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以前,还有四个闺女,都嫁人了,早几年,彩礼也就是二三十块,四个闺女,加起来也就有一百多块钱的彩礼。
昨天,还有人说,让人四个闺女回来也把这欠生产队的饭钱补上,这不让人笑死我们小陈庄了吗?”
“是有点扯淡,现在账上有多钱。”
“两万六千多,六千多基本是工资,余了两万,王长生跟我说了好几回要先把他们那三成拿回去,我这不是跟你没商量呢!”
“跟我不用商量,你们自己决定,我就偶尔出出鬼主意,搞砸了别找我算账!
距离春节,还有两个半月,你们这分红人数,口子扎了吗?”
“还没有,腊月之前结婚或者就像你二叔家那童养媳,都算,腊月之后结婚不算,生孩子无论男女都算一口子!”
“是,必须算,这么一来,好歹,女孩地位提高了,现在全村都少人?”
“1218!”
“差不多年末,账上估计能有九万,我们村分六万多,一人,平均也就五十。
孙茂才家,十几口人,五百多块,不管以前谁吃得多,谁吃得少,就这么着了。
这钱,今年到了年末,一人给十块钱过年费,然后倒欠生产队的都扣了,要是不够扣,明年再算,多余的,看这家怎么分。
所有要分家的,要是现在能分清楚,就分,分不清楚,等到年末,分红清账之后,就剩下那百八十块,慢慢分。
像孙茂才家,也好分啊,俩老人是孙茂才的责任,他跟谁,老人跟着。
比照黑牛和刘桂花给马寡妇的养老钱,一个月五块钱,我觉得,以我们村目前的情况,这个标准可以,以后,赡养老人,就按照这标准来。
养两个老人是孙茂才的事,但孙茂才两口子,三个儿子都有责任养,一个月,一人五块,两人十块,四个老人,跟着谁,另外两兄弟得出钱。
这事你得拿主意,这得成为咱们小陈庄的村规,或者,约定俗成,以后,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事,谁不遵守,直接从年底的分红扣。
只要这食品厂不倒闭,咱们村的老人,就不会弄到临老了没饭吃。
这事,是公义,谁跳出来反对,这人就有问题,现在这风头,逮住了就整。
以后,这风过去了,不养父母的,那就是犯罪,劝一下,不听劝的,直接送监狱去,真的!”
“你小子这脑瓜子,怎么长得...”陈本顺,用自己的烟袋锅子敲了陈原子一下,不重,但陈原子立刻就向后跳!
“哎呦,三爷爷,我这满脑子的智慧,都被你敲没了!”
“那是我下手轻了,我这要跟你小子一样狠得下手,也就没这么多烂事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家最后不管怎么分,你都不落好!”
“哎,干的就是这事,总得有人干,不落好就不落好吧,我又不让他们给我养老!”
陈本顺叹口气,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那么点家当,都想要,不给谁就得罪谁,公正点,最后都不满意,等于是都得罪了!
“是,您三个儿子,现在看来,这两个儿媳妇都不错,你这,也该分家了!”
陈本顺愣了一下,似乎之前,没想过,觉得一大家子,和和睦睦的!
“三爷爷,真得分了,陈茂才就是前车之鉴,以前,他们家谁扎刺啊!
分了,各过各的,谁过的不好了你帮衬着,到时候争着抢着给你养老,弄一大家子,最后矛盾出来了,你图什么啊?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家国天下,都是一个道理。
有困难了团结就是力量,多少人可以共患难,不能共富贵?
亲兄弟也一样,您早点想想,以后,怎么给三个儿子分家产吧。
真的,做打算,将矛盾按死在萌芽状态,别到时候,您赚了千八百万,儿子孙子一门子仇人,这世上这种事不少见!”
“你小子、我这会,就后悔了,你那钱,拿着真烫手!”
“对,特别烫,就跟金元宝一样,还晃眼睛,但人人都爱。
钱不是万能的,但至少九千能。
咱们要不缺钱,不缺吃喝,以前也不至于饿肚子,民以食为天,没饭吃才是最可怕的。
而您是咱们村的船长,这船已经出港了,你现在开始立好了规矩,以后,这事就顺顺当当的。
要是最开始,刚起家,这规矩都没有,以后,麻烦事还多着呢。
这世上的事,一大半,都是钱闹的!”
“你这脑袋瓜子,一天想的啥啊!”
陈本顺的眼袋锅子拿起来,陈原子立刻躲远了,这个敲了自己,也不能还手,多吃亏!
“该去开会了,发了工资,我等着赶回去呢,下午我还有事!
哦对了,再给我二十块钱!我就直接走了,我拿工资孝敬您了!”
“啥意思,别给你三爷爷挖坑,我不上你的当,你小子是吃亏的人吗?”
“对,不占便宜,但也不能太吃亏,不然不成傻子了吗?
勇叔一百块钱工资,让我给小兰婶三十,给你七十。
目前,对外面说的,他们的工资都是三十,这样,村里人也不会闹腾。
不然,又惹麻烦,这事,现在还是咱俩知道,最后,等着风头过去,咱们再算账!”
“我这心里是真不踏实!”
“有什么不踏实的,我们特别坦荡,为了防备小王庄那些人,所以,我们才瞒着大家伙。
到时候,真有人查,一两百万小陈庄一洒,谁能说我们一个不字,我们不贪不占,怎么了,他们什么都不干,都成万元户,找谁说理去!”
“哎,万元户,百元户都一堆事,真成了万元户,我这生产队长,是不干了!”
“现在,除了您,谁也不行。
至少,还得当十年,过两三年,环境好了,你也去外面走走看看,开开眼界。
以后,咱们小陈庄怎么发展,还得看你,弄好了,我们这里以后就是天下第一庄!”
“想什么呢!”
“真的,三爷爷,绝对的。
就是有一条,那山神庙,别让塌了,老梅的墓保护好了,等以后有机会,我给老梅重新修一个,小陈庄的以后,世代都得念老梅的好!”
“你这...”
“三爷爷,且等十年,你就知道了,我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哎,梅知青,这事,当时没办法!”
“我知道,未来,他的家人也能理解,只能这样了,顺其自然吧。
老梅的父母,也不会是不讲理的人,因为,这理,没法讲...”
“不说这个,我这家啊,还得等给先锋把婚结了再说,过了这个年吧!”
陈本顺叹口气,这,估计是一大家子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年了,以后能聚在一起,也不是一家了!
“对,锋叔今年十八了,去年高中毕业,是该结婚了。
哎,那个王晓妮就行啊,手脚麻利,性格也不错,是个过日子的人!”陈原子立刻推荐。
“你小子别瞎扯淡,先锋的婚事早就定了,忙完这几天,就结了,到时候,你早点回来给我去接亲!”
“额,哦,忘了!”陈原子有些郁闷,没推销出去,多好一姑娘啊!
“这小王庄的姑娘,现在都是水涨船高,尤其是这个王晓妮,手脚麻利,长得也不错,会来事。
连你那二婶都能哄高兴,就是婚事黄了,也没白脸,这姑娘,有道行啊!”
“人家那是懂得人情世故!”
“是,我看你妈像是相中了...”陈本顺似笑非笑的道!
“咳咳,三爷爷,别提这事,十年之内,我都得读书,不会结婚的!”
“瞎说,十年,你都多大了!”
“十年后,按照我真实年龄也才二十二,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博士,我这书,最少还能读十五年,我得把上辈子没读的书,都读了。
人,必须有文化,必须读书,不然,拿来那么多鬼点子,知识就是力量!”
“瞎说,识字,会算术就行了,那些知青倒是有知识,要不是咱们小陈庄人心善,都饿死了!”
“三爷爷,话不是这么说,一个人,一天能翻多少地,一辆拖拉机,一天能耕三十四亩地,没文化,能把拖拉机造出来吗?”
“也是,要是有一台拖拉机,咱们至少能节省三十个劳力!”
“对啊,三爷爷,农机局的那局长,是你老战友对吧!”
“是啊,张忠民,我们一个连的,我当副连长的时候,他还是新兵蛋子,不过这小子年轻,又有文化,不像我,就认识几个字,刚才我说的不对,是得多读书!”
“对,多读书,韩小涛说,农机局有三辆报废的拖拉机,能买下来吗?”
“他想干啥?”陈本顺问。
“他说,他把这个拆了,能组装出来两辆能用的拖拉机,那玩意放在农机局,也是浪费啊!”
“真能弄出来?这小子不老实!”陈本顺道。
“他说能弄,这不是说大话的人,主要是农机局的人不地道,用人在前,不用人了,上门连顿饭都不给吃,人凭什么跟你出力啊!”
“这个不好弄啊,你弄这个,总得有个由头吧,你要报废的拖拉机干啥?”
“我想想...”
这理由,不好找...
“对了,有了,再想办法,弄个发电机,用拖拉机拆下来的零件,能带发电机啊!
咱们食品厂需要电,这电线杆子一时半会也弄不过来,所以,咱们弄台发电机,真用得上!”
“发电机更不好弄!”
“先把拖拉机弄过来,然后,这发电机弄不弄等韩小涛把拖拉机组装起来再说啊!”
“你这,不会是想自己弄吧!”
“一人一台,村里一台,我一台,费用我出,村里白得一拖拉机,我那个,挂在村里!”
“你小子,是一步步把你三爷爷往号子里送啊!”
“呵呵,我送你扬帆起航,你是我三爷爷,比我亲爷爷还亲...”
“别瞎说!”
“呵呵,瞎说不瞎说,您心里清楚,我们这一门子,也就我四叔对我好,还有我三叔不错。
我爷爷重男轻女,但我是例外,我二叔家那俩,还有我四叔的儿子,我五叔,他都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你说,这是为什么,我挺好奇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分不清楚!”
陈本顺叹口气,这事,他不好说,大哥估计是觉得老大没救了,也完全不指望他给自己养老送终。
再加上陈原子从小性格冷一点,嘴巴不甜,也就不喜欢了。
“我也不在乎,真的,我走了,回家做顿饭,估计放了暑假再回来!”
“你小子啥意思,这一堆事你不管了!”
“还有什么事啊,没事了啊,这不是有您吗?”
“村里这里欠回来了,这也不少钱,就是修路、学校盖了,这也花不完啊!”
“花不完就放着,或者给村里多吃几顿肉,一个个把身体养好了,真的,比啥都实在。
咱们村,百分之百都营养不良,尤其是孩子,好歹,一个月给吃两顿肉,喝点肉汤骨头汤。
不然,以后长得都比别人矮三分,咱们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
别想其他的了,就这食品厂,材料供应上了,就多找点人继续扩大规模,供应不上,有多少做多少。
这两年,填饱肚子,让孩子好好读读书,把村里卫生搞好,规矩立好,就够了。
真不能再干别的了,否则,咱们就兜不住了!”
“是,没钱愁,有钱更愁,我这天天安排几个民兵守着,就怕出点事!”
“呵呵,挺好,让人看着,证明咱们村有前途,对了,咱们村里有54的子弹吗?”
“你要那干啥?”陈本顺面色微微一变!
“白主任,送了我一把,没弹,我弄几颗练练枪法...”
“你说啥?谁送的?”
“白平安!”
“你、你小子,糊涂,现在这风头不对...”
“我知道,但人要送,我不能拒绝啊!”
“好好地,你怎么认识的,干嘛送你一把?你可别犯糊涂!”
“我特别清醒,我去云州看烤箱,回来的路上,跟孙主任还有洛老师坐的客车,白主任也在,半路上,我们遇到劫匪,我跟白主任还有刑警队的姜队长,把劫匪收拾了,抓了七个,跑了一个。
之后,白主任送了我把,但是里面没弹,不然,一个都跑不了!”
“你、你、你小子...你一直不糊涂,这事,更不能糊涂,这事都有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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