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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和紫鹃一下站起身来,只见北静王爷水溶一步跨进门来,眼睛直往黛玉望来,黛玉低下头,宛然下跪,水溶连忙过来虚扶了一下。黛玉咳嗽不止,不知是因为咳嗽还是害羞,脸都涨的通红。
北静王水溶今天只穿了一身平常衣饰,束发银冠,穿着白龙箭袖,攒珠金带。但因为身高且直,形容潇洒,更显得玉树临风。水溶关切道:“林姑娘的病一直都没有好么?还是咳嗽的这样厉害”说罢就拍手叫人来,又低声耳语几句,那人匆匆而去。紫鹃自把椅子摆好,请王爷坐下。
屋里只有水溶、黛玉和紫鹃三人。
水溶道:“我知道姑娘心里一定犯疑,是我不让他们乱说,如今也顾不得了。贾家宁荣二府遭难,先前已有征兆,前一阵子我去了边关,竟不知此事这么快就来了,如我在京城,谅他们也不敢这么着,如今已是覆水难收。还好我回来的恰是时候,我想这乃苍天可怜。至于我救你,原也符合官制吏法,你一直也没成了贾家的人,此也算幸事。”
顿了一下,王爷望了紫鹃一眼,紫鹃自知不该在这里站着,但是又不肯让自己的小姐和一个年轻男人同处一室,究竟难以离开,就硬硬地转身到五花挖孔的红木隔断外去,一边装作倒茶,一边侧耳细听。
王爷继续说,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早知姑娘大名,你们在贾家大观园里,虽说是侯门千金,但因为姑娘诗作才情已传遍京城,甚至连当今圣上也知道你的文笔绝妙,如不是女儿,必可登堂入室,成为宏业栋梁。怎奈----如今我救你出来,也算了我一桩心愿,今生唯独见了姑娘一面之后,我水溶----就算死也瞑目了”
黛玉听罢,如同五雷轰顶,霎时间站立不住,便扶住炕沿坐下。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如此殷勤不顾理智礼节,却因为这个。一时咳嗽个不住。
水溶等黛玉咳嗽声渐停,才道:“我见姑娘,如见知己,姑娘容貌不是我所追求,我乃仰慕姑娘才华,如今看到你本人,更觉得潇湘妃子,此号不虚妄。”
黛玉攥紧拳头,心颤如丝,她语气坚定道:“王爷到底是谁?说这话,莫非要民女死在你眼前?”
水溶听了,急得一下站起:“小王万万没有这个意思,姑娘也万万不可有此念头,我,我---”
水溶在原地转了两圈,面对黛玉只好刨心列胆:“我乃世袭的北静王,我的名字叫水溶,当今圣上乃我舅父。我与你表兄贾宝玉本是好朋友,我大他几岁,过去曾经也一处习作玩耍。其实我交结他-----如今不说也罢,姑娘且打住这样的念头,我不愿沾污姑娘的美名。据说只因贾府被抄,有许多皇家贵胄,权贵纨绔都打姑娘的主意。就是昨日,若不是我去的快,姑娘怕就会被人虏去,今日也相见不着了。”
黛玉咬牙道:“见到如何?不见到又如何?王爷有此想法,我看都是五十步笑百步。你要将我怎样,请自说明,如今我,哼---”黛玉冷笑道:“我必会是王爷所想所愿的去做罢了。”
水溶迷惑道:“我所想所愿?姑娘此话怎讲?”
黛玉道:“所谓玉碎,倒也应了我和这间院子的名字。”
水溶听罢,颓然坐下,喃喃道:“姑娘有此烈性,我原该知道,只是我一时情急说的太直白了。”停了片刻,水溶道:“姑娘自不必慌张,我亦无他意,昨日只恐姑娘有难,特去解救的,并不是贪图什么。若有,也只是姑娘才华和玉身,恐被人亵渎了去。”越说越觉得描画得黑了。
黛玉不言,暗自摸了胸口那小银剪子还藏在那里。这时紫鹃也不顾的了,走进来,跪下哭道:“王爷是高贵之人,奴才也不敢多说,只求王爷高抬贵手,我家姑娘原不该到这地方来的。只是姑娘死,我们也死,姑娘活,我们也活。”
水溶叹道:“好个奴才,你小姐果然是仁义待你的。只是你们都过虑了。”
水溶站起身来,思忖了,昂然道:“我有王妃,与她,乃皇上指婚为妻的,我母亲怕我无子,还指了两个小妾。我王父去世,如今已有十年。我还有一妹,刚十五,已经许配给了今科榜眼徐去凡。此乃我家事,今日都与姑娘细说,就是希望不被误解。”
话说的如此明白,黛玉和紫鹃一时竟无语相对。
等了片刻,水溶又道:“还有,姑娘的外祖母史老太君昨日已经亡故,恐怕也难以礼葬周全。”
闻听此话,黛玉实在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紫鹃抽出绢子递给黛玉,又给她披上外衣。
这是春日,时有花香暗暗袭来。
鸟鸣于云际天外,风生于水面波尖。
黛玉哽咽道:“民女想去祭拜外祖母。”怪不得昨日没见到舅父贾政和舅母王夫人在人群之中,原来是贾母去世了,自己也没见到她最后一面。如今这世上,可真真的一个心疼自己的亲人也没有了。
水溶道:“这是一定的,只是现在不可。外面乱成一团,姑娘不知,到现在还有人往贾府乱寻姑娘,若不是我把姑娘藏于此间,恐怕----姑娘不仅不能露面,还要特别小心才行,若姑娘信我,就请和我一起,往这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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