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人民医院,急诊室门口。
林子豪眉头紧蹙,来回在走廊踱步,如果不是急诊室这边禁烟,他早就掏出来猛吸几口了。
林星河、郭秀龙他们几个则耷拉着脑袋坐在走廊的长凳上,红肿着眼睛一言不发,心知闯了大祸,既怕大人责骂,又担忧林桐父子二人的情况。
一起陪同来的,除了几人的家长,还有林家老巷的几个好事长辈和村正。
他们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言语之间,火药味十足,如果不是已经被护士给警告过了,相信早已经争得脸红耳赤了。
所讨论争辩的,无非就是林桐父子二人的医药费如何分摊,以及西林帮的怒火怎么消弭。
“小龙!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啊?”
走廊尽头,一个四十出头的妇女快步跑来,人还未至,嗓门已经喊开来,关切地声音,混着烧烤油烟的味道,一起涌向了急诊室门口。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她已经窜到郭秀龙身前,伸出手这摸摸那摸摸,又拿眼睛使劲上上下下扫描着,生怕漏掉了什么。
“妈,我没事!”
郭秀龙一把抓住女人的手,摇了摇头。他的眼神躲闪,身上多处挫伤淤青已经出卖了他。
“啪!”
女人的手突然挣脱,然后抽向了郭秀龙的脸,走廊里突然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然而没等郭秀龙反应过来,女人已经是流下两行清泪,惊慌失措地抚摸着他带伤的脸,神色中还夹杂着追悔莫及的惶恐。
郭秀龙知道,这一巴掌,是爱之深责之切。
“傻孩子,房子没了就没了,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得下去啊!”
林寡妇痛哭流涕,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情,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冲动!
先前西林帮过来收房的时候,全家为此愁眉苦脸的好几日,但没有想到儿子竟然直接公然对抗西林帮,所幸他没有受什么大伤,事情还可以挽回。
郭秀龙现在是她的命根子,含辛茹苦拉扯这么大,要是真出了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死去的父亲,还有林寡妇自己逐渐老去的父母。
而林寡妇的一番的肺腑之言,何尝又不是林子豪心中所想。
孩子就是这些当父母的心头肉,真要出了什么事情,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不是为人父母最大的悲哀吗?
就在这个时候,急诊室的门开了,从中走出来两位医生,三位护士。林家众人见状,一拥而上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询问里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在医院的急救室内,为首的医生沉重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忧虑。
他看着眼前的忧心忡忡的众人,心中充满了无奈。
医生摇了摇头:“患者林桐的情况并不乐观,内脏破损出血,我们虽已经迅速采取了措施,控制了出血点,补充了血容量和红细胞,但对于严重破损的器官组织,后续要考虑到手术治疗,切除修复重建,不过手术相关的费用会比较高,你们要做好准备。”
“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林初生的妈妈发出颤抖的声音。
“患者林初生的话,他的手,折断的太厉害了,我们只能采取最后的一种办法。”另一个医生回想起那少年手臂的惨状,叹了口气,“那就是截肢。”
没办法,林桐的情况虽然严重,但医生们仍抱有一线希望。然而,林初生的伤势却让医生们感到束手无策。
他的手骨折得太厉害了,几乎达到了无法修复的地步。医生们不得不考虑最坏的情况——截肢。
这个消息对于林初升的妈妈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一直以来都对儿子寄予了厚望,希望他能够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然而,现在这个希望却被残酷地打破了。
听到医生的话,她的脸色瞬间苍白,瞪大了眼睛,看着医生,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这不可能!”
林初升的妈妈颤抖着声音,突然跪了下来,抱着医生的大腿,哭诉着央求道:“我的儿子才这么年轻,他还在读书,那是他握笔的手啊,他不能失去他的手!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医生护士们看着她,心中充满了同情。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对于任何一个父母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打击。
但是,他们也必须实事求是地告诉林初升的妈妈,林初生的伤势确实非常严重。
医生们束手无策的话语,让林初升的妈妈双腿一软,瞬间给吓瘫在了地上,一下子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赶忙搀扶着林初生的妈妈到长凳上躺着,走廊里的氛围一时间沉默凝重了起来。
“医生,费用的事情我们想办法筹,您那边先抓紧医治孩子父亲。”
林子豪叹气,握住医生的手背拍了拍:“拜托你们一定要医治好他。”
“你说的轻巧,费用事情,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谁来筹?谁出大头?你吗?我可没什么钱的!”
林子豪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孩子的老爸站出来说话。
显然,他是不愿意出这笔钱的。
“对呀,是你儿子牵头,和小龙出的馊主意。就算要出钱,也是由你们两家一人出一半,反正我可不出,我孙子就是被你儿子给蛊惑的。”
一看有人带头反对,另一个老太婆也跳出来唱反调,对于这些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钱更让他们敏感的了。
听到要让自己对半出,林子豪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说什么。反倒是郭秀龙的老妈林寡妇吓得面色苍白,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泼皮起来:“你们这不是欺负我家这一个孤儿寡母吗,我哪来那么多钱?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要命,要你出钱就是要你的命,你儿子拉着我儿子,去找西林帮惹事,那不是要我儿子的命吗?”
有父母本就在气头上,看到林寡妇撒泼打混,顿时怒火中烧,吼道。
一时之间原本安静的走廊,此刻又争吵喧闹了起来。
“行了,都别吵了,急诊室附近,严禁大声喧哗,要吵出去吵。”
一边的护士听的一个头两个大,脸色一沉生气地训斥道。
医生也只得摇了摇头,伸手压住了众人的声音,而后平淡的说道:“你们先出去,自己商量好再进来。至于费用到底由谁去出,我们做医生的并不关心。等你们商量好了,把钱交到医院,我们会马上安排手术。病人林桐现在的情况并不太好,所以一定要尽快,手术时间最好不要超过明天。”
见医生下了最后通牒,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哑口无言,显然不知道作何应对。
反而是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村正林天福突然站了出来,他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也中午了,大家一起出去吃个便饭吧,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商量商量,别妨碍着人家医院上班。”
“不管怎么说,林桐父子是我们林家老巷的人,不让他们出事,是我们村里最起码的底线。”
却说林家老巷众人,在医院外面选了一个饭店坐下来商量怎么处理林桐父子医疗费的细节问题,另一边西林大酒楼,也迎来了一批自己的贵客。
西林大酒楼大门口。
高阳压抑着怒火,从警车上下来。他的双眼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喷薄出熊熊怒火。
他的脸色铁青,嘴角微微下撇,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和不满。
警车的警灯闪烁着,为这突然寂静的街道增添了几分肃杀的气息。
高阳的身影在烈日下显得漆黑如墨,他的背影挺直如松,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许文杰看着阴沉着脸的高阳,脑门冒出细微的冷汗,尴尬不失礼貌,舔着笑脸迎了上去。
“高队长别来无恙啊!为了一点小事,劳动您大驾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为表歉意,我们帮主在二楼略备薄菜,还请高队长赏脸,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高阳冷漠的目光,扫向了乌鸦所在的二楼,然后缓缓收回冷冷的说道:“不必了!乌鸦的饭菜,我高攀不起,吃着烫嘴!”
高阳话里有话,讽刺意味十足,许文杰听出了其中意味,他点了点头,也不再坚持。
“既然高队长如此说道,那许某便斗胆做主,下次再聚了。”
许文杰也不再坚持,拱了拱手表示歉意:“这件事情是我们西林帮处置不当,网络上的事情还需要高队长那边多多帮忙,压一压热度。”
“这是自然。”
高阳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索幸没有闹大,不然对府衙,对社会,影响都不好。不用许先生说,上面也已经下了指令。”
“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那位托我给乌鸦带句话。”
说到这,高阳话语突然一顿,然后快步向前,凑到徐文杰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那位说他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听不得不好的消息,让你们这边动静闹腾的小点,他这辆老车经不起折腾,只想安安稳稳的开几年,平稳的到站!”
“明白!明白!”
在高阳凌厉的目光下,听着警告意味十足的话,许文杰吓的冷汗直冒,连忙应道。
“行了,我相信许先生是个聪明人,做事情有分寸,乌鸦那边,你帮着好好把把关。”
高阳见话已带到,许文杰态度还算端正,语气稍稍缓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这是那位的底线,你要把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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