的外表骗了。”
一想到刚才这登徒子的举动,赵琳芷还觉得小脸火辣辣的,恨不得当着老爹的面,把这贱人给砍了。
如今见老爹胳膊肘子往外拐,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哈哈,男人嘛,有几个红颜知己是正常的,至于你说的胆大包天,林公子的确算的上,毕竟,还没有敢称呼老夫矮蘑菇,他是第一个。”
“啊!老爹……你都听到了。”
赵琳芷又惊又喜,不嫌事大的看了某人一眼。
赵长禄一脸宠溺的看向女儿道:“老爹虽然老了,但耳朵还没聋。”
秦江嘿嘿一笑,怀着看热闹的心情,看了林老弟一眼,却见后者正低着头,似在找什么东西。
“林老弟,你东西丢了吗?”
林书豪生无可恋道:“我在找地缝。”
众人皆是一愣,很快便明白了过来,接着军营里便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
好在军演场地够大,十公里急行军,完全够用了。
众人有说有笑,时间过得飞快,再次回到山头的时候,将士们已经结束了十公里的急行军训练,完成了集合。
林书豪算了算时间,大概用时一个小时多一点。
这个成绩不能算好,也不能算差,但和他心中的目标还相差一些。
他也不着急,反正军演要举行半个月之久,他完全有信心能将这支军队,训练的有模有样。
看着眼前的将士们一个个累的气喘吁吁,丢盔弃甲,还有一部分远远坠在远处,没有回来,林书豪大手一指不远处的池塘道:“所有人原地休息一刻钟,一刻钟后,进行第二项特训,下水。”
将士们一听这话,在看了看不远处的池水,都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这可是大冬天啊,这个天气泡在水里,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这算什么练兵,你这分明是虐待我们。”
一名刺头将官站出来怒道。
林书豪记得他,正是先前那个三番两次质疑他的副将。
“你叫什么名字?”林书豪淡淡问道。
“寮远青。”
“原来是寮副将。”林书豪冷笑一声:“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在虐待你们,你要是有意见,可以选择临阵脱逃。”
“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按照大乾朝律法,军演如实战,临阵脱逃者,轻则杖百,重则拉出去砍了,你自己选。”
“你少吓唬老子,老子杀敌的时候,你还在家里过家家,本将军不给小儿一般见识,我要找……!”
“你要找谁?”寮远青话刚出到此处,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正是赵长禄赵老将军。
寮远青见到是赵老将军,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立刻单膝跪地,战战兢兢道:“卑职寮远青,见过老将军。”
赵长禄冷哼一声道:“你是谁的部下?”
“卑职是方大人下属卫所副将。”
赵长禄斜眼看了方大人一眼道:“方大人,你带的兵就是这般没有纪律吗?”
“老将军,是属下失职,属下这就秉公处理。”
方大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冲一旁的将士道:“将此人拉出去,军法处置。”
“大人,卑职不是无端闹事,只是林公子这练兵之法,有待商榷啊。”
寮远青连忙说道。
“慢着,让他说完。”赵长禄淡淡开口。
寮远青见状继续说道:“眼下天寒地冻,林公子让将士们下水,他可曾想过战士们的身体,如此盲目练兵,将士身体除了问题,这个责任,他能担当的起吗?”
“是啊!天气太冷,我们身体吃不消啊。”众将士也纷纷附和。
“林公子,你怎么说?”
林书豪大步出列,迎着赵长禄的目光不卑不亢道:“首辅大人,你既然把兵交给了我,就不要质疑,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你做不到,我现在立刻走人。”
赵长禄盯着他看了几秒钟,见他目光平静,没有丝毫畏惧,哈哈一笑:“你小子,脾气很对老夫胃口,好,既然你如此有信心,老夫就顶着压力,豁出去了,你要是把我的兵练出问题来了,老夫定不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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