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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贾家四个正牌大家闺秀小姐,四春。老大元春,已经做了皇妃,皇妃和王妃不同,皇妃是皇帝的妃子,王妃则比皇妃低一届。是因为看到现在一些宫内斗争小说,有些人写皇妃王妃,总觉得乱乱的。顺便这么一说。
元春的大丫头随姑娘进入宫廷,叫抱琴。
老二迎春,贾赦偏房所出,老实木头人一个,当初还在贾家活着,最后被父亲卖给中山狼。她的丫头叫司棋,也是个悲剧性的人物。
老三探春,是四小姐中最鲜活能干的一位,也是庶出,贾政的小老婆赵姨娘“肠子里”爬出来的。赵姨娘这话真是粗俗,过去的女人不知道自己怀孕在什么地方吗?好像“子宫”从古代就这么叫的吧,“子女的宫殿”,多好听,那怕是从肚子里出来的也好。到赵姨娘那里,就成肠子了,那么细的地方,怎么可以放孩子?真不知道她脑子里怎么想的。
探春的大丫头:侍书。也是非常有个性的人,和她的主子一样,灵牙利口,句句话都能敲在重点之处。
最后是四小姐惜春,也是庶出,但是“那府里”的,宁国府贾珍的妹子,不知道小她哥哥多少岁。她哥哥的儿子贾蓉也比她大不少,已经娶了秦可卿。惜春的大丫头入画,是位老实不小心的女孩儿,最后主子不保她,被撵出大观园。
“四春”的四个大丫头,代表古时社会对女人的四大才样要求: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抱琴的情况不算明朗,自小和姑娘一起入宫,随姑娘的身份增高而变化。元春的琴技不知如何,书中未讲明。抱琴一定和姑娘一样看透了宫廷斗争,她一定也帮助姑娘做了不少事情,她的故事一定也很多,但书中并没有多少着墨。只在高鄂写的最后,元春得病死的时候,抱琴侍奉在侧。元春死时四十二岁,一定不合曹雪芹原意,这么大岁数应该不在薄命司里了。但也不甚了了,因为同在薄命司里的李纨,也是看到儿子中举当官之后死的,而她的儿子贾兰中举时年龄一定也不小了,他母亲就算十八岁生了他,死时也应该超过四十岁。
抱琴倒和“报情”谐音,元春对贾家的情,在她入宫之后,完全报答。
司棋是“二木头”迎春的丫头,和她主子一样,也是位命途可怜的女孩子。她是书中描绘较多的丫头之中,个性鲜明火辣。她是位丫头中胆子最大的,脾气直,不算有内敛,为了一碗炖蛋,小丫头几句挑唆,就冲到内厨房和人大闹,砸了那么多东西,也算爆殇天物。她还敢暗地里爱上自己的表兄弟潘又安,这和黛玉宝玉的情况一样。但不同的是,从鸳鸯在晚上发现二人在花丛树影中嘘嘘梭梭的情况看起来,二人的关系已经过了宝黛的界限。更有佐证是从那个春画香囊开始的抄检大观园,司棋终于被自己的姥姥王善保家的领头查出了香珠、情书和男子鞋袜出来,也真够“糗”的。迎春对她的感情自然是“虽数年之情难舍,但事关风化,亦无可如何了”。
那似乎有潘安之貌的男孩子一经被人发现便逃之夭夭,顾不得身后司棋的死活。那也合情合理,和步非烟的相好有同工之妙。但他比那人算有心意,挣了钱回来想娶司棋。司棋的妈也是个老混蛋,觉得男女私下来往脸面难看,便违背女儿的心愿,最后令亲生女绝望碰头自杀。而那个有潘安之名表兄弟,这时候才沉着地响应了司棋的爱情,他从容地收敛了司棋的尸体,买了两口棺材,然后自己拿小刀子抹了脖子。
似乎那场景就在眼前,哀莫大于心死的青年男子,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抗争着。最后的结局是那些被封建礼教驯化完全,成俗不可耐之旧式女人所不能想到的。而这样的事情,现在人看起来绝对惊讶,可惊讶的事情现在并不能杜绝。
司棋和她的迎春主子一样,把自己的人生棋局搅的纷纷乱乱,一点没有“司棋”者的从容。或许不是她们自己所能左右的棋局,在那种环境之下的女孩子,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司棋,“死棋”也。
侍书,忠诚地站在三小姐探春身后的人。侍书,侍候小姐看书。探春的书读的不少,四春之中数她的诗词写的最好。探春那三间不曾隔开的大屋子里满是书砚笔画,侍书一定真正在侍弄那些东西。
第七十四回“惑奸谗抄检大观园矢孤介杜绝宁国府”里探春打了那王善保家的,被那老东西聒噪,探春喝命丫鬟道:“你们听他说的这话,还等我和他对嘴去不成。”便是侍书出去说道:“你果然回老娘家去,倒是我们的造化了。只怕舍不得去。”于是凤姐笑道:“好丫头,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一语道出实情。
八十回后黛玉听到宝玉定亲的事情,却是从侍书那里传话到潇湘馆,于是紫鹃着急去问侍书,侍书也上门来解释原委。她那句“我不信有这样奇事。”倒有些作假的意思,依着她主子探春和她的聪明,难道会不知道宝黛之情?这就是高鹗的不通之处了。
侍书,有“似输”之嫌。探春争强好胜,精明火辣,但最终也是被迫流落异国,被充当了“和亲”的角色,最后也算满盘皆输。
入画也是位可怜的人,碰到惜春这样的主子便没有了造化。但惜春又何尝是有造化的?都是环境逼迫成那样。惜春和妙玉一样有洁癖,但妙玉是在物质上,惜春则在精神中。为了杜绝别人的闲话,把自己多年的大丫头不由分说撵出去,代表了她不顾情分顾清白的决心。
入画被尤氏带出去之后不知结果如何。
入画,倒和“如化”谐音。惜春当了尼姑之后,到老也只能坐化而已。
甲戌侧批:曰司棋,曰侍书,曰入画;后文补抱琴。琴、棋、书、画四字最俗,上添一虚字则觉新雅。
新雅还在,“有其主必有其仆”,主子和丫头的命运比较相似。
其实,“琴棋书画”四样才艺,最好的应该是黛玉。除了“画”没有说明,其他三样黛玉都是拔尖儿的。但黛玉的两个丫头,紫鹃和雪雁,却是带了她中意的颜色的小动物。杜鹃啼血成紫,大雁披雪南归。雪雁是她从南方带来的,却带有她常住北方的雪色。紫鹃是北方长大的丫头,本名鹦哥,却改成南方的杜鹃鸟名字。两个丫头的名字也是黛玉愿望和命途所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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