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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勾唇一笑,双手翻了翻“你们都没死,我又怎么会死呢?”
燕长歌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艳丽的衣角在风中翻飞,堵在他心头的什么东西,骤然落地。
“水无忧…”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唐夏,张嘴想说什么,然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僵在原地。
风呼啦啦的扫过,昏黄的灯光透过门缝射出来,室内的一切,清晰的摆在燕长歌面前。大片大片的血,染红了他的眼睛。
“父皇…”燕长歌低吼一声,看都没有看唐夏一眼,步履仓惶的朝殿内奔去。
“燕长歌,今天就是你们下地狱的日子。”视线落在燕长歌的背影上,唐夏挑起细长的丹凤眼,凉凉的笑道。风华绝代的脸上尽是睥睨天下的霸气。
今夜的风,格外的阴寒,好似从地狱从来的那般,森冷刺骨。
“砰,砰,砰…”燕长歌刚转身,巨大的响声,仿佛惊雷那般,砸了下来。
冲天的火光宛若流星似的,一闪而过。浓浓的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顷刻间,地动山摇。
“轰隆…”随着犹如巨雷的爆炸声,皇宫的许多殿宇轰然倒塌。掀起的灰尘,好似阴云一般,笼罩在整个皇宫上方。
一向庄重严肃的皇宫,惨叫声四起。有的人甚至还来不及叫出声,就被永远的掩埋于尘土中。
月色凄迷,暗红色的血,缓缓流动,汇聚成一条泛着红光的小河,无形的戾气,悄无声息的扩散开来。
“啊,救命啊,快救命啊!天神发怒了。”
“这是怎么了?大家快逃啊!”慌乱的声音,在这个万物寂寥的夜,激起阵阵回音。
原本到处弥散着浓浓喜气的皇宫,一时间,人仰马翻,所有幸存的人,顾不得什么礼仪,什么尊卑,回过神来,拔腿就跑。
“啊…”撞到的人,踩死的人不计其数。
放眼望去,被炸的最惨的是燕莫寒所在的崇华殿,和燕长歌宴请文武百官的月华殿。一片废墟,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几乎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被掩埋其中。
有谁能想到,原本喜气洋洋的日子,竟会变成所有人的祭日。
艳丽的华服被风卷起,墨色的发随风摇曳,好似随时要化风要去那般,唐夏居高临下的看着,看着所有的一切湮灭在她面前,倨傲,淡漠的脸上,面无表情。
邪肆的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笑,唐夏很风骚的甩了甩及腰长的头发,凉凉的勾起唇角“我说过的,我会拿回所有属于我的东西。”
八年的隐忍,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要用血染的事实,告诉天下人,她不是废物。别人欠下她的东西,她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而水月不会灭亡,永远都不会。
猩红的朱砂闪烁着妖冶的光芒,褪去一贯伪装的顽劣不羁,月华下,那张艳绝天下的脸,浮着浓郁的霸气,一如指点江上的帝王,让人不敢直视。
“无忧,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出发了。”七夜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明明他们之间的身高相差那么多,他却用仰视的目光看着唐夏。在他的眼底除了从骨子中透出来的信服,还有深深的爱恋。
星辰,夜风,等人,紧随其后,除去身为女子的花眠,看着她的眼中,皆有隐藏极深,深入骨髓的爱慕之情。
于他们来说,她就犹如黑暗中的阳光一样,照亮,温暖他们贫瘠的一生。
唐夏转过身去,收敛脸上的杀气,淡淡一笑“今天我们将踏出这座牢笼,从此以后,在无人能阻挡我们的脚步。”
“这一天终于来了”深深的看着唐夏,夜风冷一张脸,沉声感慨道。
其他人皆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是啊!这一天终于来了,二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等的就是这一天。
“不过话说回来了,等待的过程真是漫长啊!”残月扬着一张比女人要妩媚的脸,极度夸张的靠在唐夏身上,可怜兮兮的瞅着唐夏“事成之后,你得负责给我们找媳妇。”
“好,你们想要多少个,就给你们找多少个。”唐夏皱了皱眉头,伸手推开残月的脸,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前提是你们大家,一定要给我好好的活着。”
老实话,在看过大华的军事部署图后,她的信心有点受损。
“我们会好好的活着,一定会。”几个人重重的说道,相视一笑,流动着一股难言的默契。
“我们出发”视线一一划过在场的所有人,唐夏扬眉浅笑,大步离开。
七夜等人,紧跟其后。
“你们来了”出来皇宫,骆川已经在接应了。
“恩,我们走。”看了骆川一眼,唐夏率先翻身上马,挥动马鞭,绝尘而去。
在唐夏轰炸皇宫的时候,骆川已经把皇城内所有的军事要点,给夷为平地。就这样一座号称固若金汤的城,变成了宛若无人之境的废城。
这是唐夏首次轰动天下,也是她正是踏入权术之路,永垂不朽的第一笔。
从此,她的名号将响动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从此,她将被冠上神话的光环。
从此,天下在无人敢小瞧于她。
夜风激荡,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来皇城,直奔水月。
路很漫长,也很曲折,但他们从来都不缺乏信心,不缺乏勇气。
“水无忧…..”被燕卫救出来后,燕长歌久久的看着水月的方向,幽深的眼中几乎溢出血来。
目光落在眼前的废墟上,男人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脊背坚挺,周身笼罩着浓郁的戾气。
他说:“水无忧,你逃不掉的,绝对逃不掉的。”
他说:“水无忧,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国灭了,可以从建,家散了,也可以从组,唯有人的心,一旦冷了,就很难变暖。
夜还在继续。
“水无忧,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整座皇宫都沉浸在一片血腥中,唯有西月瑾的寝宫安然无恙。
一袭白衣的男子,神情悠然的安坐于桌案前,目光平和的注视着手里的茶杯,淡淡的笑着,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唯有他那双清寂的眼,泄露了他隐藏于心底的欲念。
离开八年,他也该回国了。
只是西风依旧,但不知故人是否如初。
“月殇,既然别人已经把路铺好了,我们也走吧!八年了,我们也该离开了。”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西月瑾缓缓的站了起来。在他松开手的那刻,上等的白玉茶杯,悄无声息的碎成一片一片。
这就是他,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蕴含的危险却不容置疑。
漆黑的发丝,划过那张异常白皙的脸,西月瑾淡淡的看了月殇一眼,那一眼别有深意。
“是,主子,一切早已准备妥当。”迎上那双淡漠的眼,月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收敛眼睑,恭恭敬敬的说道。
三月十八,于天下来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
这一天,燕太子大婚。
这一天,燕皇驾崩。
这一天,一向以废物著称的水太子,以牛闪闪的方式,站在了历史的舞台上,从此,改写天下走势。
这一天,西陵皇子反出大华。
多少年后,当人们提起这天,仍旧心有余悸。
薄雾弥散,竹叶沙沙作响,宛若仙境一般的画面中,徒步走出一个男子。
男子如雪一般的白发,随意的垂在肩上,搭配着一张宛若桃花一般妖娆的脸,美的似真似幻,美的如妖似仙。
他说:“西月瑾,但愿你不要负她。”
不要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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