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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脏咚咚跳响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耳边,赵汶汶呆呆地盯着头顶的床罩,脑子里全是赵铭枫的脸,冰冷的,微笑的,面无表情的,露出好看的牙齿的,羞涩的,宠溺的……似乎有一些东西马上将得到验证,但她又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如自己猜测的那样。
她拿过枕边的小蜜蜂,揪着它的两个小翅膀,喃喃自语:“是你吗?”可是小蜜蜂却不会回答她。
把小蜜蜂抱在胸前,她拿过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张纱:“在哪呢?”
“外面呢,怎么啦?”张纱甜蜜的声音传来。不用问,一定是跟陈卓在一起。虽然学校禁止学生拍拖,但,有什么能够阻挡爱的脚步?只要隐敝点,低调点,没人打小报告,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不是从青春年少过来的?
“没事,你回来再找你。”
心里有只不安分的小老鼠让她平静不下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信息量太大,大脑内存严重不足,到此刻,已濒临死机状态。她觉得自己有点太混乱了,需要冷静一下。可是这张除了睡觉就只能任思绪天马行空的床,又怎能让她冷静下来?更别说睡觉了。她从床上坐起来,换身衣服,拿起手机,三下两下跳到地上。
一路小跑到学校的小卖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她本来是想走过来的,走着走着就跑起来了,要了一瓶可乐。
小卖部的阿姨递了一只可乐给她,她拿过来正要付钱,又退了回去:“阿姨,给我一只罐装的,红色的那种。”
人的心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当一个物品被赋予了某种对一个人来说特殊的意义之后,它的价值和给这个人的感觉便截然不同。
在此之前,手上这只红色铝皮包装的可乐只是一罐饮料,口渴时用来解渴,喝完了就扔掉。然而此时,在赵汶汶眼里,这罐平时喝了无数,外表普通的可乐也变得特别起来。握在手上,冰凉的接触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愉悦感。
她拉开拉环,插上吸管,刚要吸,又把吸管拿出来,直接灌了一口。一股清凉顺着喉咙而下,冰爽无比。
昨天晚上,她就是和赵铭枫一边吃着麻辣烫一边喝着同样的冰冻可乐。他一改平日的少言寡语,有问必答,也会主动和她说一些他的事,整个过程,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有时讲到好笑的地方,两人都哈哈大笑。
她有点后悔在龙虾街吃饭的时候没有跟他打招呼。如果世上真有“般若波罗蜜”,可以重来一次,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展露她最美的笑容,主动叫他的名字。即使寝室的其她人知道了又怎样,即使廖雪梅怀疑了又如何?她没有触犯到谁。
青春的种子一旦发芽,便会迸发出巨大的能量,一种坚定牢牢地驻进她的心里。以前,因为廖雪梅的关系,她一直刻意回避赵铭枫对她与众不同这个事实。现在,她很笃定地告诉自己,她比谁都先遇到赵铭枫,跟廖雪梅无关,跟其她任何人都无关。
赵汶汶把喝完的可乐罐拿回寝室,洗干净,用纸巾擦掉表面的水珠,倒扣放在吴玉梅床边桌子上的一块白色纸板上。又担心有人把它当垃圾扔了,就把纸板移到床上。
做完这个动作,她一个优雅的旋转站定,从寝室的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一遍又一遍。她的头向上扬起,嘴角自然舒展,弯出好看的月牙形,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大大的眼睛宛如黑夜中明亮的星辰,视线穿越了周围的一切物体,投射在此刻只有她能到达的空间,时不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她来来回回,回回来来,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少趟。
直到清脆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她才回过神来。她意犹未尽地停下,心想是谁这个时候打来。想着,心里竟有了某种期待。
“我快到了,你在哪?”张纱的声音。
“你在宿舍门口等我,我马上出来。”
话没讲完就朝门口跑去,顺手拉上门,人已经闪到了走廊上,一气呵成。由于惯性太大,门发出“呯”的一声响。
张纱正朝宿舍门口走过来,看得出小妮子今晚过得很滋润。赵汶汶冲到张纱旁边,拉着她跑了几步才停下来,张纱一个趔趄差点摔跤。
“干吗呢你?”张纱大声叫道,一晚的好心情都要被这个家伙破坏了。她低下头打开手上的袋子,还好盒子里的蛋糕没摔坏,那是陈卓买给她的。她抬起头正要继续数落赵汶汶差点毁了她明天的爱心早餐,脸上瞬间换上惊奇的表情。
面前的人没有因为她的不满有丝毫的不悦,她微笑着看着她,整张脸散发出异样的神彩,尤其是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黑得发亮,流光溢彩。她很快猜到端倪,笑嘻嘻地伸手拉过赵汶汶朝操场走去。
操场上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两人走到看台最上一级台阶坐下。
“我今天发现了一件事,但是又不太确定。”赵汶汶没有看张纱的脸,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她还是有些混乱。
“什么事?”张纱歪头看着赵汶汶,心想这家伙莫不是喜欢上谁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讲过的我经常做的那个梦?”
“嗯。”张纱点头。
“我怀疑,”赵汶汶转过头对着张纱,“梦里的小蜜蜂是赵铭枫。”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很轻很小。
张纱“啊”的一声,瞪大眼睛看着赵汶汶,这显然比她的猜测更有震撼性,但很快她就高兴起来:“真的吗?刚才你打电话,我就知道肯定有事。你怎么发现的?”
“我今天在园林青广场看到了暑假在河边捞上来的一只小狗。它很特别,左边耳朵上有个梅花形状的斑点,我没见过其它小狗有这种斑点……”
赵汶汶把她的推理一字一句地说给张纱听。当她说到赵铭枫在曹禺公园把她从水里捞起来,主动要她坐他的车上学的时候,张纱强忍着好奇没有打断她。
赵汶汶说完望着张纱,希望从她身上得到些肯定的信息。
张纱眉头微皱:“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你表姐说从河里把你救起来的人看到你胳膊上的心形疤痕反应很奇怪,有可能他就是小蜜蜂;赵铭枫把你从曹禺公园的湖里救起来,你感觉跟在河里把你救起来的是同一个人,也有可能确实就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赵铭枫可能就是小蜜蜂。但是有梅花斑点的小狗不一定只此一只,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我们先设定一个前提,只有小蜜蜂会对你的心形疤痕有那样奇怪的反应。如果你今天见过的那只小狗的主人是赵铭枫,一切的推理都合理了,赵铭枫就是小蜜蜂;假如小狗的主人不是赵铭枫,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只小狗是独一无二的,那小狗的主人才是小蜜蜂,二是如果这只小狗不是独一无二的,河边救起你的那个人才是小蜜蜂。”
“在河边救你起来的人有可能是赵铭枫,因为他在曹禺公园救你起来跟在河里救你起来的人给你的感觉是一样的;在河边救你起来的也可能不是赵铭枫,两次被救感觉是同一个人只是你的错觉。”
赵汶汶惊异于张纱的分析,数理化成绩一般的她,思维却如此严密。
听完张纱的话,赵汶汶满腔的热火慢慢平息下来。张纱说得很有道理,但赵汶汶的心里却隐隐有着期待。
“你是想找到你的小蜜蜂,还是喜欢上赵铭枫了?”张纱试探地问。
赵汶汶被这话问得清醒过来,就在刚才,她心里期待的,是“赵铭枫就是小蜜蜂”。这样,她对他的任何想法都是理所当然,理直气状的了。可是现在,她没有这个底气了。
“如果赵铭枫是小蜜蜂,他所有的行为都是可以理解的。他对你跟其他人明显不一样,他是喜欢你的。”张纱边说边观察赵汶汶的表情。
赵汶汶的小心脏又咚咚跳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别人口中把赵铭枫和她联系在一起,而这个连接词是“喜欢”,她回味着张纱的话,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赵汶汶不出声,张纱也不再说话。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才能彻底想得清楚。
过了一会儿,赵汶汶把张纱拉得更近一点,在她耳边如是如是说了一通,张纱连连点头。说完两人相视大笑。
回寝室的时候,其她人都回来了,叽叽喳喳地说着路上的事。看到廖雪梅,赵汶汶没有了刻意回避了念头,她随意地跟她打着招呼,对她冰冷的眼神丝毫不在意。
这晚,她睡得格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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