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说出口,场面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那些大修,本来一直释放气息,来震慑陈夏,忽然气息全部消失,天空变得无比纯净。
众人齐刷刷看向廖轩。
不是看陈夏,而是看廖轩。
却见廖轩依然如木雕似的,仿佛陈夏说的不是问天观的掌门,说的不是自己心目中的神。
“你有什么证据?”高廷珏问。
“我没办法展示证据。”陈夏严肃回答,“我就是证据。”
这……
全场鸦雀无声,几百人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
“我所说的情况,相信还有人知道。”
陈夏告诉众人,白鹰会在修余国的据点,黑熊崖,新任副坛主,动用过圣级蛊虫“不知春秋”,查到了相似的情况。
有许多人失笑。
让白鹰会的人来作证?
白鹰会的人说的话,有几个人相信!
“去问白鹰会?好的,我们会去问的。”高廷珏点头说。
众人哑然。
或许,白鹰会能卖化神的面子,谁知道呢。
陈夏也知道自己这叫“空口无凭”。
本来就没打算说的!
当时被十三位元婴攻击,无奈,为了拖延时间,只好将这事抛出来。
本来以为,自己这样说,其效果顶多就是个提示作用,让修余国的宗门有个怀疑方向。
只要有人顺着这个方向调查下去,一定能查到董艺祯的马脚。
即使现在查不出来,董艺祯未来肯定会暴露真面目的。
算是同归于尽吧。
没想到,居然围绕自己召开这样大规模的审判会。
更想不到竟然只有自己一个证人。
修余国的人办事这么不靠谱吗?
纯粹是个草台班子啊。
所以,他怀疑,七位化神,一定还有后手,不可能这么简单。
“你讲完了吗?”梁灿问陈夏。
“讲完了。”
“还有没有可以补充的?”
“没有了。”
梁灿朝众人扫视一眼:“诸位若有疑问,可以问啊。”
大家搞不清楚情况,都不敢开口。
沈三思认为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不能冷场。
一个审判,无人质询,那还叫审判吗?必须帮个场。
于是,开口问道:“你确定是董掌门做的吗?”
“当然确定。”陈夏斩钉截铁说道。
如果不是在夷门宗,摸到许多名字,绝大多数都是夷门宗弟子,但其中恰好就有董艺祯的名字,他还不敢如此斩钉截铁。
毕竟,凶手也是可以易容的,周璟跟聂子钧所见到的人,也有可能是别人。
“好,我没啥好问的了。”沈三思迅速后退。
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廖轩身上。
“廖长老,这个陈夏对问天观的指控非常严厉,你不能一声不吭。”高廷珏对廖轩说。
身为问天观在场修为最高的长老,廖轩不能一直装聋作哑。
听到陈夏说“无法展示证据”时,廖轩的眉毛松开了。
心中只有轻蔑。
还以为真掌握了证据,等着这个时候拿出来呢。
只见他冷冷地撇了一下嘴,冷冷地说:“高掌门,恕我直言,你们搞那么大的排场,搁这听故事呢,没有任何凭证,就能断案?”
“你需要什么证据?”梁灿不动声色地说。
“断一个案子,不得需要人证,物证吗?”
众人沉默。
几个化神都把眼光投向梁灿。
大家老此地,是梁灿召集的,指控一个化神,那得有铁证。
就靠一个魔道人物讲故事,实在不像话。
从梁灿眼中,看出坚定的态度,化神们的神情恢复平静。
“人证呢?物证呢?”
“哪怕一个也好啊!”
廖轩冷眼扫了陈夏一眼,呵呵笑道:“此人算人证,还是物证?他是三年后才去的现场,胡诌一个故事,你们也能信?”
眼睛忽然暴出凶光,恶狠狠地说:“我现在怀疑,你们是对人不对事,想弄问天观就直说。我问天观在修余国,排名第一,可不是一个魔道,随便几句话就能诬陷的。”
几句话,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许多人心里都打鼓,仅凭陈夏讲述的“故事”,绝对不能定一个人的罪的,不管仙家还是凡间,都不符合程序。
心中都十分好奇,梁灿跟高廷珏,搞那么大的排场,不可能没有其他证据。
高廷珏冷哼道:“廖长老,你可能不大了解你家掌门。也不愿意接受现实。”
“哦,什么现实,拿出来我看看?”廖轩伸出手,晃了晃。
高廷珏哈哈大笑,眼睛看向梁灿掌门。
梁灿微微一笑,开口道:“廖长老,等下无论我说什么,你不要太惊讶,也不要轻举妄动。”
面色看起来温和,其实杀机四起。
高台上的元婴大修,无不心惊。
梁灿看着高台下的陈夏,温和地说:“陈夏,你捅破了一层窗户纸,我们一直怀疑是某个化神境大修做的案,却苦于无法确定是谁。”
众人闻言大惊,原来七大宗门内部早有怀疑,只是无法确定具体的人。
坐在台上的其他五大宗门的化神,面色自若。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大佬之间,互相都通过气了,胸有成竹。
只有林宇,心中暗骂,我艹,就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吗?
其实,他还不知道,他自己本来就在七大宗门的怀疑名单内。
杨昊等人,忽然感觉头皮发麻。
原来掌门派我们调查这事那么久,其实我们一直是提着脑袋在干活啊!
早知道怀疑对象是个化神,我早不干了。
不知不觉,额头上,脑门上,全是湿汗。
梁灿眼睛一直看着陈夏说话,此时点名陈夏。
“这位大梁的陈夏,据说有特别的搜索能力,因此许重山带他去寻找殷云的宝藏。”
“他能在夷门宗寻到了真凶,我不得不信。”
廖轩忍不住插嘴:“梁掌门,没有物证,没有人证,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断案的。”
梁灿呵呵笑道:“廖长老稍安勿躁,老夫说话比较慢,你得耐着点性子听,不要再打断我。”
廖轩低着头,不敢看梁灿。
“诸位,夷门宗被灭那天,我就感应到了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当即就往夷门宗去。”
“由于路途遥远,我是第二天才到现场。”
“我是第一个搜寻夷门宗证据的人,本来就不剩多少痕迹,我拿走一些,你们自然什么都找不到。”
廖轩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心中暗惊,忽然醒悟了。
夷门宗的灭派事件,七大宗门一点也没放松,明的暗的一直在查。
而问天观从来不知这些,说明梁灿等人早就怀疑到董艺祯了,不与问天观通气,自然不知道情况。
廖轩忽然有种感觉,问天观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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