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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们,我们能允许自己的国土被他人侵占,我们的家园被他人毁灭吗?”高昂的声音在风中回荡,明黄色的衣角在空中翻飞。站在高台上,俯视着数十万士兵的女人,手中高举长剑,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早已褪去稚嫩的脸,显得英姿飒爽。若不是亲眼看见,很难让人相信,这便是当初的九公主燕含玉。从那张绝美如画的脸上,再也找不出当初的柔弱,取而代之的是可吞日月的野心!
“不能,不能……”士兵们高高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声音之大,震得大地都嗡嗡作响。
燕含玉挑起眉梢,勾起的眼中尽是满意。早已尝遍时间冷暖的她,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爱情,亲情,什么都是浮云,唯有握在手中的权利,才是最真实的。
“那好,让我们夺回那些失去的土地,从建我们的家园。”燕含玉将手中的长剑,一把刺入面前的铜鼎中,大声的喊:“出发!”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五十万大军齐齐转身,脸上沸腾的热血,堪比天上的红日。
五十万双脚,激起的浮灰,好似天边的阴云,笼罩着整片大地。
燕长歌的死,宛若一颗细小的尘埃,投入汪洋大海,没有激起一点涟漪。人们似乎也早已遗忘了,曾经英明神武的皇帝。
西风烈死后不久,燕含玉亲自领兵出征,收复失地,且以雷霆之势,攻占了西陵,将西陵所有的土地,纳为己有。带领着大华,迈入了从未有过的辉煌时代。
绿树荫荫,百花争奇斗艳,夏日的阳光,明媚的刺眼,到处都弥散着一股安居乐业的气氛。然这些都只是表象,汹涌的暗波从未停止过。
男权至上的时代,女子当政,这是何等的侮辱。
群雄无首,天下动荡时,人们顾不得考虑这个问题,安定下来后,任燕含玉有多大的功绩,都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些日子,死谏于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不计其数,横流的血,足矣汇成一条河。可这些都不足矣唤醒,一颗被权利迷惑的心。
面对文武百官的步步紧逼,燕含玉稳如泰山,以极度残忍的方式,将那股反对之风给镇压下去,所有官员敢怒不敢言,也就是从这刻,燕含玉彻底掌控了大华的政权。
燕含玉灭了西陵后,七夜等人更是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寻找唐夏,因为他们都清楚的明白,燕含玉的下一个目标绝对是水月。
知了在树上高声的鸣着,放眼望去,似乎都能看见空中徐徐上升的热气,空气闷热不堪,颇有一股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然,有那么一个地方,终年冷气氤氲,安静的似乎与整个世界与世隔绝了。
站在这里,好似身处冬日,入骨的凉气,好似滑腻的蛇一样,顺腿而上,令人不寒而栗!
天色灰的,地也是灰的,身处一个这样的地方,连人心似乎都变成灰色的了。
巨大的冰棺,横在中央,丝丝寒气弥散开来,白色的烟清晰可见。隔着厚厚的冰棺,男子的脸是那样的熟悉。轮廓深邃,五官深刻,表情恬静,犹如睡着那般,从未有过的安然。
冰棺前面,站在一个一袭黑衣的女子。深深的望着冰棺里的男子,女子脸上浮着暮霭一般的伤痛。
从他倒下的时候,燕无欢就将他们带到了大华的皇陵。
他告诉她,他没死,没死……
可是他却也没活着,除了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有口气,他于死人无异。不吃,不喝,也不醒,每天就那么躺着。在他的世界,时间好像静止了。
“燕长歌,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唐夏垂下眼睑,满目失望的转身离开。
已经半个月了,她每天都来看他,可他就是睡着,不理她。她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天,奇迹突然降生,他就那样醒来了,哪怕打她,骂她也好。
“夏儿,吃了解药吧!你这样,大哥知道,也不会开心的。”唐夏转身的那刻,燕无欢走了进来。他伸手递给唐夏一个白色的瓷瓶,却被唐夏给拒绝了。
唐夏缓缓地瞥了他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用生命换来的解药,她怎么吃的下去。她宁愿这样痛着,哪怕是死,也好过这样愧疚的活着。
燕无欢收紧手指,握紧手中的瓷瓶,将手垂了下来。他扭过头去,将视线落在冰棺中的燕长歌身上,眼底的伤痛一波一波的溢出,几乎要将他淹没。
其实在西陵的时候,大哥确实死了。是他用了两颗长生果,才调回一口气。至于他会不会醒,他也没有把握。毕竟他伤的那么重,而他那时候,之所以能死而复生,是因为他是长生族的人。在长生族每个人都有一次死而复生的机会,那种能力是与生俱来的。
唐夏顺着燕无欢的视线望去,深深的看了燕无欢的背影一眼,心里划过漫无边际的悲凉。尽管他在她面前隐藏的很好,可她知道,对于燕长歌的死,他的痛不必她少。他之所以藏着,是怕她难过。
他们对她的情谊,她一辈子也偿还不尽。
“夏儿,你即使不顾及你自己,也要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啊!”唐夏转身过去的时候,燕无欢的声音在她背后低沉的响起。
背对着他的唐夏,没有看见燕无欢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怎样的凝重,又是怎样的不舍。
“什么?”唐夏一怔,大步走到燕无欢跟前,厉声的问:“你说什么?”孩子,什么孩子?她怎么会有孩子?
燕无欢缓缓一笑,故作轻松的捏了下唐夏的脸:“怎么会有你这么粗心的母亲呢?你自己的身体,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燕无欢这么一说,唐夏忽然就懵了。
她来到这里已经两个月了,这些日子风里来雨里去的,有些细节她确实忽略了。经燕无欢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自她来到这里,那个东西就没来过。
怀孕,怀孕……
无声的念叨着这几个字,唐夏下意识的朝小腹抹去。这里面竟孕育着一个生命,那种感觉真的很神奇。一时间,她只觉得百感交集,说不出是喜,还是忧!
“是谁的?”唐夏开口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看着燕无欢的眼神是那样的犀利。这句话本不应该她问,可她实在是不知道。
燕无欢垂下眼睑,不敢看唐夏的眼睛,只是将视线落在燕长歌身上,其意不言而喻。
唐夏顺着燕无欢的视线望去“是他的吗?”
迎上唐夏的目光,燕无欢收紧衣袖下的手,压下心中的愧疚,很轻,很轻的点了点头。他不是故意骗她的,如果有人能让大哥醒来的话,那么一定是她。虽然他对她的爱,不比大哥的少,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她的人,是大哥。唯有他,能放弃天下,抛弃身上的重任,给她一份纯粹的爱。西月瑾不行,他也不行。他们都有无法舍弃的责任!
如果让她一个人带着孩子,遭受被人的指指点点,艰难的活着,那么他情愿,用一个善意的谎言,换她一生的幸福。他坚信大哥,一定会让她幸福的。
“大哥,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你一定要醒过来,好好的,给她幸福。”无声的对着燕长歌说道,燕无欢背对着唐夏,苦涩的一笑,转过身去,一步一步的消失在唐夏的视线中。
也许,他这么做是对的,也许他这么做的错的。可这是他唯一能为他们!
燕无欢离开后,唐夏久久的看着那具冰棺,始终没有动。
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遥遥的看着。
如果说这个男人,是孩子的父亲,她相信。
能为她舍弃天下,能为她放弃生命的人,她没有理由去怀疑些什么。
尽管他爱的不是她唐夏,而是那个叫水无忧的女人,可她还是深深的感动了。
一辈子若能得到这样纯粹的爱情,还有什么遗憾呢?她竟有些嫉妒那个叫水无忧的女人,虽死犹生啊!
扬起眉梢,淡淡的笑着,唐夏一步一步朝那具冰棺走了过去。
她缓慢的抚上小腹,脸上晕着母性的光芒。既来之则安之,她决定留在这个孩子,毕竟他与她血脉相连,毕竟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如果要拿掉,她舍不得,也不忍心。
想到即将有个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人,她就没有办法不激动。
“你醒来,你醒来啊!”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忽然凝结成冰,唐夏挥出一拳,重重的落在冰棺的棺盖上。
“咣当……”一声,偌大的棺盖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
她狠狠的摇晃着燕长歌的肩膀,大声的嚷:“你醒来啊!你别想把孩子丢给我一个人,你醒来啊,我们好好的生活好不好?”说着,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过唐夏的脸。
也许这是爱,也许这不是爱,她只知道看着这样的他,她的心很疼,很疼……
如果他能醒来,她愿意代替那个女人,留在他身边,陪他一辈子。
“你醒来,我们好好的生活好不好……”哽咽的低泣声,在皇陵激起阵阵回音,唐夏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冰冷的眼泪,顺着唐夏的脸,一滴一滴的落在燕长歌的脸上。
或许的感觉到了唐夏的绝望,有那么一双眼睛突然睁开了。
“这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沙哑的声音那么细,那么小,却又带着那么多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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