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县城南是居民区,三四层的楼栋伫立,有中小学,而商贩常常走街串巷换东西。
城北是一片望不见尽头的田野。
城东政府机构密集。
而城西有一座座厂房,最出名是机械厂,再是普通的水力发电厂,织造厂,糖厂等等,上工时间职工遍地走。
常言,农村人真想嫁/娶县里职工到城西相看就行。
烈日炎炎,老老少少于树荫下闲聊家常,摇着蒲扇,有的编织箩筐……
下一刻,“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天际。
周围街坊怔住,用难以判断的速度躲到隐蔽处,足足半晌总算有人联想到啥事。
“咋回事?”
“声音从机械厂传出的,里面肯定有问题,看看情况!”
城西跟城东距离有点远,同处一县,爆炸声隐隐约约,只是冲天灰雾谁都清楚不寻常。
而一个个电话拨打,区域派出所立刻出动救援队,整座县城快速运转……
“轰轰轰。”
天际声音忽响,医院里坐着闲聊的俩人同时望向西方。那声音像惊雷,又有些差别,卫峰深深拧眉。
他意识到那是啥。
沈裕削苹果的手顿住,薄薄果皮一圈圈蜿蜒落碟里铺作画。
是今天?
他垂下眼帘,眸色意味不明。
原剧情以周杏视角为主,关于李宝珠经历那是周杏衣锦还乡,闲得无聊瞎打听的,闻言只留两滴鳄鱼的眼泪。
爆炸、血崩、问罪、流浪失踪……
事情止于第一步。
*
“快快快!”
“让让,直接送急救室!”
道路不宽,牛车静静停于街道一角。李珍珠跟杜瀚聊着从前见闻。不久,一辆辆车出现。
一副副担架直接被抬入医院,前面两位瞧着生死未卜,后面的则是伤额头,伤脚,伤手臂等等……
李珍珠:“出事故了?”
杜瀚抬抬新眼镜,说出自己的分析:“刚刚的爆炸声应该是工厂那边的。”
“难怪。”
“当当当。”
铃铛声悠远,李珍珠瞧着上空高悬红日,直言:“走吧,赵姨应该做好饭菜了,中午有汤。”
“嗯。”
医生护士急匆匆奔走,担架满目血迹,而围观者吵吵闹闹,不时有哭嚎声。
而隔壁楼404房间,护士刚换扎针,外面同事急匆匆喊一声。她回应顺道叮嘱他们:“小同志看着点吊瓶啊,一瓶输完换另一瓶。”
“嗯。”
沈裕颔首,瞥一眼卫峰。男人貌似不经意瞟一眼窗外。
外面热闹得很。
半晌,俩人心照不宣出现于前厅。
刚踏入前厅,一股弥漫开的血腥味钻入鼻腔,吱吱喳喳的吵闹声此起彼伏,而中心话题正是“爆炸”。
面善的大娘闻言滔滔不停提到自己的见闻。
“轰一声,比炸弹都响!”
“俺原本在宿舍楼好好睡着,直接被吵醒,瞧瞧,急得鞋都穿错了。”
接着,她声音顿住。
“俺跑得慢没看到现场,邻居说9号厂房里面都是血,场面恐怖。而事情起因:今天领导特意视察厂里情况 ,有技术员想表现,不料操作失误引起爆炸……”
“原来如此。”
群众唏嘘,再问:“伤亡情况咋样,严不严重。”
围观群众一些是看热闹的,一些是怕家人出事的职员家属,最关心唯有一件事——
死or活。
而大娘摩挲着下巴思考两秒。
“严不严重?”
“俺跑得慢不清楚,但邻居说操作员直接炸成一摊泥,只剩一条腿。”
“刚刚推到抢救室的最严重,满脸血,据说是啥主任,一个鼻子跟腿都炸没了,不知道能不能活。”
“不算严重。”
职员家属悄悄松口气,而某个刚赶到的面色煞白直接一翻白眼晕倒。
“我的军儿!”
沈裕垂睫,脑海蓦然浮现一段剧情。
原剧情里赵康死亡,而刘军亲人偶然一日看见流浪的赵家父母,特意高声叮嘱娃娃:“人多大本事干多少事,逞强就是害人害己。”
“……”
自食恶果者,不值得同情。
“想什么?”
卫峰伸手搭着他肩膀,沈裕瞥一眼肩膀的手,再收回眼神:“想中午赵阿姨煲什么汤。”
“可以蹭喝吗?”
“……我的让你喝一口。”
“行啊。”
卫生院钟声“当当当”响,沈裕回房。
病房里,赵家父母拎着几个保温盒,据说借邻居的,沈裕刚回就被塞一个。
“慢慢喝,不够家里盛。”
赵家是双职工家庭,单位年年有福利,而赵康同样工作几年,家里每月八十进账。一朝添丁,赵母特意煮一锅猪蹄大豆汤。
“谢谢。”
另一端,卫峰拎着两个黑窝窝头回房,一扭头,眼前场景猝不及防闯入脑海。
阳光徐徐而下,清风拂发丝。
清瘦男生立于窗前吹风,眸若琉璃,面似冠玉,光影交替间隐约可见一截细韧腰身……
他蓦然侧目,唇微弯。
“卫哥。”
卫峰喉咙一紧,眼前不自觉恍惚,只得垂眼强自稳定心绪。下一刻看到桌面的保温桶:“汤到了?”
“尝尝味道。”
“我就开玩笑。”卫峰掀开盖子,看到满满当当的猪蹄跟汤皱眉:“你一口没喝。”
沈裕不置可否,长睫一扇。
“伤患比较重要……”
卫峰抿唇,那一股未知情绪再度萦绕心间,搞得整个人都不对劲。
而隔壁病房,医生包扎着完老者手臂的伤口,再说些注意事项。等医生离开,老首长面容涨红重重一捶桌面。
“砰。”
茶缸水纹荡漾,谁都看出他的愤怒:“给我查。”
战场上枪林弹雨活得好好的,结果简单调查机械厂差点把自己一条老命赔了,想想就不痛快。
而且,机械厂肯定有猫腻。
半晌,一位轻微擦伤的员工被带到面前,一五一十说明情况。
“首长,技术部从前有五名普通技工,一名老组长。三年前组长调到其它厂,那位置就空了,谁都觉得下一任组长肯定是赵康……”
“赵康和前组长是师徒关系,技术拔尖,老实可靠。田主任不止一次暗示赵康再努力点,下一年提拔名单肯定有他。”
老首长皱眉。
“出意外了?”
“嗯。”
同事点头:“春节前刘军经推荐进厂,由赵康带,最初表现挺不错的,只是渐渐暴露偷懒自大的本性……”
“今年调职——”
“刘军仗着跟副厂长是亲戚荣升组长,赵康由技术组骨干变成清洁工。”
“胡闹!”
老首长喝着水,闻言把茶缸重重砸桌面,水珠四溅。
他严肃道:“把啥都不懂的刘军升为组长,把一个技术骨干降为清洁工,调职的事情是谁处理的!”
“田主任。”
想想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人,老首长再问:“赵康呢,在不在厂里?”
“昨天早上上工时间离开,后面一直不曾回厂。”
“查查赵康。”
职员口里赵康一直是受害者形象,可万一是报复特意做手脚呢,得等调查结果出现。
老首长喝口水,再询问受伤人员情况。
警卫员道:“当时距离爆炸机器有一段距离,目前唯有刘军死亡,而爆炸余波导致唐建和跟田东重伤,其余职员轻伤。”
“重伤者正在抢救。”
唐建和跟田东正是强迫赵康离职的人,真有这么巧?
老首长想阴谋论又觉得太扯。
不久,调查结果证明赵康离开工厂一直陪着老婆生产,行踪明确。而检测机器残骸的相关人员表示结果正常,未有人为损坏因素。
老首长:莫非是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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