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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汶，这边。”见她进来，小雅开心地挥手示意坐标。多年不见的旧同学重逢，年少时的恩怨，只剩一些幼稚的回忆。时间和距离是一个好东西，所有遥远的不快渐渐淡化，消失于无形。
她在对面坐下：“小雅，你越来越漂亮了，在机场差点没认出你。”
“你也没什么变化啊，还是那么年轻，用中国话怎么说，时光是把杀猪刀？”小雅笨拙地用中文赞美她。
这真是一个令人开怀的笑话，赵汶汶忍俊不禁：“小雅，你口是心非了吧，一边夸我年轻，一边说我老。”
“嗯？”小雅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一边努力思考哪句话才是对的。
她笑着解释：“这句话是把时间比喻为一把杀猪的刀，在脸上刻下道道皱纹。是说一年一年过去，人也变老了。暴露了吧。”
“哦，Sorry，Sorry。”小雅不好意思地连连道歉，“那应该怎么说？”
“岁月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小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高中生呢。”她由衷地说。
但凡女人，都爱听人夸年轻吧，小雅也忍不住笑起来：“哪里，我跟你同岁好不好。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同年同月同日生，在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级，喜欢同一个男生。现在还能面对面坐在这里吃饭聊天，是不是很有缘？”
“是啊。”她点头，确实很有缘。那些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都见到了。
“你不知道高中的时候我有多羡慕你。”小雅说得心无旁骛。
“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呢，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她不知道，现在她有多羡慕她。
小雅的声音很轻：“可是那个时候，Michael喜欢你，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上帝上公平的，每个人都是看着别人好。她笑笑：“都过去了。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得对，跟Michael在一起，我很满足。”小雅的眼神充满感激，管家拿过菜单，“你吃什么，别客气，让Michael请客，他晚一点到。Michael说这里的蘑菇汤不错，要不要试试？”
她爽快答应：“好啊，这么贵的地方，有人请客，当然不能客气了。”
时过境迁，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在那个争议的中心模糊之后，也可以对面而坐，袒露心扉，相互开着玩笑。
这里环境很好，很漂亮的餐厅。八角型的房间四周以镜面为主，配以暗红薄纱帘，小提琴优扬，温馨浪漫。传说这里是求婚圣地，成功率百分之百。对面有一对小情侣，桌上布满鲜艳的玫瑰，杯子里盛满香槟。男孩有点紧张，桌子下面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红色小盒，似乎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女孩低头浅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美好的画面。
“汶汶，你现在在做什么？”小雅问。
“在一家公司做设计。”
“哇，一定很好玩吧，你做哪方面的设计，室内，平面？”小雅很好奇。
“主要是建筑设计，以楼盘为主。好不好玩，试试就知道啦。忙起来暗无天日的，饭都顾不上吃。不过，看到自己的作品被认可，被设计出来，呈现在眼前，会很有成就感，会觉得再苦再累也值了。”她说起工作热情无限。
“Michael的公司在潜江开发了一个楼盘，你知道吗？”
“知道，这个楼盘的设计由我们公司负责。”
“是吗？”小雅惊讶，“很期待你的作品呢，你那么聪明，调计的楼盘一定很完美。”
“小姐，我听你夸得很不习惯呢。”多年前，她在自己面前无理取闹。现在，却对自己充满溢美之词。也许过去的，真的过了很久了。只是自己看不开。
“以前就觉得呢，不过那时候不喜欢你，”小雅不好意思地笑，“所以啊，你再聪明，我也不会承认。”
“原来我以前那么讨人厌啊？”她一脸受伤。
小雅笑得更厉害了：“不是讨厌，是很讨人厌，怎么看都不顺眼。别人说你漂亮，我觉得难看，非要把一些难听的字眼强加在你给我的印象里。你成绩好，我就故意暗示自己对分数名次不屑一顾。好的都被你占到了，可是你的优点在我眼里都变得不好。后来想想，不是讨厌，是嫉妒，我奢求了那么多年的东西，你却轻而易举的拥有。”
她会心一笑：“很久的事了。过去回不去，我们都要向前看。现在不是挺好吗？你第一次到我们班的时候，我觉得你很有江湖气呢。”
“是吗？”小雅笑，“其实我性格有点像男孩子，不过在Michaele面前，我只想做一个小女人。”
“看得出，他对你很好。”她端起长长的香槟杯，轻轻抿一口。夜风吹动，帘纱掀起涟漪，起伏不定。
小雅竟有些害羞起来：“我觉得他要把我宠坏了。我现在很幸福。”她的视线投放到远处，露台外光影辉映，仿佛人间仙境，“我从小就喜欢他，但是他不喜欢我。不管我跟他说什么，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看我一眼。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用一块石头把他砸伤，他的头流血，我吓坏了。可是他也只是看我一眼，就走了。后来我去了美国，一直忘不了他，但我害怕他的冷漠。高二那年，我鼓起勇气回国，回来找他。可是，他有了你。你很好，我是男生也会喜欢你。虽然我不愿承认，我还是以为你们会在一起。中间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说。最后兜兜转转，他又回了美国。”她停顿了一会，想起了那些或甜蜜或曲折的过往，表情复杂。后面的事无需再说下去，她跟他在一起了。“那时候我很任性，做过一些不好的事。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有时候想起以前的事，挺好笑的。”她狡捷地挑一挑眼，“那时候我也不喜欢你，自以为是，老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当时还想，这人怎么这么烦呢。真没想过有一天，我们可以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聊天。”
“小雅哈哈大笑：”那我们扯平啦，以后我们是，朋友？“
”当然。不是人人都有白富美做朋友的。“
”白富美？“小雅明显对中华博大精深的汉语文化不熟悉。
”哎，让Michael多教教你吧。“火星文解释太费力。
”我读完小学就去了美国，那边的朋友都讲英文。回到这里，平时讲话还好，说到古诗词什么的，就云里雾里。Michael总是说我笨。“
笨在情侣间是宠爱的代名词。子明也经常说她”笨蛋“，没有缘由地，有时看着她突然就冒出一句来。亲昵的语气和神情，宛如掉进蜜罐里将她融化，真真甜进心里。她犹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叫她”傻瓜“。
她笑笑不语。
小雅说：”Michael平时很忙，没时间教我。是不是工作的人都会很忙？“
”是啊，你这个大小姐不用为钱奔波劳碌，自然体会不到。“
”家里让我接手生意，我没什么兴趣。Daddy对我很失望，不过我没什么啦。我心思不在这里。“小雅无奈地笑笑。
”你不用赚钱，有人养你。“
”你也可以啊。“小雅说，”听说你和子明在一起。“
”是啊，子明对我很好。我们准备结婚了。“
小雅很吃惊，盯着她，恭喜都忘了说。
”Michael，这里。“小雅的视线越过她，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高大身影。
－－－－－－题外话－－－－－－
香香绝壁是个文品好滴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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