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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南宫轩夜宿栖凤宫。
吃了晚膳之后,他开始同我商议他面临的一些决策。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微妙而奇特,就行为上而言,我不过是摸了摸他的脸,他拿我的大腿当枕头,然而我们在感情上却明显的亲近。
“满儿出家之事,按照绿竹你的想法,觉得要怎么拟诏才好?”
我看见窗外红珠头上的珍珠步摇一晃而过,于是先跳下地到窗边伸手拉窗。
“呀!小姐--”红珠轻声咕哝,显然是被我剥夺了听墙根的乐趣所以才如此哀怨。不过对此我没有半分歉意,她得明白没有人会喜欢自己时时刻刻的言行举止都大白于天下--尤其是被当罗曼史参观的那一种。
喀拉一声关了窗户,回头是南宫轩探问的眼神,我笑道:“夜里风凉。”
南宫轩便伸手拿了自己的披风,问我要不要披上御寒,其实江南的天能冷到什么地方去?不过他及时的体贴让我很是快乐,于是随他帮我遮住肩头。
“何必找什么说法,他父母双亡,如今至亲的奶奶又不在了,这说法,还不够么?”虽然点子是我出,事是太皇太后吩咐,但最后发出的诏书却是皇帝的名义。
“原来如此,就写上……太后新丧,定阳王子南宫满十分悲痛,意欲遁入空门,为皇族祈福,如何?”
“这样便好。”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话,可真是知道的人听了,心里自然门儿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尉迟党人不会没察觉这是有人在抽他们炉膛里的柴火,只是说得这么好听,他们也就一时之间无可奈何了。
南宫轩对我一笑,拿起毛笔来,我便倒了一些茶水在砚台里,将墨磨好。我这宫里也就大婚那夜没什么摆设,后来根据我的需求,桌椅齐全不说,文房四宝一样不少,否则他可没写的地儿呢!只见南宫轩提笔在墨里润了一下,记下方才的话,写得甚是爽利。可等住了笔抬头,却是眉头深锁在俊颜。
“陛下是在想什么烦心事么?”呀!他又皱眉!我伸手指去按他眉心,“别皱眉,皱眉老得快!若有烦心事,可以说,便说给我知道罢!”
南宫轩坐在那张掉了腾龙的椅上,合眼后靠。我便站在他身后,用着现代人做眼保健操的那一套,轻轻按摩他的太阳穴。
他看起来总是一副风流飘逸的模样,原来额上这样的紧绷,连太阳穴也一鼓一鼓地跳动。也是,这样的的压力,长年累月,叫人怎么承受?
“韩萧同你说过了么?尉迟迁……”他问。
“说过了,他过去做的现在想做的,我都知道。”看来韩萧真把我卖了个干干净净。
“我只是想,他断然不肯就此罢休!”他忽然睁了眼,由下而上地看我,“自我登基以来,此人从未放弃过!”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他既然从未放弃,必不会因这次满儿做了和尚就有所改变。”我按按他的眼周,“陛下,请闭眼,这可是消除疲劳的好法子,便是太医官也未必知道呢!”
太医们到了这个位置上,就算是主子得了小病小痛,也要弄出周折复杂的一套治疗程序来,不如此不足以彰显他们的细致和能耐。所以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简单的头部按摩,非得扎几根银针不可。所以不怪我卖弄现代伎俩,是他们的法子太麻烦而已。
南宫轩虽乖乖闭了眼给我拿捏,心中担忧仍在,便接着说道:“便是这般的麻烦,就算没有了满儿,我那皇叔南宫景却仍在国中呢!”
“就算被削了权,他毕竟是皇叔,而且比之满儿,他是成人,更加难以制衡。”
听我说出他的担忧,南宫轩沉声道:“若是尉迟一党再推举皇叔,朝中胜算,也不过五成而已。”
“五成?怎会这样少?”我听得心惊,便停下手来。我以为至少加上我沈家一门从中斡旋,最少能占到七成胜率才算合理。
南宫轩抬手握住我的手腕,拉我下来坐在他身边椅子上,神情整肃地对我道:“绿竹,你终究是刚入宫,这朝中的事,你就算知道,也不会晓得全部。”
我看他欲言又止,似打算要剖白朝局,便也肃然道:“陛下请放心说,但凡绿竹有任何想法,皆会知无不言。”
事到临头,成败不过转瞬之间,关键就是究竟如何面对。其实人生处处有危机,人的胜负差别,不过在于危机出现时要如何及时处理。
因此拿主意的人就格外要紧,倘若方法不对,就算胜券在握,也有可能一败涂地。反之,即便身处逆境,只要有好法子,亦有几率反败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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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绿竹终于还是卷进了皇权之争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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